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算廢人一個。”

他再次站起來時有點踉蹌，臉上帶著蠟色，也許昨天的事情身體還沒緩過來吧。叫了人幫袁銳天止血以及找個嘴巴嚴實的常用的醫(yī)生盡快過來處理后，我半扶著劉殿離開了這血腥氣過重的地方。

一踏出走廊，劉殿側(cè)過身彎下腰“哇”一聲地吐了。

我表示：“……”

剛才他給我留下的嗜血迷人的形象剎那間蕩然無存（了好不好?。?。此時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我徒剩心疼。

我遞了紙巾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污穢，接著讓人倒了杯水，我扶著他到衛(wèi)生間漱口。

他緩過來后一臉不樂意，“好了好了，別扶了，老弱病殘似的。”接著他嘆息著，流露出無奈，“我只是有點惡心罷了，都這么多年了，干這種事情還是會吐?！?/br>
“不是懷了我的寶寶嗎？”我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肚子。

他使勁掐了一下我的手臂，一臉羞怒，臉也就恢復(fù)了些氣色。

刮了刮他的鼻尖，我打趣道：“之前還說我干不來這種事，你自己不也是。”

“什么叫我干不來這種事，小旭，你殺過人嗎？沒吧。我可是葬送過好多好多的生命哦，他們明明有親人，有朋友，有關(guān)心他們的人，就這樣，被我輕而易舉地抹掉了生命，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所以我注定會不得好死吧……”他的聲音幽幽的，虛無得不像這個世界的聲音，像另外一個鬼魅的國度傳來的哀鳴。

我摟著他把他整個人納入懷里，柔聲安撫：“這不怪你，他們自找的，他們本就該死，你不動手我也會動手，袁銳天也是，他不能茍且?！?/br>
“不，不光是這次，小旭，你不懂的，我到底是怎樣的人你壓根不懂，我是儈子手，最泯滅人性的儈子手?！彼炎笫謴奈业难鼈?cè)繞過我身后，抱緊了我，“放過袁銳天，從某個層面上看他救了你?！?/br>
“嗯，聽你的。”我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著他，免得他把自己陷入自責(zé)與自我嫌惡的漩渦里，并且越陷越深。

良久過后，懷里的人情緒似乎安定下來，我安言相勸：“既然干不來就別干了，你爸媽這么寵你，沒關(guān)系的。”

“不……”他把腦袋埋在我頸窩間微微搖了搖頭，“就是因為他們寵著我，所以才不想讓他們失望?！?/br>
“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是因為不想他們失望嗎？”突然聯(lián)想到兩人之間的事情，心里有點揪緊。

“張言旭，我愛我的家人，原諒我，好嗎?！逼扑榈穆曇?，讓人心碎的話語。

“不好?！蔽夷笃鹚哪?，怒視著他，從他的眼里，我看見自己面目猙獰的倒影，異常的丑陋。

他咬了咬牙，表情溢滿痛苦，“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br>
我握著拳，掄起拳頭，在碰到他的臉之前卻氣惱地停下?lián)]動的手臂，最后甩開了他，一拳砸在一旁的鏡子上，鏡子嘩啦啦的碎得到處都是，反射的光線四處亂散，眼睛被這些冰冷的光線照得直想流眼淚。手被碎片劃傷，血液像紅色的淚痕般蜿蜒在手上，劉殿滿眼驚慌，拉過我的手想查看我的傷勢。

我對他關(guān)切的舉動無動于衷，甩開他的手，震怒地吼了一句：“劉殿，你他媽的就是個懦夫！”

吼完之后心口悶地喘不過氣來，我丟下他揚長而去。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通過抽煙來尋回呼吸，冰珠，好涼，北方十月的中旬渾身透著寒氣。

作者有話要說：　　啊?。。?！

☆、逃離

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現(xiàn)在我誰都不想搭理，所以直接選擇無視。

敲門聲響了沒幾下就停了，良久過后，傳來劉殿的聲音：“小旭，我要回去了，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所以跟你說一聲?！?/br>
我大步地走到門前，開了門，看見劉殿正往外走的背影，他漸漸停下腳步，轉(zhuǎn)了過來看著我，表情落寞。

我問道：“你回哪？”什么叫短期內(nèi)不會回來？他想去哪里。

“回家，我已經(jīng)跟爸媽打過招呼了?！彼届o地說著，波瀾不驚的語氣。

我走到他跟前，手指用力地摩挲著他的臉，內(nèi)心泛起一股干燥的苦澀，有什么東西枯涸了，渴望得到什么東西的澆灌。劉殿的眼淚，劉殿的血液，劉殿的愛戀，什么都好，只要能夠填補心臟龜裂的罅隙。

最后我捧著他的臉與之額頭相抵，狠下心說：“回去吧，回去也好，有空就給我打電話?！?/br>
“嗯?！彼崃送犷^，在我唇間淺吻了一下，接著不著痕跡地退離我身邊，轉(zhuǎn)身要走。

他轉(zhuǎn)身的瞬間，頭腦里似乎有什么一下子斷掉，我條件反射般地拉住他的手，慌張地說：“等等?！?/br>
他帶著不解，問：“怎么了？”

他的表情和話語讓我的腦袋所有的思維及心臟內(nèi)所有的眷戀都被掏空了，他怎么能夠?qū)庫o得如此殘忍？我使勁捏著他的手腕，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要把它捏斷一樣。

“小旭，放過我，放我走。”見我不做聲，他繼續(xù)說，“好嗎？”僅兩個字，與其說是征求意見，倒不如說是鏗鏘有力不用抗拒的要求。

我認命地松開了他的手，卻又不想放棄般把他抱緊，把頭埋在他的肩頸處說出表示同意的話：“我讓人送你，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好?！?/br>
盡管知道此刻繼續(xù)掙扎的話，劉殿還是會留在我身邊，不過如果掙開那布滿兩人周圍所有空間，密不透風(fēng)的荊棘，所受的創(chuàng)傷永遠比得到的要多得多，于是我放開了他，即便內(nèi)心充斥的不舍幾乎要把自己撕裂。

找了個靠譜的保鏢，囑咐他一路保護好劉殿，直到他進了家門為止。

就這樣，一直被我圈在身邊的劉殿終于逃離了我的束縛。

劉殿離開后，兩人偶爾電話聯(lián)絡(luò)，拉拉家常，說些有的沒的。例如：蔣瑞受不了外地的學(xué)校，死纏爛打讓他們爸媽允許他回市內(nèi)上大學(xué)，現(xiàn)在如愿的能每天都回家；李子璐由于是當(dāng)家，不能到外地念書，卻又瞧不上市內(nèi)的學(xué)校，于是請李母幫他請了一堆教授當(dāng)他家教，不用管大學(xué)那些無聊的雜事，也省了一堆沒用的課程，還能想學(xué)什么就學(xué)什么，光聽著就不錯。

彼此都小心翼翼地避免吵架，不提絲毫跟感情扯上關(guān)系的問題。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兩天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雖然想他的時候，胸口堵得慌。如果不是每天的春夢，夜里光怪陸離的夢境全是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聲音，也許這樣的暫時分開也是不錯的選擇。很可惜，工作上的頻繁出錯，上課時的各種走神，腦海里閃現(xiàn)和他一起時的無數(shù)片段，無一不詔示著我，時刻提醒著我，我想他想得快瘋了。

袁銳天因為傷勢的原因，我安排他在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