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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上車后郁飛脫下自己的衫給黎燼做了簡單的包扎來止血。此時黎燼的額頭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緊咬著的牙關和急促的呼吸都在提醒著郁飛他的傷勢不輕。郁飛正要發(fā)動汽車,黎燼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道:“你知的,唔可以去醫(yī)院!送我返半山!”是的,郁飛知他不可以去醫(yī)院。槍傷,進了醫(yī)院就等于進了警署。槍傷好解釋,可怎么解釋是自己送他去的醫(yī)院?怎么解釋一個大佬為阿sir擋搶?黎燼又怎么可能說葉瑞忻蓄意謀殺?但不去醫(yī)院,他的傷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信我!沒事!”看著郁飛的猶豫,黎燼扯出一絲笑容,講道:“阿仔,你再唔開車,我要撐唔住了?!?/br>呼吸變得越發(fā)沉重,黎燼拿出手機打給李醫(yī)師。“我左肩中了槍,帶血袋。我半個鐘左右到半山?!?/br>郁飛停下車的時候,李醫(yī)生和兩個助理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見車一到,助理立刻將黎燼從車內(nèi)扶出,走進大門。做黑路的私人醫(yī)生,取顆子彈都不算新鮮事。除了手術室的衛(wèi)生環(huán)境,其他能帶著的東西,一樣不缺。此時的黎燼面上已經(jīng)沒了什么血色,冷汗不住地往下流。郁飛給他包扎的衣服和他自己的襯衫都被染紅了半片。助理第一時間替黎燼輸血,然后連接上心電監(jiān)護儀,監(jiān)測黎燼的身體情況。李醫(yī)生將麻藥準備好,然后對黎燼說道:“黎生,我先替你麻醉?!?/br>黎燼點了點頭,然后醫(yī)生就替他打了一針。然后和幾個助理一起做手部清潔,帶上手套,準備在麻藥起效后立刻做手術。麻藥起效很快,局部麻醉只需要三五分鐘。李醫(yī)生剪開黎燼的襯衫,中槍的地方就像一個血窟窿。子彈很深,需要從rou里將爆開的彈頭取出。助理們不斷地擦拭著涌出的鮮血,醫(yī)生則是盡可能地避開動脈、靜脈、主要的神經(jīng)等,避免造成大出血等危險狀況。郁飛并沒有親眼看過這樣的場面,就算自己中槍,都唔會眼盯盯這樣看?,F(xiàn)在看著刀和鉗從黎燼身體里挖著某一樣東西,這樣的感覺真的好唔舒服。而郁飛心底里對黎燼的感情,讓這樣煎熬的感覺不斷加劇著。郁飛索性站起身,背對著黎燼,不忍再看。直到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郁飛知子彈已經(jīng)取了出來。郁飛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黎燼的眼神一直望著自己。四目交匯的那一剎那,方才黎燼替自己擋槍的那一個擁抱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黎燼,他是黑的。但他給的愛,卻清晰得可以觸摸得到,沉重到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黎生,傷口已經(jīng)替你縫合好。雖然創(chuàng)口比較深,但好在沒有傷及內(nèi)臟和其他重要的神經(jīng)。輸完血應該就沒有大礙。這段時間要保持傷口的清潔,千祈唔讓傷口開裂或者感染。我會每日來幫你清理同檢查。你好好休息。”“好,辛苦了?!崩锠a說道。“應該的?!?/br>李醫(yī)生等黎燼輸完血,便帶著兩個助理離開了。他們非常懂行情和規(guī)矩,多知的,未必是好事。不該說的絕對唔發(fā)聲,沒有必要留低的也唔會多留。醫(yī)生走后,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尷尬的氣氛讓整個屋子變得凝重起來。郁飛見黎燼沒危險也算放心。正準備起身離開,手卻被黎燼一把拉住,緊緊地握在手里。“我唔想你走?!?/br>郁飛沒有馬上回頭,但心里確實驀然地跳動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黎燼用這樣的口氣說話。他從來都是帶著運籌帷幄的那種沉穩(wěn),可現(xiàn)在這句話,卻那么沒底氣。郁飛感覺得到,他害怕會聽到一個不字。郁飛明白黎燼的意思。他這句話指的,不只是現(xiàn)在。他不想自己離開他的生命,不想這段感情就此終結(jié)。此時此刻的黎燼,在挽留。郁飛停滯了幾秒鐘,然后回過頭在黎燼身旁坐下。黎燼意外卻驚喜!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留低了!郁飛看著黎燼的表情,這麻藥沒有問題嗎?還是子彈打到哪根神經(jīng)了?哪有中槍了還那么高興的!拉著郁飛的手,黎燼說道:“我想飲水?!?/br>郁飛起身倒了一杯水過來,才飲了一口,他又道:“我想食蘋果?!?/br>郁飛看了他一眼,最尾還是去廚房洗了一個蘋果然后拿了過來。“我要削皮?!?/br>郁飛直接將蘋果放在黎燼的面前,說道:“你食唔食?”黎燼慢慢收起了笑容,再次把郁飛的手握在手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郁飛的眼,慢慢講道:“好彩(還好)你沒事?!?/br>第51章第五十一章麻藥過后,背上傷口的陣痛讓黎燼根本無法入睡。在郁飛去沖涼的時候,黎燼給阿揚打了個電話,讓他傳話給葉瑞忻,勒令他除了屋企同公司哪里都不許去。至于社團同公司那里,就宣稱自己有事去了日本,以免有人唐突登門。除此之外,今天的事要妥善收尾。如果消息走漏出去,這件事在黑白兩道,不知要掀起多少軒然大波。事實上,這個電話已經(jīng)打遲了。但黎燼相信,以葉瑞忻的手段,這件事已經(jīng)到此為止,他或許根本唔使自己提醒他善后。瑞忻,他幾時變成這個樣子……又或者講,究竟為什么他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念起葉瑞忻學生仔的樣,黎燼覺得心口好似被一塊石頭堵住一樣唔舒服。他可以干干凈凈,過最好的生活,為什么非要踏入這灘泥澤,讓手上沾染上這些根本洗唔去的污黑。因為......自己么?這份感情從來唔是愛情,他應該知的!他那么聰明,怎么會諗唔明(想不通)?黎燼唔愿多念下去,嘆口氣垂下眼眸。透著月光,黎燼看到在他身邊睡著的郁飛。他留低了,就在自己身邊。沒有鏡子,黎燼唔會知自己的笑面在眼神落到郁飛身上的剎那,就浮在面上。黎燼恃自己的傷,郁飛片刻唔離地被“要求”留在身邊,就連沖涼都是郁飛服侍的。這樣的待遇,黎燼過去真是不敢念。貓仔面上唔甘愿,但都照辦。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眼里有隱隱擔憂。雖然他唔講,黎燼也看得出來他的心痛。留低,就是他為這段感情最大的讓步。這個決定,唔比自己為他擋的這一槍來得輕。伸手摸了摸郁飛的頭發(fā),指尖劃過的柔軟從未有過地令人感到珍惜。與他相識有多久?連一年都未到。從沒有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