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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還沒有摔死?這不睜眼還好,一睜眼——為何映入眼簾的竟是尹輾的臉?!剎那間阮嵐驚恐不已,不知是哪里來了力氣,忽然一把拍開眼前之人。雙腳一點地,便輕巧地騰了起來,一躍而起,朝外速速飛遠。好不容易才從勾住衣領(lǐng)的竹尖那里解脫的齊莫剛落回地面,便看到了這個歷史性的時刻,他頓時目瞪口呆,驚嘆道:“不是吧?生死關(guān)頭都沒能讓他飛起來,兄臺你一來,他便飛走了?”那穿玄色衣袍的男子卻不等他說完,縱身向阮嵐逃跑的方向追去。只一瞬,那人便已無影無蹤。齊莫回過神來,望著兩人飛走的地方,忽得心里一沉。不好!這二人此刻前去的方向,正是后山!第22章不熄不滅阮嵐頓時覺得自己身輕如燕,腳尖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踏過一根根紫竹,發(fā)出“噠噠”的輕響。額前碎發(fā)被迎面而來的風盡數(shù)吹開,衣衫隨風向后飛揚。事實上,阮嵐根本不清楚自己正身處何處。兩側(cè)的景物因他的疾行而快速變換,他來不及多看四周一眼,只知道要一個勁兒拼命向前跑。不一會兒他便感覺胸中氣息不穩(wěn),步伐紊亂。畢竟是初學者,方才只不過是因為受到一時刺激才將輕功激了出來,飛久了便會暴露出基本功不扎實的弊端。相比于阮嵐的力不從心,后方的尹輾則步伐穩(wěn)健,飛翔自如。阮嵐可以聽見身后之人飛得越來越快,離他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要追到他了!不行,絕不能停下來。他好不容易貓著腰騰空躲過了一支長歪的竹竿,隨后便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些不對勁兒。紫竹林上空的白霧漸漸變得渾濁起來,光線忽而轉(zhuǎn)暗,頭頂濃黑的霧氣將陽光遮擋,最遠大約只能看見五尺外的景物。隨著白霧轉(zhuǎn)黑,四周氣味也開始變得令人難熬,阮嵐聞到空氣中彌漫著幾許腐臭味,還有什么東西烤焦了的糊味兒。然而此時再想停下,卻早已來不及。“砰”的一聲響,阮嵐根本沒看清自己撞到了哪里,只知道右腿似乎是踢到什么,被他踢中的東西“嘩啦啦”從空中摔了下去。也正因為這一驚,阮嵐的氣息被徹底打亂。疾行之術(shù)因為沒有了氣與內(nèi)功的支撐,突然中斷。阮嵐感到周身飄然之氣驟然消失,身體猛得一沉,就這么直直從半空栽了下去!底下黑漆漆一片,似是深不見底。——不知道會掉到何處?就在此時,一只手臂穿過他的胳膊,攬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被牢牢抱在了懷里。二人緊緊相貼,尹輾用另一只手擒住了他的臂膀,嘴唇湊到了他的頸邊,鼻息在頸窩散發(fā)著溫暖的熱氣。那人在他耳畔輕輕說道:“抓到你了。”尹輾攬著他,馮虛而下。二人穩(wěn)穩(wěn)落地。阮嵐剛站穩(wěn)便推開尹輾向后退了一步。“你……”他兩只眼睛躲閃了一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落寞與不安,“……陛下怎么來了……我記得,陛下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準備前往泰山,不該在這里才是……”尹輾搖頭:“不是泰山。”“不是泰山?那……”“改了。改成了嵩山?!币毨×巳顛挂粋€勁兒往后躲的阮嵐,看著他道,“嵩山離京城遠些?!?/br>聽得阮嵐直愣神。所以到底為什么要去嵩山?阮嵐甩不開他的手,心里不禁煩躁起來,終是將心里最想問的問題說了出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尹輾很誠實地答:“暗衛(wèi)先找到你的,我怕打草驚蛇,所以在我來之前,沒讓他們來打擾你?!?/br>又是暗衛(wèi)……知道真相后的阮嵐心里十分氣餒?;始野敌l(wèi)遍布全國是不錯,但是也只有皇城稱得上密集,越是離皇城遠的地方暗衛(wèi)越是稀少,到了皖南,幾乎是每個城鎮(zhèn)才有那么兩三個。之前他和齊莫日夜兼程趕到皖南,中途怕被追兵發(fā)現(xiàn)所以沒走官道,專門避開了搜查的侍衛(wèi)和熱鬧的人群,生怕泄漏一絲一毫蹤跡。可沒想到,最后還是被暗衛(wèi)發(fā)現(xiàn)了。阮嵐閉著眼睛嘆了口氣。尹輾不是不知道阮嵐不想見到他,他只好道:“這些事情以后再說,我們還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這句話登時將阮嵐拉回神。他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二人已被困在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宅子里?借著此處微弱昏黃的火光,阮嵐能夠看清,面前是一片紅墻綠瓦,將這一塊土地高高圍起,不遠處還有一些石橋假山與長亭相映成趣,長亭外一座座復(fù)道行空的樓閣臺榭綿延不絕。若不是上空漆黑不明,而地面上又無時無刻不透露著一種陰森森的寂寥無人之感,阮嵐差點就要以為這里是哪個書香門第大門大戶的后花園了。不過,在這一層層黑霧之下……竟然真的是一個宅子?阮嵐難以置信。他仰首向他們二人落下之處看去,只見上空漆黑一片,陽光像是被盡數(shù)遮擋在外。實在不知這上面是何處。對了,他記得方才他踢到了一樣?xùn)|西,那東西應(yīng)該正是落在了這附近才對。阮嵐回頭,發(fā)現(xiàn)身旁的尹輾已經(jīng)不見了,尹輾已經(jīng)走到了別處,正皺著眉頭蹲在約四五尺外的地面上,探查一堆白色的東西。“陛下你在看何……”話說到一半,阮嵐便呆住了。走近了些,他才看清,尹輾正悶頭撥弄的……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白骨!阮嵐看了看周圍,除了紅墻綠瓦假山長亭,就只剩這一堆白骨。難道剛剛他踢下來的,是一個懸在空中的白骨架?!阮嵐不禁冷汗直流。“這些骨頭有問題。”尹輾站起身,指著那堆白骨對他說道。這還用說么……當然有問題了。等等……不對。阮嵐這才明白尹輾說的“有問題”為何意。按常理,如果是像骨架這般連接并不緊密的東西從高空墜落,落地時一定會四處崩開,而非現(xiàn)在這樣落地后還聚集在一起。難道說……尹輾接著道:“其實方才我們落地之時,我便在注意它們了。在一開始,這些白骨并非這樣聚集成堆,而是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但是轉(zhuǎn)眼間……它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