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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武所以內(nèi)力極好,沒想到隨便唱首歌都能傳得如此之遠?!?/br>玉公公拉緊阮嵐的衣袖,顫顫地跪了下來:“大人!”阮嵐想起之前在齊家村時,齊莫每每要唱歌,那陸婆婆都會丟給齊莫一籮筐的吃食,有時是剛摘下來的新鮮水果,有時則是集市上買回來的零嘴,有時是陸婆婆親手做的美食……總之五花八門,應(yīng)有盡有,就是為了堵住齊莫那張愛唱歌的嘴。阮嵐道:“你快去外面買些好吃的回來。”“?。俊庇窆@訝,心道,難道大人被齊公子給唱傻了么。“讓你去你便去?!比顛共⒉幌胱鞫嘟忉?,“帶幾個下人去,多買幾袋回來?!?/br>“……好的大人。”于是,玉公公便病怏怏地走了。阮嵐在雙耳中塞上兩卷棉絮,準備繼續(xù)翻閱面前那本佛經(jīng)。果真耳邊清凈了許多。就在這時,窗外有一陣清風亟亟而來,先他一步翻開了佛經(jīng)。書頁被風吹得嘩啦呼啦作響,似乎毫無章法。阮嵐隨即伸手朝那本佛經(jīng)按去。指尖抵擋住了風的力量,那金剛經(jīng)便停在眼前這一頁。阮嵐瞥了一眼。只見那上面寫著: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第64章守口如瓶某一日,張總管奉尹輾口令前來拜訪阮嵐,太監(jiān)們提著上好的西域蜜瓜干果來到阮府,說是皇帝陛下賞的。秋風繾綣著紅葉,打著彎兒飄了一地,灑在盛放著那些果品的蓋頭上。阮嵐在院中望著一地不大不小的賞賜,怔怔愣起了神。張總管吩咐下人們將這些賞賜都搬進屋里。趁四周無人時,張總管從袖管中抽出一卷金色卷軸,塞進阮嵐的衣袖。阮嵐尚在出神,便聽見張總管在他耳邊悄悄說:“陛下舍不得大人,怕見到大人便反悔了,所以差奴才前來給大人說一聲?!?/br>阮嵐手握圣旨,慢慢打開,便看見里面寫著皇帝命他任軍中參軍,協(xié)助李全峰將軍探查傅將軍慘死一案,即刻隨軍啟程前往臨州。所謂參軍,便是軍隊中的一種文官職務(wù),參謀軍中機要,多是皇帝與將軍的謀士。“謝主隆恩?!比顛闺p手舉著圣旨,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下,叩了三首。張總管依然是不解,便問道:“阮大人,若是您不去邊疆,陛下也會派別人去,為何非要忤逆陛下的意思,前往那寒冷干燥的北疆呢?”阮嵐搖了搖頭:“張總管可還記得幾月前,北國曾向我朝進貢過一幅春風卷?!?/br>張總管思索了一會兒,道:“大人說的是那幅描繪仙境伽公山的畫卷吧。奴才記得,它現(xiàn)在便被掛在陛下的御書房中?!?/br>阮嵐道:“正是那一卷。春風卷原本由阮家收藏,可就在九余年之前,它忽然從阮府消失,再也尋不見蹤影,而且,自那以后,家父便病入膏肓,臥床不起,朝堂之上也形成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斗爭……”自此之后,阮家與太子便失勢了。太子更加是以巫蠱之名鋃鐺入獄。張總管點頭,他知曉阮嵐口中的那場“斗爭”是什么。他的主子尹輾,便是在那一場斗爭中才爭得太子之位的。阮嵐接著說下去:“可此番,春風卷又現(xiàn)人世,竟然是以北國貢品這一身份出現(xiàn),這很難不讓我聯(lián)想到,也許多年前那場腥風血雨,以及近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和這春風卷有著些許關(guān)聯(lián)?!?/br>張總管神色一斂:“大人的意思是……”“張總管是否知曉臨州蕪縣一事?”“記得。陛下曾同奴才說過,臨州蕪縣可能出現(xiàn)了徇私舞弊官官相護的案子。但后來卻發(fā)現(xiàn),臨州根本沒有蕪縣,是那逃跑的人編撰出來的。”阮嵐搖頭道:“不……我猜測,也許不是沒有蕪縣,而是蕪縣同那丘芒山一樣,被人從官府案牘中悄悄抹去了?!?/br>記載丘芒山的案牘是被尹成抹去的,那么倘若蕪縣確實存在,又是被誰抹去的?尹輾曾和他說,尹成的棺中并無尸骨,所以推測齊家村后山中那堆會動的白骨為尹成,因而與塵犀種下的大樹結(jié)了契約的,便是尹成。可是……若結(jié)契的不是他,尹成其實未死呢?傅將軍死在臨州,那消失了的蕪縣也屬臨州,從蕪縣而來的崔泓騙了阿山,阿山潛入戲班,被一神秘人害死,那人假裝成他的樣子,又殺死衛(wèi)婉嬪嫁禍給了他……一切種種,便是由此開始。他定要親自前往臨州,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為了他的母親,以及一眾因此喪命的無辜者。若尹成真的未死……若這一切是非都是尹成做下,他便要與他親手做個了斷。可阮嵐心里知道,他不能把這個想法告訴尹輾,否則,以尹輾的立場和性子,定然不會讓他去的。阮嵐對著張總管禮貌一笑,道:“公公,這次我前往臨州,一是為了調(diào)查傅將軍的事,二是為了探查臨州究竟是否有蕪縣,到時查清這兩件事,想必對最近發(fā)生的一些案子有所幫助。更何況,這春風卷原本是我阮家所有,如果這些事情真與春風卷再次現(xiàn)世有什么聯(lián)系,阮某也難辭其咎。”張總管知曉阮嵐心中早已作下決定,便不在加以言語上的勸告,只說:“陛下讓大人量力而行,若碰到了什么衣食住行上的困難,盡管送口信回來,陛下定會派人快馬加鞭給大人把需要的東西送去。還有,陛下說大人一定要帶足衣服,北方嚴寒,條件惡劣,行軍中凍壞身體會很難受的。另外,陛下還說——”阮嵐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尹輾和張總管這么嘮叨呢。“大人!”玉公公忽然小跑著向阮嵐沖了過來,神色慌張道,“大人,齊公子沖進了蜜瓜堆,還放言說不讓他吃他就唱歌!”阮嵐道:“真好,那就讓他吃。”“大人!”玉公公皺眉,大眼睛瞪得比誰都亮,“那是御賜的蜜瓜,是陛下賞給大人的,齊公子一介布衣百姓,怎么能想吃就吃呢!”張總管看了玉公公一眼,道:“大人,陛下說的奴才都已經(jīng)帶話給了大人,奴才這便告辭了?!?/br>阮嵐道:“張總管慢走?!闭f著就要邁開步子送張總管去大門。玉公公吭哧吭哧跟在阮嵐后頭,等到告別了張總管,才急匆匆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