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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現(xiàn)在又在何處長眠?即便是邵mama不說,他也會把父母合葬。生不同眠,死亦同xue,這樣才能讓父母的在天之靈得到稍許的慰藉。成家立業(yè),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父母是那么努力地保全他,為了他承受了那么重的傷痛和折磨,而他是奪取了母親的生命而來到這個世上的。這么多年了,父親將所有的痛苦和悲傷深埋在了心底,努力地撫養(yǎng)他,就是希望他能成家立業(yè),兒孫滿堂,能將母親的血脈傳續(xù)下去,過平凡而幸福的生活,那是父母想要卻從沒有得到過的生活……父親去逝前幾天還對他說“你年齡也不小了,如果有喜歡的人,可以考慮結(jié)婚了?!笨墒撬兀克麉s糾結(jié)在與楚飛揚的感情中,明明知道是最終要分開的結(jié)局,卻還讓自己身陷在感情旋渦里,糊里糊涂地糾纏不清。這次回去,是否應(yīng)該正式和飛揚談一談了。大概也不需要談什么了吧,飛揚不是說過了嗎,如果不能相守一生,就不要再去找他了。那么,就不要去找他了吧,就這樣分手吧……之前,在見到云子青和司空闊時,讓池恒展產(chǎn)生的那種想要和楚飛揚繼續(xù)下去的激情,就像一堆熊熊的火焰被澆了一大盆冷水,熱度沒有了,只有一縷細微的青煙殘喘著、掙扎著從那堆濕冷的灰燼中飄出來,嗆進他的鼻腔,又刺得眼睛發(fā)痛發(fā)澀。他想哭。他大口大口地、重重地吸著煙。一縷縷泛著蒼涼虛白的煙氣從他口中吐出,仿佛是從他體內(nèi)抽離出的孱弱的靈魂,映著明亮透澈的月光,被撕拉著,扭曲著,用軟弱無力的手死死抓住他的心臟不愿離開。凄慘的叫聲充盈了他的耳道,最終卻敵不過命運的手,在泛著涼意的空氣中支離破碎地煙消云散了。次日,池恒展與邵尋梅告辭,準備回國了。邵尋梅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一再叮囑著他要好好生活,早些成家,早些安定下來,那么他們這一輩人也就放心了。他不停地點著頭,腦海中卻又不停地出現(xiàn)楚飛揚。“楚飛揚”這三個字所代表的輪廓形象,如同一個抽象的符號,刻在了他腦海中的一堵標志性的墻上。第28章第二十八章-飛機上的肆無忌憚夜晚的萬米高空中,在一團團層層疊疊,潔白輕柔的云端之上,德國漢莎大型空中客車A380平穩(wěn)安靜地飛行著。夜,靜悄悄的。安謐的機艙里,夜燈黯淡,乘客們都已陷入了各自的夢鄉(xiāng)。池恒展依然醒著,他無法入眠,透過舷窗,看到一片澄凈湛藍的天空,星光清亮璀璨。他伸手輕輕打開前排座椅后背上的智能飛行互動系統(tǒng),飛行信息首先呈現(xiàn)在他面前。他看了看旅程,還有二萬多公里才能到達中國。看著實景地圖上那個行進中的紅點,再看看由紅點延伸出去,跨出歐洲大陸,進入亞洲,又在亞洲的山巒、湖泊、沙漠、平原、城市間穿行,最后一直指向中國上海的那條飛行航線,他的目光在“上?!眱蓚€字上稍作停留后,又從上海向北移動,移到了云海市所在的區(qū)域。他的手指在智能觸摸屏上無意識地游走,屏幕上顯示出多種語言的歌曲點播菜單。他看到了“中文”兩個字,手指又下意識地觸了上去,出現(xiàn)了一長串中文歌曲點播,一眼看到陳慧琳的。他戴上耳機,點觸了播放鍵。當鋼琴那有力的斷奏一下下敲響琴鍵的時候,也似乎一下下重重地敲擊在了他的心臟上。每敲擊一下,心臟就跳動著極度不安地痛一下,痛的那一刻,他的呼吸就被遏制住了,然后松弛下來,緊接著再被遏制住。“回頭再看微微燈光,無止境寂寥不安,藏身于無人機艙,心跟你道晚安……懷念當初你太重要,但你始終未盡全力,讓這顆心靜靜逃掉,情也抹掉……”池恒展閉上眼睛。隱藏在他心底里的憂傷像間歇泉一般不斷地積累,又在瞬間噴薄而出,把他全身的血液都一同帶了出去。他的思緒也被沖斷成了一個個獨立的點,就像野地里的花火,這一秒鐘在他面前倏忽閃亮了一下,下一秒就隱沒在了黑暗中,緊接著,又在很遠的未知的地方閃閃地亮了一下,而后又隱沒入了黑暗。沒有章法,也沒有軌跡可尋。為什么,楚飛揚,為什么他要那么想念楚飛揚。為什么現(xiàn)在一想到要與楚飛揚正式分手了,他會感覺那么不舍,又會感覺那么難過……畢竟是持續(xù)了兩年的感情啊……mama和爸爸之間的至死不渝,云子青和司空闊之間的深情相守,在這兩種圈子里,兩種極致的愛情都以一種震撼人心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是不是真的誤解楚飛揚了?楚飛揚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自己出國的這段時間,他和慕容林林發(fā)展到哪一步了?來歐洲前,楚飛揚那么肯定地說他自己不會愛上女人,又會不會是真的?在他們這個圈子里,云子青和司空闊,他們的愛情是那么讓人羨慕,讓人感動。那樣的愛情,也許他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墒?,他多么想也有那么一個人,能讓他心甘情愿地與他攜手游人間……這個人會是楚飛揚嗎?媽、爸,我會按照你們的期望結(jié)婚生子,會將你們的血脈傳續(xù)下去,可是我能不能再等幾年……楚飛揚不是說過是愛他的嗎?要不要回去先和楚飛揚談一談,雖然他不能與他相守一生,但他們先這樣過幾年行不行呢?……淚水靜靜地從他的眼角慢慢滲透出來,在眼角停頓了片刻后,迅速流進鬢角烏黑的發(fā)間。“恒展,你和飛揚怎么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平時在公司你們粘一塊兒吃飯也就算了,怎么出來了,還要粘在一塊兒。你們上輩子是不是情人???”銷售部的鄧部長打趣他和楚飛揚。那是上一年,他們公司專門組織各部門工作業(yè)績突出的人員,去法國參觀盧浮宮和凡爾賽宮的事情,是鄧部長帶隊。在飛機上,他拉著楚飛揚跟他坐在一起,讓鄧部長去坐楚飛揚的座位,就在他們座位的斜前方,隔著窄窄的走道。楚飛揚當時只是笑笑,沒說話。他卻順著鄧部長的話,毫不掩飾,厚臉皮地、笑呵呵地說:“鄧部,您這話可就說到重點上了。上輩子啊,我和飛揚就是情人!”引得前后左右一行十幾個同事都笑了起來。楚飛揚被大家笑得滿臉窘迫,就偷偷地按了一下他的胳膊,暗示他這樣的玩笑話也盡可能少說為好,別真的引起別人的猜疑了。可他那時也不知怎么了,根本不理會楚飛揚的暗示,像打了興奮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