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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覽春風(fē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的時候,她才不過五歲。

阮嵐掐指一算,尹輾這年紀,都可以當她爹了。

玉公公也聽得頗為臉紅,眼看著不遠處涼亭里的皇帝陛下衣衫凌亂起來,他趕緊附在阮嵐耳旁輕聲說道:“大人,要不我們回去吧?!?/br>
阮嵐沒有為難玉公公,于是欣然同意。

回程不如來時那樣放松愜意,阮嵐主動找玉公公閑聊。

“玉公公,你跟了我有幾年了?”

玉公公扶著阮嵐的胳膊:“奴才在大人身邊伺候已有六年?!?/br>
阮嵐又問:“公公,你說我還有出頭之日嗎?”

雖然玉公公在阮嵐身旁侍候,但拿的可是尹輾下發(fā)的月供,怎會說皇帝壞話:“奴才覺得,陛下很疼愛大人……”

“呵?!比顛挂凰π渥樱Z氣中似有憤憤不平,“誰要他的疼愛。男兒生來自當以保家衛(wèi)國為志,怎會自甘俯于人下囚于深宮?!?/br>
玉公公被阮嵐甩開的手又抓了上去:“這……奴才只是一個太監(jiān),不懂這些。大人就別難為奴才了……”

阮嵐沉默不語,心說自己方才確實沒沉住氣,沒必要對玉公公這般動怒。

是呀……現(xiàn)在還有誰懂他呢?

庭院里四處散發(fā)著玉蘭花的沉醉幽香,阮嵐忽然想起,年少在皇宮中時,他循著香氣發(fā)現(xiàn)一處院落后頭一角有一樹繽紛俏麗的玉蘭,淡紫的花朵在陽光下花香四溢。那時他還雅興大發(fā),隨口作了首小詩。

暗香幽朗殿,孤雀望東林。

寂寂何處去,自是玉堂春。

春風(fēng)拂面,花香鳥鳴。阮嵐走在廊道里,聞著兩旁的芬芳,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

快走回到住處時,玉公公突然拉住了阮嵐的衣袖。

阮嵐驀得停住步伐。

只聽玉公公驚聲道:“大人!看哪!這、這是……是貴妃娘娘!”

第4章大夢初醒

玉公公這句話仿佛一記悶雷打在阮嵐頭頂。

沉默半響,阮嵐終于開口說道:“公公,扶我回屋?!?/br>
“……是。”玉公公有些疑惑地應(yīng)了。

未走出兩三步,就聽到近處有人向他這邊叫道:“大人。”

是個優(yōu)雅貴氣的女聲。

這聲音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卻也不為過。

阮嵐并未停步。

那女子走上前,繼續(xù)叫道:“阮大人?!?/br>
阮嵐仍然刻意忽視忽視,置之不理,直直向前走。

女子并不死心,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沙啞,忽然叫了一聲:“嵐哥……!”

聽此,阮嵐不忍,終是駐足,頭轉(zhuǎn)向聲音來處。

玉公公恭敬地行過了禮,而阮嵐卻是身體挺拔,靜立不動。

王貴妃看了看阮嵐頭上的紗布,掃視著阮嵐的臉。阮嵐的外貌與多年以前似乎并未改變,烏發(fā)濃眉,面容依然溫柔如玉。

只是氣質(zhì)變了,以前只是溫潤淡雅,現(xiàn)在反而添了一絲憔悴沉悶。

“嵐……阮大人,這些年來,你過的可好?”

聽到貴妃這么問他,阮嵐低頭笑了。

“好與不好,又有何用?!?/br>
王貴妃頓時覺得方才的問話似有不妥:“我……一直想來看你,可是礙于陛下……”

阮嵐知道她要說什么,便直接搖頭道:“我懂娘娘的難處。”

王貴妃扯起了笑容:“上次玄兒來打擾大人了,回去他與我說時我就知道他一定碰見的是大人?!?/br>
阮嵐神色毫無改變,點頭道:“沒想到那名聰慧可愛的孩子竟然是貴妃娘娘的皇子,是罪臣照顧不周?!?/br>
阮嵐這一席話顯然是想拉開自己與王貴妃之間的身份,讓王貴妃接不下去,知難而退。

王貴妃的笑僵在臉上,過了好半天才說:“我……玄兒以后定不會來打攪大人,上次他回去后,我已經(jīng)罰了他?!?/br>
“謝娘娘?!比顛钩读顺队窆囊滦?,說道,“公公,我們進屋吧?!?/br>
有那么一瞬,王貴妃想拉住阮嵐,手卻停在了半空。

叫住了他,又還能說些什么呢?

眼前之人身著素袍,身材瘦削,似乎與那多年前的翩翩少年未有不同。落寞的背影緩緩離去,轉(zhuǎn)眼間便進了那座陛下金屋藏嬌的荷玉軒。

阮嵐回到房中坐下,才發(fā)現(xiàn)手心出了些細密的汗珠。

玉公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為阮嵐沏了盞茶。

玉公公不知阮嵐竟與掌管六宮的貴妃娘娘相識。要知道陛下是沒有封后的,太后也早已駕鶴西去,如此一來,貴妃娘娘在后宮里的身份與地位自然不同凡響。多少人想巴結(jié)貴妃寢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巴結(jié)不到,阮大人與貴妃相識竟也不去找她。

自回來后,阮嵐便動也不動地坐在桌前發(fā)呆。玉公公心里直呼不妙。

若是阮大人和貴妃娘娘之間有什么……不同于正常友人之間的情愫,該如何是好?

皇帝陛下倘若知道了,又該怎么辦?

嚇得玉公公趕緊縮了縮脖子。

阮嵐不知道玉公公內(nèi)心豐富而凄慘的猜測。他只是默默在思考:這些熟人以后不要再來見他,就是再好不過的事。

他已經(jīng)是尹輾的階下之囚。沒有了官位,沒有了親人,沒有了自由。

那些宮女說的沒錯,誰要是認識他,就沾上了晦氣。怎么甩也甩不掉。

臨睡前,玉公公為阮嵐換上新撒過藥粉的紗布。

玉公公拿著張紙條埋頭琢磨:“大人,那道長留的字條上說,今夜無需針灸?!?/br>
“嗯?!比顛龟H眼躺下。

玉公公這下著急了:“大人,照這樣說,陛下今晚是不是不會來了呀?”

“最好不過?!比顛股w上被子翻了個身。

玉公公自知再問下去徒勞無用。這可不正應(yīng)了那句老話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于是替阮嵐吹滅了臥房的燭燈,也準備梳洗梳洗去見周公了。

阮嵐閉上雙目如往常那般合眼入眠,可他竟感覺一時間心神不寧,總在腦中憶起煩心往事。

一會想起貴妃,一會想起尹成,一會想起病故的父親。

可能是今日遇見了故人的緣故吧,哪怕四周漆黑幽靜,溫暖宜人,他依然輾轉(zhuǎn)反側(cè),在床上躁動不安。心里就好像有根被拉緊的弦。

忽而,阮嵐身體一沉。

周圍的空氣漸漸燥熱難耐起來。

心臟撲通撲通,越跳越快。

悶得他快受不了了。

身下床榻變得堅硬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