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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眼睛幽靜沉重,深不見底,就像是帶著天然的震懾之氣,讓齊莫在不知不覺間低下了頭。齊莫心道:當真是奇怪,哪怕臉厚如他,竟然也不敢看面前這個“騙子”的眼睛。看來他真是皇帝。怪嚇人的。他跪下來,也像那玉公公一樣叩首道:“吾皇萬歲萬萬歲,草民齊莫叩見陛下?!?/br>“平身吧,既然我們都身處這座荒島上,而你們又是被玄墨道長擇選而來,之后這段時間便無需繁文縟節(jié)了。”“真的嗎?”齊莫頓時有恃無恐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跑到尹輾面前,追問道,“你……不是說你姓阮嗎,怎么搖身一變成了皇帝呢?!?/br>尹輾答:“微服私訪,自然需要改變身份。”“也是,像你這種人物,應(yīng)該難得出去一趟吧。所以你就用了阮嵐的姓氏?對了……說到阮嵐,他去哪里了?我怎么沒在這里見到他?玄墨道長和我說阮嵐在這里啊?!?/br>此時在別人口中聽見“阮嵐”這個名字,尹輾心里頓時有種劍剮刀割的鈍痛感。玉公公也道:“是啊陛下,大人去哪里了?奴才也好想念大人?!?/br>“阮嵐他……”尹輾別過了頭去。張總管走到那二人身邊,小聲對他們說:“阮大人已經(jīng)去了。”齊莫忽地睜大了雙眼,顫聲道:“你說——”玉公公聽完便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小步緩緩向后退,雙腿顫抖起來,似是快站不穩(wěn):“大人他……他死了……”“嗯?!睆埧偣艿难矍缬行┩锵?,又有些傷悲。“那天,大人還和我說,他一定會回來……嗚嗚……大人怎么死了……”玉公公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齊莫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琢磨了好半天才回過味兒來,意識到阮嵐已經(jīng)死了。他走到尹輾身邊,拍了拍尹輾的肩:“節(jié)哀,陛下。直覺告訴我,你和阮嵐的關(guān)系挺好的,就像我和他一樣?!?/br>齊莫說到最后一句時,尹輾忽然看向他。“不一樣?!?/br>齊莫疑惑:“什么?”尹輾卻并沒有再回話,而是繼續(xù)望著眼前那片海。“我們丘芒山上神廟里的大師傅說,好人死后便會上天堂。阮嵐是絕頂?shù)暮萌耍欢苋ヌ焯玫??!?/br>“那只是你們留遲的說法?!?/br>齊莫仰頭道:“你看到在空中盤旋的信天翁了嗎?我們那里的村民還說,海上的信天翁便是由故去的親友幻化而成的,我曾經(jīng)只在村中的手札里見過畫里的信天翁,今日第一次看見真身?!?/br>尹輾被那一句“故去的親友”吸引了注意,也抬眼向空中的鷗鳥望去。白身黑翅的鷗鳥,正發(fā)出發(fā)出凄厲悲戚的叫聲。展翅盤旋,翱翔飛舞。和夢中一樣。不對——尹輾瞪直了眼睛。其中一只信天翁的爪子上抓著的是什么?他隨即縱身一躍,在海面上翩然飛起。快要抓住那只信天翁時,它卻像受驚了一般開始發(fā)出奇怪的嗚咽聲,爪子上的東西也掉了下來。尹輾趕在那東西落入海中之前一瞬奮力將它接住,大半邊身體浸濕了海水。水花飛濺,岸上的張總管大喊一聲:“陛下!”尹輾卻高舉著它,不讓它被一丁點兒海水浸濕。這是一枝桃花。桃花上的花瓣似乎已經(jīng)落了一半,在花朵上還貼著幾粒沙塵。在夢里,他將這一枝花丟在了海岸上,讓它沾到了岸上的沙子,花瓣也掉了許多。不,這不是夢……它還在。——“陛下,我方才摘的桃花被你扔了是不是。”阮嵐便是這么和他說的。帶著一絲溫柔,又帶著一絲怨怪。盡管尹輾仰躺著,但絕大部分|身體都已沉在了水中。這是阮嵐送他的花。說明,那夢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轟隆隆——轟隆隆?!?/br>是天上的驚雷。烏云開始電閃雷鳴,變得混沌恐怖,馬上便要下雨。他聽見岸上有人在喊:“陛下,危險。”他想,是因為扔了花,所以阮嵐要去摘一枝新的回來。然后,阮嵐才消失的。因而……如果不是他,阮嵐肯定現(xiàn)在還陪在他的身邊。阮嵐送給他的東西他怎么能到處亂扔呢。都怪他。都怪他。他一定要去把阮嵐找回來。第74章震耳欲聾天上轟隆隆下起了傾盆大雨。雨勢急驟,偌大的雨滴打在人的肩背上頗覺疼痛寒涼,更重要的是,這暴雨下得讓人睜不開眼,眾人無法再繼續(xù)尋找阮嵐的下落。好在張總管找到了一個島上的小山洞,他們可以躲在里面先行避雨。相信這場暴雨下得不久,等雨小一些了,再繼續(xù)尋找阮嵐也不遲。洞中狹小,剛好能容下四個成年男子的身形,四人圍在一起,尚有些擁擠,無法伸展開四肢。玉公公朝齊莫那里挪了挪身子,和齊莫擠在一起,然后扭頭對尹輾說:“陛下,您靠過來些,伸伸腿,那么小的地方,又淋了雨,太委屈陛下了?!?/br>齊莫不禁翻了個白眼。——陛下來,陛下去的。他都快被玉公公給擠出山洞了。“之前送我們來的那個道長曾跟我說,陛下你會一種術(shù)法,可以迅速知曉阮嵐的下落?!饼R莫看著皇帝陛下氣色懨懨的樣子,將心底里的疑問問出了口,“不知陛下準備什么時候用它?。俊?/br>尹輾眸色一沉,并未開口,而是拿出懷里的一把紙扇,“咯噔咯噔”循著扇骨的連接慢慢打開來。合上。再次打開來。又合上。如此反復(fù)。齊莫一開始以為這扇子有什么玄機之處,便將目光落向扇面,只見那扇面反著閃閃金光,龍飛鳳舞地寫著的四個潦草大字。——否極泰來。唔。齊莫心中暗道:果然是非常神奇玄妙的四個字,不知會是什么用途?誰知等了半天那坐在對面的尹輾都未開口解釋,對方只是怔然地看著眼前的折扇。“咯噔咯噔……”打開,又合上。張總管見到陛下舉止如此失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