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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又打著哈欠,“干嘛去???有手術(shù)?”閻書簡短說了,“你接著睡。”陳又揉揉眼睛,惡狠狠地拆散上下眼皮這對你苦命鴛鴦,“你不在,我睡不著。”閻書扣著皮帶,過去在陳又的額頭親了親,把床尾的大泰迪熊拎著塞他懷里,“抱著它,就是抱著我?!?/br>陳又,“……”完全不一樣好么,泰迪熊那么軟,還沒有溫度,沒有八塊腹肌,沒有好看的人魚線,腰窩,他也沒有大大大大大閻書可以抓。閻書往門外走,“冰箱里有吃的,你要是不想吃,就自己煮個面條,我走了。”陳又看著男人的背影,覺得特高大特挺拔,“閻主任,你回來?!?/br>閻書停住腳步,原路折返,抱住他的腦袋,唇貼上他的額頭,啞聲說,“別招我,傷患在等著,我必須馬上去醫(yī)院。”陳又腦補(bǔ)一個人瀕臨死亡的樣子,他什么黏糊糊的心思都沒了,催促道,“快去快去?!?/br>閻書在玄關(guān)換鞋時,聽到臥室里的聲音,“路上開車慢點啊!”他的眼底浮現(xiàn)一抹暖意,“好?!?/br>醫(yī)生這一行真心沒法說,壓根就沒有固定的休息時間,尤其是外科醫(yī)生。陳又唉聲嘆氣,照例跟系統(tǒng)打招呼,對方還是不回應(yīng),繼續(xù)死著,“我跟你說啊,不管是人,還是機(jī)器,都要面對現(xiàn)實?!?/br>“你躲著我是沒有用的,你欠我?guī)讉€解釋,我不光記在心里,還記在本子上,我要是你,就快刀斬亂麻,不拖拖拉拉的,沒意思,你說是不?”“把事說開了,你答應(yīng)我不再騙我,我就會原諒你,真的,你信我,我絕不是記仇的人?!?/br>嘀嘀咕咕了一堆,陳又該說的都說了,只能等系統(tǒng)重新站起來,接受漏洞變黑洞的悲劇。過了一天,醫(yī)院還沒法回到正常的場面,住院的鬧,看病的鬧,昨天沒來的病患和家屬今天全來了,必須鬧啊,還有媒體,也跟著起哄,醫(yī)生護(hù)士們疲于應(yīng)付,整個醫(yī)院都彌漫著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陳又跟周醫(yī)生通過電話,知道閻書還在手術(shù)室,要過幾個小時才能搞定,他就去超市買東西,想著過會兒去醫(yī)院,結(jié)果剛把一包衛(wèi)生紙丟推車?yán)?,背后就傳來一個聲音,“醫(yī)生?!?/br>那聲音之后,是一串腳步聲,停在陳又的旁邊,他扭過脖子去看,見到來人,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了。雖然陳又每天要看好多病人,各方面的問題都有,但是唯獨對這個有印象,一是對方的臉比常人要白,像一塊玉,二是對方說了一個故事。“是你啊?!?/br>男人的臉上出現(xiàn)意外的表情,“醫(yī)生還記得我?”陳又點頭,“我記得的?!?/br>男人笑起來,“那真是我的榮幸?!?/br>陳又也禮貌的笑笑,他覺得這人的身上有一種氣息,就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角落里散發(fā)出的潮濕味,裹挾著霉氣。“你現(xiàn)在好了吧?”男人面帶感激的說,“已經(jīng)好了,那次謝謝醫(yī)生給我開的藥,很管用?!?/br>陳又哦道,“那就行,你平時多注意一下衛(wèi)生,飲食方面也別太隨意,不要吃辛辣的,生冷刺激的東西,心情要放好一些,開朗樂觀了,對什么都好?!?/br>男人沉默半響,就像那次一樣,對著陳又鞠躬,“要是所有醫(yī)生都能像你一樣負(fù)責(zé),那就好了?!?/br>陳又一不留神就被夸了,有點不好意思。他負(fù)責(zé)么?沒想過這個問題。最早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陳又就想著抓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好好滿足一下自己心里的小變態(tài),后來看多了就沒那么激動了,有一種看花不是花,看云不是云,看鳥不是鳥的感覺。最主要的是,他家書書最棒,其他人完全比不上。有人過來,陳又把推車?yán)揭贿吔o對方騰出空間,他對男人說,“我只是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我相信有很多醫(yī)生都比我做的好很多?!?/br>“但愿吧?!?/br>男人笑著說,“醫(yī)生,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喝一杯咖啡?!?/br>陳又這一刻猛然想起來了,他跟閻書說過的假設(shè),再去看面前的男人,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第141章主任你好啊(15)不多時,陳又坐在超市旁邊的咖啡廳,對面是疑似艾滋病患者的那位大白天的,咖啡廳人不少,有個什么動靜都沒知道。陳又放心許多,他記得這人姓單,單良,是善良的諧音。挺有意思的名字。單良喝口咖啡,臉白的過分,五官很耐看,“醫(yī)生,沒有打擾到你吧?”陳又心說,我敢說有么,我不敢啊,你沒發(fā)現(xiàn)我很慫么?他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沒有?!?/br>單良把杯子放下來,“醫(yī)生,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陳又瞅瞅年輕男人,又要講故事了?你說你,干嘛一次兩次的跟我講???難道我臉上寫著“知心大哥哥”這幾個字么?他在心里嘆口氣,“有什么事你說吧?!?/br>日頭才剛升起沒多久,街頭的行人和車輛打著光影不停交錯。單良垂著眼皮,他穿著高領(lǐng)的棕色毛衣,臉是白的,唇是白的,手也是白的,僅露出來的部位都呈現(xiàn)了一種接近透明的感覺。陳又靜靜的等著,不會催促。良久,單良開口,“我有一個弟弟,一個meimei,從小學(xué)開始,我每一次考試都拿年級第一,家里的墻上貼著我的獎狀,弟弟meimei把我當(dāng)榜樣,全家都以我為榮。”“上了高中以后,我開始參加大大小小的競賽,為班級為個人努力,我的夢想是當(dāng)一名老師?!?/br>說到這里,單良抿嘴,笑了一下,很單純,還有些靦腆。陳又愣了愣,忽然就想往下聽了,對方卻停在高中,好像自己的生命也停在了那一年。他沒捉住自己的好奇心,給跑出來了,“然后呢?”單良臉上的笑意不見,沒有接著說,而是問,“醫(yī)生,你信命嗎?”陳又沉默了。他想了想,“怎么說呢,命這東西,你信不信,它都在。”單良喃喃自語,“是啊,在著呢?!?/br>陳又莫名覺得冷,不是冬天的冷,是生命無常,命由天定的無助,凄涼。單良嘆口氣,“醫(yī)生,我終于如愿以償了,可是我不開心?!?/br>他摩挲著蒼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