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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不離的楚明亦自然答話,只不過僅答了后面的問題,“是陸安的大兒子,喚陸長亭。”“……原來是長亭啊?!痹剖璨恢氲绞裁矗旖菑澚藦?,“我當(dāng)年還抱過他呢?!?/br>楚明亦死死盯著他那抹久違的笑,不由心里一陣發(fā)熱。云疏稍稍湊近,微微瞇起眼睛在陸遙臉上端詳片刻,不解的問:“這孩子怎么會中毒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年楚明亦一心只有云疏,沒把陸安當(dāng)回事。但是云疏不一樣,陸安算是他從族里出來之后,交的第一個朋友。如若不是這樣,他今天也不會向楚明亦提出來看陸遙了。而且聽大夫說好像中毒很深,這次是陸長亭送陸遙來求醫(yī),陸安這個父親沒有親自來,云疏以為陸家是出了什么事情。“這件事說來話長?!背饕嗍执钤谠剖杓缟希部戳丝搓戇b的臉,不咸不淡的一笑。雖然有陸安的木牌,但是謹(jǐn)慎起見,楚明亦還是派人去臨安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陸遙為什么發(fā)生這些,他了若指掌。聽云疏問起,他便三言兩語將其中緣由都講出來。云疏萬萬沒料有這樣的轉(zhuǎn)折,不由瞪圓眼睛,半晌才道:“原來如此?”默然了片刻,才怔怔然的說道:“當(dāng)初我便看出來,陸大哥對長亭的母親不甚熱切。誰知如愿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因為一個孩子,結(jié)局還是不如人意。就……跟我們當(dāng)初一樣?!?/br>楚明亦這天是太得意忘形了,講述陸夫人的事情時候完全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以至于當(dāng)云疏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瞬間只覺得迎頭暴擊,一顆心血漿迸裂般的猝然疼痛!是啊,他的所作所為跟陸安的夫人有什么區(qū)別,他有什么臉站在制高點上嘲笑別人?楚明亦呼吸一促,眸色發(fā)緊的單膝蹲在了云疏面前,用力抓著他的手腕語氣急急哀哀的喚了一聲:“阿疏!”云疏微微偏頭看著他,雖然視力不大好了,但還是將他慌張的神色收盡眼里。云疏已經(jīng)許久沒有像近日一般跟他說過這么多話了,今天卻由陸遙一下想到了許多事情,也被觸動了最深藏的心事。云疏對楚明亦道:“王爺,我聽說,你從不讓晏寧過生日?”除了被他撞見的那次,楚明亦從來沒讓楚晏寧出現(xiàn)在他面前過。但是云疏在跟東珠逃離在外的那段時間,他才聽東珠說,原來楚明亦不喜歡那個孩子,而且不來不讓他過生日,也沒有給他母親一個名分。楚明亦一滯,沒接話。他從來都不喜歡楚晏寧,更不會讓楚晏寧的任何事情傳到云疏的耳邊。可是云疏竟然知道這些……最大的可能就是東珠在他身邊的時候,告訴他的。東珠,東珠……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對楚明亦來說,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每每提起,他的心都要冷戾上幾分。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dāng)初讓那個看起來木訥安分的女人到阿疏身邊伺候!云疏淡淡的笑了笑,“這孩子是你求來的,不是這孩子求你要的他。你如果覺得我們兩個現(xiàn)如今變成這樣,罪過是源于他的話,那你未免太不講理了一點。而我們之間,也不會因為你做法有什么改變。況且……”云疏喉嚨哽熱,頓了頓,才低低的道:“這世間,不知有多少人迫于無奈骨rou分離,現(xiàn)如今,你現(xiàn)在有孩子在身邊,就算不關(guān)心他,起碼給他一個正常該有的生活?!?/br>云疏沒去看楚明亦,也就沒看到他嘴角冷硬的抽動,表情也陡然變得陰沉得駭人。楚明亦知道,他突然這般感懷,一反常態(tài)的說這些話,只是想起他跟東珠的那個孩子了罷!楚明亦眸光生寒,語氣卻仍舊柔和,他輕聲道:“阿疏許久沒跟我說這么久的話了,怎么盡提起這些。”云疏愣怔了片刻,搖搖頭,“是我多話了?!?/br>楚明亦忙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br>“……嗯?!?/br>云疏似有似無的應(yīng)了個字,便不再說話。楚明亦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安靜的側(cè)臉,黑眸壓抑,情緒難測。大夫又來跟陸遙把脈,云疏詢問了幾句,聽大夫說陸遙的病情有起色,便稍稍放心。云疏離開過了會兒之后,陸長亭他們才被放回來,陸長亭忙進(jìn)房間,看到陸遙跟離開時一樣好生生的躺在那里,按捺住心中的困惑,等關(guān)上了門才小聲跟云染道:“一定我爹的那個舊識來看阿遙,可竟如此避諱,不讓我們在場,可見,身份真的是不太一般。”可是東陽作為都城,身份不一般的太多了,他一時也猜不出這里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你怎么了?”陸長亭說完才發(fā)現(xiàn)云染正站在床邊發(fā)呆,“想什么呢,這么出神?!?/br>“沒什么?!痹迫拘牟辉谘?,目光仍舊盯著床邊的凳子瞧,雙手緩緩握緊。……陸遙沒想過自己服了毒/藥之后還能再醒過來,而且醒過來時,靜靜守在床邊的竟然是……她!陸遙渾身發(fā)軟一時間沒法動彈,但那雙眼睛還是抑制不住的微微泛起亮光,他費(fèi)力開口,嗓子嘶啞,“嫂,嫂子?!?/br>坐在床邊云染掀眸看他一下,似有似無的笑了笑。陸遙喊完隔了一會兒,思緒漸漸清晰,他這才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嫂子穿的好像是男裝……陸遙一想,嫂子長得這么好看,扮男裝也許是為了少去許多麻煩。他這邊默默地為云染找到了合理的緣由,云染一開口立馬讓他愕然了,“醒了就好,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來吧。不過你剛醒,腸胃弱,能吃的大概也就是白粥了。”云染在陸家莊偽裝女人的時候,有故意放柔嗓音,聽起來有種雌雄莫辨的低沉,再加上他驚人的容貌,幾乎不會有人懷疑他。但是現(xiàn)在,他說話起來不再遮掩,嗓音雖不像一般男人那樣粗狂豪放,但是很明顯一聽便聽出來了,這根本就是年輕男人的音色!“嫂子……你……”陸遙不敢置信,臉色青青白白一陣,又突漲得發(fā)紅,他、他真的是男人嗎?云染沒管他,徑直吩咐讓人取了白粥來。陸遙中毒的這些日子就靠藥來生存,許久沒吃東西了,恐怕連提手的力氣都沒有。云染端著碗,輕輕眨了眨眼,對他淺淺一笑,這抹笑容仿若春花徐徐綻放,連空氣中都沾染上了柔美馥郁味道,沁人心魂。“你肯定沒力氣,不如我喂你吃?”“……!”喂他?!陸遙眼睜睜的看著他緩緩靠近,心跳如擂!直到被他細(xì)心的喂完了一碗粥,陸遙從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美好待遇的陸遙已然昏頭昏腦,一雙眼睛只管盯著云染那張過分清艷奪目的臉看,眼珠子都不會轉(zhuǎn)了,好似病的更加嚴(yán)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