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她選擇一個人，靜靜的享受最后一點時光，沒有親人哭泣的聲音，沒有那些煩惱，沒有壓力，沒有怨聲，很安寧。

程mama跟程爸爸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就那么一個女兒，沒了。

程家的親戚過來安慰，程mama坐在椅子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說女兒就是性子倔，不聽她的話，好好的找個男朋友結(jié)婚生子，不拼死拼活，又怎么會得病，年紀(jì)輕輕就走了。

親戚們除了說上幾句節(jié)哀的話，也幫不上別的忙，人死不能復(fù)生，這是每個人都懂的道理，攤到自己頭上，就比較難接受，要一段時間緩一緩。

不管怎么說，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想低調(diào)點，程明天不去交友論壇，也不上微博。

張志的電話他一次都沒有打通過，他去過對方的公司問，那邊說張志辭職了，好啊，跑了是吧，當(dāng)初說的都特么的是放屁。

程明天每天提心吊膽的過著，睡覺都放一把刀在枕頭底下，他沒有安全感，時時刻刻都感覺常欽會派人來殺害自己，要他的命。

不光如此，他還擔(dān)心自己在會所上班的事會被傳到家里，也擔(dān)心什么時候碰到哪個客人，沒有采取安全措施，讓他染上病。

要不就是怕警察找到他，說發(fā)現(xiàn)了那六個人的尸體，他被認(rèn)定是指使者，而遭到關(guān)押，家里拿不出錢保他出來，他會在監(jiān)獄那種恐怖的地方面對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這些事都在程明天的腦子里，讓他精神失常，疑神疑鬼。

他在網(wǎng)上查過，也偷偷去醫(yī)院掛號問過醫(yī)生，知道自己這是得了一種精神病，但是他沒辦法改掉，吃藥也不見好，并且越來越嚴(yán)重。

死了就解脫了。

程明天在每個夜晚，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都是那么想的，但是他做不到，他不想死。

他要活著，哪怕是生不如死。

接到家里電話的時候，程明天在街上，聽到內(nèi)容，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開玩笑，程明星死了，這怎么可能，年前在醫(yī)院教訓(xùn)他的時候，中氣十足。

“媽，瞎說什么呢？”

“沒瞎說，你明星姐真的去了，你回來吧，大伯大媽都很傷心?！?/br>
掛掉電話，程明天打車回去了，他才知道，那個叫他別指望有好運(yùn)，還拿失望的眼神看他的程明星真的死了。

很突然，一點預(yù)兆都沒有。

不對，不是沒有預(yù)兆，是程明星瞞著，不想在快死的時候，還要見到程家那些親戚們，受夠了閑言碎語。

程明天靠在門上，耳邊嗡嗡的，不知道是誰在哭，誰在說話，他的雙腿一軟，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一個大活人，一聲不響的就沒了。

像是碎了個杯子，撕了張紙，踢翻了個垃圾簍，很容易的事。

陽臺那里，一只大黑鳥扇著翅膀在那飛動，已經(jīng)待了有好一會兒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陳又一直在飛著，等程明天出來了，就飛上去，在他的頭頂蹲著。

程明天點了一根煙，他漫無目的的往前走，渾然不覺自己的頭上有一只黑鳥。

在程明天的頭上拉了一泡，陳又發(fā)現(xiàn)程明天看不到自己，連一根鳥毛，一泡都見不著，說明他的命長著呢。

這就是現(xiàn)實。

好人不一定就能長命百歲，壞人不一定就有悲慘的下場，好人死了，未必就是災(zāi)難，壞人活著，未必就是幸福。

各有各的命，誰也說不準(zhǔn)，老天爺早有安排。

陳又抱著一肚子感慨飛回別墅，吃了常欽的口水變成人，順便把程明星的死說了。

常欽的眉頭都不抬，并不關(guān)心別人的死活。

陳又哎了聲，這么冷血無情，怎么會喜歡上他的呢？他撓撓臉，要說臉好吧，其中一個世界他是個丑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丑逼哎。

其他世界呢，有大半時候都只是長的清秀，離什么絕世無雙，傾城傾國差了十萬八千里。

身體換來換去的，只有靈魂一直是他，那么說，是他的靈魂太有魅力？

陳又趴在男人肩膀上，“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啊？”

常欽在寫毛筆字，“我也想知道。”

陳又不輕不重的揪一下男人的耳朵，分手十分鐘，再見。

他上花園玩耍，看到鳥雀們都窩在樹上不動彈，一只只懶散的不成樣子，春天才剛到呢，就困了。

清清嗓子，陳又放聲高歌，“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rou，筑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鳥雀們受到驚嚇，紛紛四散著飛出大樹，臥槽什么鬼東西?。?/br>
高歌一曲，陳又在花園秀了一把霹靂舞。

鳥雀們又紛紛飛回來，看的目不轉(zhuǎn)睛，男主人在它們心中的地位在這一刻輕輕晃動了一下。

陳又白天活動活動筋骨，晚上跟常欽就玩了兩個多小時就睡了，他做了個夢，夢里有一個很帥的背影，他開心的撲上去，從后面環(huán)抱住了，還喊了聲老公。

那個背影轉(zhuǎn)過來，不是他男人，是個陌生的帥哥，有一雙鳳眼，臉上還有一顆痣。

陳又嚇醒了。

前天一只鳥雀飛到他懷里，他逗著玩，還喂飼料，當(dāng)時常欽在笑，很可怕，像是要把鳥雀打死。

要是讓常欽知道，他做夢夢到別的男人，還抱了，會不會卸他兩只胳膊？

沒事沒事的，就是做夢，常欽再叼，也不會連他的夢都知道，陳又放下心來，正擦著汗呢，耳邊冷不丁的就響起一個聲音，“做了個美夢？”

陳又立馬說，“噩夢！”

啪一聲后，臥室的燈打開了，常欽靠在床頭，眼底清明，沒有一絲睡意。

第159章我是一只死鳥（15）

亮光突如其來,陳又不適應(yīng)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男人不曉得從哪兒摸了根煙叼嘴里。

常欽啪嗒按動金屬打火機(jī)，抽一口煙,“跟我說說，你夢到了什么？”

干嘛呢這是,我平時做夢,也沒見你這么關(guān)心過啊，陳又的眼神躲閃,心虛，他咳兩聲,臉不紅心不跳地胡編亂造,“就是夢到了可怕的東西?！?/br>
常欽的面部被煙霧遮蓋,“可怕的東西？”

陳又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zhàn),說是啊是啊,“太可怕了，還好只是個夢?！?/br>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抱緊自己,搓搓胳膊,再往男人懷里蹭，努力表現(xiàn)出受到驚嚇的樣子。

常欽的眼眸微微一瞇，隨口問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