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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那時雖然年紀小,但是心智還算堅定,而且他自己有主意,情感也極其的敏銳,他潛意識里就覺得這些人的話聽起來似乎都莫名不順耳,所以表面上聽進去了,其實心里根本不當回事。到了他七歲那年,長老要他獨自去機關(guān)洞里為族人取解藥。云染才發(fā)現(xiàn)機關(guān)洞里簡直別有天地,機關(guān)人帶他轉(zhuǎn)悠了大半天才將里面的逛完。里面還有三間石室擺滿了書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保存,百年來居然一點也沒受潮。云染隨手翻開案幾上的那一本,發(fā)現(xiàn)上面清楚的記載了木螢族的由來,還有各位祖先進來之后留下的筆跡,一人占據(jù)兩頁,講述他們當時的遭遇。云染當時七歲,但因為聰慧認字快,所以這上面的記載他完全可以看懂。看了這些之后他頭腦更加清晰的認定長老們說的都是本末倒置,這些人保護他才是使命!從那以后他就經(jīng)常偷偷的跑到機關(guān)洞里看書,這些書都是胡丹將軍當時想方設(shè)法布置的,胡丹將軍擅長機關(guān)術(shù),醫(yī)藥之術(shù),制毒之術(shù),所以許多書籍都是這些相關(guān)。機關(guān)跟醫(yī)術(shù)云染鉆營了一段時間,自覺不是太有趣,最后一門心思的學(xué)起了制毒之術(shù)。只是木螢族就與世隔絕,就這一個方寸之地,云染想要的東西都根本找不到,所以在出來之前,他僅限于書本上的內(nèi)容,很少得到實踐。等賭坊開起了,生意走向了正軌,他這才將心思放在了這個上重新仔細的研究。按道理來說,他這個能讓人失憶的水喝多了也算是毒/藥,會致命。但是只要掌握好量,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云染對自己的成果還算是有信心的。他從那天在慈安寺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就知楚晏寧不會罷休,再加上楚晏寧身份特殊,云染就一直防備著,讓阿展身上隨時隨刻都帶著一些必需藥品,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他,還有一個后路可以選。云染無視了楚晏寧吃人的眼神,也不解釋,就讓他以為這是毒/藥好了。“等等!云夜你先等等!”“……”云染被陸長亭阻止了,其實一點也不意外。云染以為陸長亭是讓他不要傷人性命,安靜的回看他一眼,誰知,陸長亭讓阿展把阿辭和小虎帶到遠處背身站著,然后面色復(fù)雜的走過來,“還是我來動手吧。瓶子給我?!?/br>云染揚手避開,知道他這是怕自己引火上身,表情不由柔和下來,笑了笑,云染道:“我現(xiàn)在跟你是一路人,誰動手有什么區(qū)別嗎?”陸長亭因為他說的那句“一路人”一愣。云染說完也不再耽擱,捏著楚晏寧的下巴迫他張嘴就給他灌一小口,楚晏寧被他掐著下顎想吐吐不出來,憋的滿臉通紅就是不吞下去。云染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不吞也沒關(guān)系,反正你只要含在了嘴里就會有效果?!?/br>楚晏寧得眼神一震,緊張之下居然咕嘟一下咽了下去。云染頓時笑意盈盈:“啊,吞了,我剛才其實是騙你的。”“你……”楚晏寧也來不及憤怒了,因為他眼睛閉了幾閉,就這樣軟軟的栽倒在地。云染又把阿展叫來,把剩下的藥給他讓他去解決那幾個侍衛(wèi)。好在楚晏寧身邊的人不多,否則,今天的藥水恐怕不夠用。陸長亭蹲下身去探楚晏寧的鼻息,發(fā)現(xiàn)果然還有呼吸,心道云夜果然下的不是□□。如果真將這個身份特殊的人毒死了,最后反而會惹來大麻煩。他知道云夜肯定會考慮這些。陸長亭起身一回頭見阿展已經(jīng)飛身回來了,顯然已經(jīng)將所有的人都喂了藥。陸長亭跟阿展合力將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楚晏寧給搬到了房間內(nèi)的床上,陸長亭剛站直身體,就見阿展開始呼哧呼哧的給楚晏寧脫外衫,好像是要給他做出正常睡覺的樣子。陸長亭實在不明白他們這是干什么,于是非常虛心的向袖手站在一旁的云染請教,云染見他眼睛撲閃撲閃流露十足的好奇,胸口漾起暖融,好心的跟他解釋了。陸長亭聽了慶幸的長松一口氣,連聲嘆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免傷性命,又可自保。”只是云夜又有可以削開鐵籠的匕首,又有可以令人失憶的藥水,實在是厲害。云染看他一眼,想起他剛才要代自己灌藥的舉動,臉偏開,不著痕跡彎了彎嘴角。阿展那邊已經(jīng)差不多弄好了,正要扯著薄被給楚晏寧蓋上,云染眼睛不經(jīng)意一掃,眸光驟然一縮,他撲到了床邊,阻止阿展的動作。“——你先等等?!?/br>云染于床邊坐下來,一手將被子掀得更開,黑眸滿是震驚的盯著楚晏寧身上白色底衣的胸口處繡著的一團令他熟悉入骨的藍色云紋。藍色的云紋,這是木螢族云家的標志啊。在機關(guān)洞里,云染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書籍的第一頁翻開時,看到過這個花紋,都是胡丹將軍一筆一劃畫上去的。楚晏寧是皇族子嗣,為什么身上會出現(xiàn)云家的標志?!而且這個云紋的顏色和所有紋路都對的上,絕對不會是巧合!查找線索多年無望的云染此時激動的黑眸驚人的發(fā)亮,手不住的發(fā)顫,難不成,這跟自己的父親有關(guān)系嗎?他一直以為父親是混跡在江湖的,可現(xiàn)在,怎么會跟權(quán)高位重的齊王府扯上了關(guān)系?!難怪他這些年查不到姜澈跟父親的消息,肯定是因為有本事通天的人出面故意湮沒掉了痕跡。二十多年前齊王府里本通天的絕對不可能是楚晏寧這小子,那么最大的可能……看來,接下來他就要從這里查起了。云染一時間想的太多,又驚又喜又困惑又心焦的心緒交雜在了一起,等安排好別院里的一切上了馬車,云染都還在出神。小虎又累又怕,蜷縮在陸長亭身側(cè)睡了。阿辭有心想跟云染說幾句話,可是見他神思不屬的便有些沮喪的歪在他懷里,也閉著眼睛睡了。云染繼續(xù)晃神,卻是下意識里伸手在阿辭的肩膀上輕輕拍著。陸長亭看在眼里,心里泛起一股難言的悸動。回到了酒樓之后,陸長亭將睡著的小虎抱給在門口翹首期盼的袁貴,袁貴接過孩子喜不自禁,對陸長亭跟云染謝了又謝。云染吩咐阿展用馬車將他們兩人送回家。然后就側(cè)門門口就只剩下云染、阿辭跟陸長亭。陸長亭很自覺的伸手去接云染懷里的孩子,可是才接過去,阿辭小腦袋動了動,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他安靜的靠在陸長亭懷里,半夢半醒的朝著云染伸出一只手,云染見狀走近一步將自己的手遞過去,握住他的。“你說了不會趕我走了?!卑⑥o夢話一樣的小聲嘟嚷。“嗯?!痹迫卷辶寥岷?,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