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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但那咬牙切齒之時的摩擦聲卻清晰到讓人不寒而栗:“我朝幾代帝王歷來厭惡巫蠱,尋常臣民稍一沾上,便死無葬身之地。就因為我是父皇的兒子,才得以保全一條性命,可登上皇位,卻是再也不能了。阮嵐!你知曉我心中有多么不甘嗎!”阮嵐閉上眼睛,嘆息道:“所以,殿下您……跳下城樓,輕生了?!?/br>“與其低賤一生,不如為犀塵大人效命。犀塵大人想要尋找出更多能與他借契的人,而我則希望禍亂尹輾的江山,哈哈哈哈……然后,再將它奪過來。”“奪過來?”阮嵐詫異,“可殿下您已經(jīng)死了?!?/br>尹成咆哮道:“死了又怎樣!這天下本就是我的!”他抓住阮嵐的雙臂,頓時將阮嵐整個人扯了過去,言語中溢滿了莫須有的希冀,“阿嵐,你不是說你沒有背叛我嗎?那你幫我去把尹輾帶過來,替我殺了他,他與我是同胞兄弟,他可以代替我做犀塵大人的奴仆,到時……到時我做了皇帝,讓你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相,讓你子孫世世代代都受到天子的恩澤。”“不——”阮嵐掙扎,“如今天下太平,國勢昌盛,陛……尹輾是一位開明的君王,他為了天下盡職盡責(zé),殿下您不能——噗——”就在這時,阮嵐雙目一暈,喉中噴出一口膿血來。“阿嵐啊……你說什么?”尹成的口氣陰狠起來,“難道我還是太子時,尹輾他就不盡職盡責(zé)了嗎?怎么短短幾年過去,你便向著他了?!”阮嵐不知尹成對他做了什么,他只感覺胸腔刺疼,身體被硬物擠壓,又吐出一口血,他道:“陛下治理國家有方,阮嵐不會允許殿下做下此種罪孽之事。臣……不會答應(yīng)殿下……呃?。 ?/br>剎那之間,肺腑脹痛難抑,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身體中脹了開來,每一寸肌膚都有一種即將要被撕裂的痛感。可口中卻依然是:“陛下,陛下是一位盡責(zé)的君主,阮嵐不會允許陛下——”眼前似乎都有血氣上溢。阮嵐頭疼欲裂,身體又如割裂般劇痛無比。——好似一場五馬分尸的刑罰。尹成怒不可遏,一字一句道:“阮嵐,你背叛我!我決不饒恕你?!彼砷_阮嵐的臂膀,身體早已乏力的阮嵐立即摔倒在地。“噗——”頃刻之間,阮嵐狼狽地趴在地上,口中又是一股鮮血涌了上來。他喉中滿是甜腥味,用尚能些許動彈的雙臂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不會……我不答應(yīng)……”阮嵐喘著粗氣,仿佛下一刻便不能再呼吸。眼前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連原先的一片漆黑也快看不清了。“陛下……”阮嵐閉著眼輕聲呼喚。尹成冷笑:“阮嵐——我送你你下地獄吧——”“咳咳……”阮嵐用盡最后一分力氣,道,“殿下……殿下,先皇他,從未虧待過殿下,也從未曾想要將皇位傳于……尹,尹輾,先皇召見過我,說,說,讓我好好輔佐太子……待他百年之后,輔佐您登上帝位,成為一代明君?!?/br>“不可能!”尹成吼道,“你還想騙我!”阮嵐忍住繼續(xù)咳血的沖動,道:“殿下,先皇他,對您嚴格,是因為想歷練您,寵溺其他皇子,是因為,因為并不當他們?yōu)槔^承人,先皇他……最信賴的一直是殿下?。】取?/br>“真的嗎!真的嗎?”尹成那“磕噠磕噠”的腳步聲慌亂起來,聲音已經(jīng)不再想方才那樣震怒,“真的?父皇他真的沒有猜疑我?”阮嵐感覺到身體忽然輕松許多,體內(nèi)的壓迫感也消失殆盡,便知曉尹成已將他的話全部聽了進去,于是繼續(xù)說:“殿下,您難道忘了,忘了……先皇他曾經(jīng)對我說的這些話……我都完完整整說給您聽過,您真的全都不記得了么……”“……說給我聽過……是嗎?“尹成開始支吾著自言自語,怔怔道,“我……我忘了?……”聽著尹成如此語無倫次的狀態(tài),阮嵐不禁想起玄墨道長曾和他說,犀塵最善于尋找人心中的脆弱點,然后將那一點不斷擴大。——最后落入心中那道無底、罪惡、不可回頭的深淵中。尹成忘記了先皇對他的好,只記得自己遭受的冷落與不公;他忘記了阮嵐對他的忠心與坦誠,只記得那日看到的誤會。他只記得自己的皇位,卻不顧天下蒼生的性命。從尹成答應(yīng)犀塵殺遍章家人時起。不,不——應(yīng)當是犀塵察覺到他心中最不愿失去的太子之位時起,尹成便已將內(nèi)心最脆弱的部分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犀塵面前。“沒有帝王之相,這太子之位,注定是坐不久的?!?/br>尹成將犀塵的話潛移默化記在了心里。哪怕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他不愿相信。從此,再也沒能回頭。第67章挑撥離間阮嵐轉(zhuǎn)頭咳出一口淤血。他能感覺到,有幾滴血,濺在了他的手背上。四周依然彌漫著一片混沌之色,阮嵐無法看見周遭事物,他看不清面前那句具正在原地打轉(zhuǎn)的白骨,只能聽見那白骨踏在地面上“磕噠磕噠“的聲音,以及聲音的主人語無倫次地嘆息著:“父皇他……哎,他想傳位于我,阮嵐,阮嵐也沒有背叛我……而那尹輾……”阮嵐沉沉地呼吸著,雖然之前那種生不如死般的刑罰已然被正陷于迷惘之中的尹成撤去,但深入五臟六腑的疼痛感仍然持續(xù),并未消失。似乎是因失血過多,阮嵐此時此刻的神志有些不清不楚,他晃了晃頭,費勁力氣勉強從地上爬起,然后對著尹成的方向,道:“殿下,您不要再如此墮落下去了,離開犀塵,之后,之后……”“之后……之后怎樣?”尹成聲音急迫,快速向阮嵐靠近,他抓住阮嵐手臂,言語之間好似充滿著可以逃脫的希望,“阮嵐,你會助我?”阮嵐控制著自己呼吸的快慢,來減輕身體中那些痛苦與負擔:“殿下,若,若殿下迷途知返,阮嵐定會助殿下除掉那只邪物,讓你今后永生永世都擺脫他的束縛。”“阮嵐?!币扇匀辉诮辜钡卦儐栒撸叭顛?,你當真沒有背叛我?”“阮嵐從未背棄過殿下,殿,殿下……你莫要聽那犀塵的挑撥……殿下您回頭吧,陛下和我,都在京城等著你回去,你回來吧……”說到最后一句時,阮嵐的聲音哽咽,那尹成似乎也有些動容,他握住阮嵐的胳膊,正要開口時,忽然聽見在一旁沉默良久的犀塵說:“阮嵐啊,你可知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