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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上座。一眾賓客整理好衣冠,等均不敢落座,只站在案前作陪。何岫獨自上座,反客為主的招呼眾人吃酒吃菜。眾人不敢不從,紛紛落座。何岫眼瞥到那家奴依舊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不敢起身,遂笑道:“小子受驚了,來來來。”說著便往衣袖里胸襟處摸,摸了一會兒,尷尬的笑起來,“何某今日未帶片銀”又大笑,“無妨無妨”說罷拿起案上一只桃子,扔給那家奴,“桃兒吃了?!?/br>家奴捧著桃子,又驚又駭,不敢下口。趙繼梧冷聲道:“既然仙師令你吃了,你便吃了。”家奴幾口將桃子啃完,啃的滿臉的汁水,胸襟濕了一片。何岫胡亂替他抹了抹臉,又將一只燭臺塞進他手里,“來來,你將那桃核燒了。”家奴滿臉甜膩,渾然不知所以然的舔了舔嘴唇。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四下議論紛紛,只道這神仙舉止頗怪異。何岫搖頭,無奈的笑道:“罷了,還是何某親自動手吧?!?/br>何岫將用筷子將那桃核夾了,放在火燭上燒燎。須臾就冒出裊裊的黑煙,而后黑煙變青煙,青煙變白煙,而后煙色逐漸便淡。何岫欣然將筷子從火燭上拿出來,“成了?!?/br>再看那兩著之間,哪有什么桃核,分明是一顆閃閃發(fā)光的金豆子。何岫笑著將那金豆子遞到家奴面前,“這阿堵物給你壓驚,下去吧。”家奴大喜過望,雙手碰金高舉過頭,磕頭謝恩而去。在場眾人始知道,這分明是那傳說中的煉金之術。趙繼梧端酒盞領著眾賓客戰(zhàn)戰(zhàn)立于堂內(nèi),請求道:“弟子從來有向道之心,只是苦于無人引導。仙師今日到來,弟子等誠惶誠恐。懇請受業(yè)為親傳弟子,鞍前馬后,孝敬師尊。”何岫抬起眼睛,揮手示意眾人落座。眾人不敢推辭,稱謝后方落座。何岫這才道:“才剛不過雕蟲小技,修來無用。”趙繼梧苦苦哀求,“還請仙師可憐我等凡夫的向道之心?!?/br>何岫眼風都不曾朝他們斜上半分,“爾等rou體凡胎,又無根骨,縱然為我弟子,此生也斷然無得道長生的可能。”在場眾人無不失落之極。又見何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頜,“何某不才,略通煉丹回魂之術。煅煉仙丹,服之當五百年道行?!彼戳艘谎圳w繼梧,“只一顆便可助凡人一日飛升成散仙。”趙繼梧聽見此話,欣喜若狂。當時便令家人抬出百金,親手捧上,“還請何仙師笑納?!笔Y儀安極少見過這么多的黃白之物,樂的在何岫腳邊撒嬌打滾。何岫按住的被一陣陰風吹起的袍腳,好整以暇的道:“何某有令人一日飛仙的道術。只是,這丹藥成與不成,一半看何某的道行,另一半,全看諸公的‘誠意’?!?/br>他眼風輕飄飄的,似隨意一掃,又絲毫不落下任何人。在座的無一不是人精,那能不明白?其他諸人,身上未帶錢財,紛紛差遣家人歸家取黃白之物,生怕錯過巴結仙人的大好機會。第18章人心多愚昧,原本就容易被邪說蠱惑。比如我朝,和尚就有修煉魔之術,道家則有黃白彼家之說。此外,本朝又有蓮華宮,上清宮,玄一教,……名號雖然不一,無不是為了自身利益迷惑民眾也?!澳康穆?,非jian即盜,更有甚者是為了權勢,更大的權勢。”何岫將一個梨子放在炭火之上,一邊慢火細烤一邊嘟嘟囔囔的說道:“所以,咱們這點小伎倆,無非是為了混口飯吃,跟他們相比,小巫而已?!?/br>蔣儀安忐忑的拽了拽何岫的衣襟,被何岫斜眼一瞪,又訕訕的松了手,“小鬼這不是受之有愧嗎?”“哎呦~”何岫仿佛看見了什么天底下最稀奇的事兒,戳了戳蔣儀安的肚子,“你當初誆那沈家郎君行假道滅虢之伎的時候,怎么不說心中有愧?將那馬大的生魂吞吃下肚的時候,怎么不說有愧?如今不用消耗法力,不裝神弄鬼,只坐等人來供奉,反而有愧了?”“裝神的是你,我只弄鬼了?!笔Y儀安捂住肚子,“動靜太大,小鬼心中惴惴不安啊?!?/br>“沒出息”何岫敲著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日后你少不得要多跟郎君我學學?!彼隽艘粋€手勢,笑道:“萬兩金啊,就要飛進我的腰包了。”蔣儀安瞠目結舌,實在懷疑眼前這棍同從前那義正言辭壞他好事的是同一個人。忍不住又說:“岫郎真會煉丹?”何岫又拿起一個梨子,一邊生啃一邊說:“當然會”蔣儀安吃驚,“當真?”何岫腆著臉道:“嘴上會,卻沒煉過。”說完,厚顏無恥的笑了。蔣儀安撇了撇嘴巴,還是忍不住笑道:“看來,咱們當真發(fā)達了?!?/br>何岫擺擺手,“不是咱們,是我,我要發(fā)達了。你個陰魂野鬼要陽世的金錢作甚?”蔣儀安抱怨道:“我那日陪你演了一天的戲,又天天在人前裝模作樣的扮圣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br>“你每日香火不斷,吃穿不愁,功德修為日益增加,還要什么?”蔣儀安眼巴巴的看著何岫,“小鬼如今受了百姓的愛戴,可惜什么實際功績也沒做。若是冥府知道了,再定我一個愚民得惠欺騙香火的罪過,只怕是飛仙不成,投胎不易,十八層地獄里的刀山油鍋那可是現(xiàn)成的。我裝這圣人可都是為了……”又見何岫面色不善,蔣儀安忙改口道:“咱們倆!”他小心翼翼的又道:“你金銀珠寶也收了,總不能不管我死活?!?/br>何岫噗嗤一笑。好小子,在這等著我呢。他扔了梨核,好整以暇的看著蔣儀安。果然,蔣儀安諂媚的攀上何岫的膝蓋,笑著又說道:“城東有一戶人家的兒子被狐貍迷住了?!?/br>城外七八十里處有一處墓地,乃是前翰林院大學士仇鳳孫的祖墳。墳冢埋著仇家?guī)状茸?。話說當年這仇家傳到仇鳳孫父親那一輩之時曾是灘涂首富,顯赫一時,就連那眼高于頂?shù)脑启柘砷L都曾經(jīng)是仇家的厚交密友??上ё铀貌回S,只得了仇翰林一個男丁。仇鳳孫過世后,圣上應國舅陸玉成的上表,追封仇鳳孫為銀青光祿大夫,著就近妥善厚葬。仇鳳孫生前始終孑然一身,并無妻子兒女。因此,仇家這祖墳已經(jīng)二三十年無人看管,早已經(jīng)荒廢。半年前,有一只狐貍在此居住,經(jīng)常作祟戲弄過路的酒鬼。灘涂城內(nèi)有一戶人家姓陳,家中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出生的時候陳家家境還好,便請了個夫子,取“子之茂兮”之意,為孩兒起名叫陳茂。待到二兒子出生的時候,陳家家境突然窘迫。陳家老父便在“陳茂”二字中間隨口加了個“雙”字,于是二兒子便叫陳雙茂。到了三子出生的時候,便取名叫叫陳三茂。人稱陳三郎。這個陳三郎出生時候父母年紀已大,兄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