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上其神奇的談吐,慕晏居然在聽了宿誼的話之后,并沒有懷疑宿誼話中的真實(shí)性。不過,若宿誼的來歷真如他們推測的那樣,是得道高人,為救太子自毀道行。那么就算宿誼現(xiàn)在是個普通人,但他曾經(jīng)站到了比所有人都高的高度,擁有比所有人都廣闊的知識,那他的確不愿意和人清談。就像是他自己,不會愿意和才上蒙學(xué)的稚兒清談一樣。慕晏理智上覺得自己應(yīng)該懷疑一下,但感情上卻認(rèn)為宿誼的態(tài)度不像是說謊。半晌,慕晏嘆息道:“可惜了,道長方才一番清談如此精彩?!?/br>宿誼笑道:“其實(shí),剛才貧道所說所有理論,皆不是出自貧道。”慕晏再次大驚。今天他受到的驚喜有點(diǎn)多:“道長是說笑吧?河清自認(rèn)也算飽學(xué),并未聽過?!?/br>宿誼微笑道:“之前所說‘眼開則花明,眼閉則花寂’,是一位名叫王守仁的大儒所說的話。王守仁,字伯安,別號陽明,人稱陽明先生。我心即宇宙,格物即良知,乃是陽明學(xué)的核心內(nèi)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則是另一位大儒范仲淹的的內(nèi)容。其最后一段全文是,‘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是進(jìn)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宿誼端起水杯,看著更加目瞪口呆的慕晏,繼續(xù)刺激道,“若是慕大人喜歡,貧道可將默寫給慕大人。”慕晏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他干笑道:“道長果真是說笑了。別說若真有如此大儒,怎不聞名于世?就說那岳陽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有此樓啊?!?/br>他跟著先皇和當(dāng)今皇帝南征北戰(zhàn),哪里沒去過?真有被人寫下如此恢弘文章的樓閣,怎么也該有點(diǎn)名聲吧?宿誼道:“對了,是貧道忘記了?,F(xiàn)在那里還不叫岳陽,而叫巴陵。巴陵城樓慕大人可聽說過?”聽過,當(dāng)然聽過!我還跟隨先皇在巴陵城樓上閱過兵!若是巴陵城樓,題詩題文者的確不少。但……“何為‘現(xiàn)在那里還不叫岳陽’?”慕晏總覺得今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宿誼微笑道:“就是現(xiàn)在罷了?!?/br>慕晏干笑:“道長還能看到未來?”宿誼道:“現(xiàn)在自然是不能的。不過,慕大人可聽說過平行世界?”“平行世界?”慕晏覺得腦袋有點(diǎn)暈。宿誼笑問道:“慕大人今日出門邁的哪只腳?”慕晏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邁的哪只腳。宿誼并未等慕晏回答,便自己說道:“假如慕大人今日邁的左腳,那么現(xiàn)在你在和貧道聊天;而若慕大人邁的右腳,可能腳下不小心踩著石子摔了一跤,然后紅薯摔沒了。紅薯摔沒了,慕大人自然不會再來和貧道分享紅薯,也不會詢問紅薯之事,更不會和貧道清談。那么那之后的未來,就和現(xiàn)在不一樣了?!?/br>“這個世界有著無盡的選擇,自然衍生出無窮的分支。每一個分支,都是相似而不相同的平行世界。在這個世界,慕大人為光祿勛;但在其他世界,慕大人可能更喜歡吟詩作對一些,當(dāng)了一個文官也未曾可知?!彼拚x如愿以償?shù)目粗疥萄劬σ呀?jīng)完全畫圈圈了。他停頓了一下,然后大笑道:“慕大人當(dāng)真了?哈哈哈哈,貧道開個玩笑而已。貧道哪有哪個本事,知曉那么多事。這不過是幾個故事而已。慕大人就當(dāng)話本評書聽吧。”說罷,宿誼又補(bǔ)充道:“就和石道長的故事一樣,都是虛構(gòu)的故事而已。慕大人可千萬別當(dāng)真啊?!?/br>慕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咬牙切齒,還是做出恍然大悟一同大笑的表情:“那宿道長為何不喜清談?”宿誼微笑:“因?yàn)樨毜啦攀鑼W(xué)淺,恐下次就暴露自己的無知了?!?/br>慕晏又問道:“道長所說真是故事?”宿誼微笑:“自然是故事?!?/br>慕晏忍了半天沒忍住,黑著臉告辭。宿誼這廝還笑瞇瞇的送客到門口,歡迎再來啊慕大人!慕晏走進(jìn)自己大門前,回過頭很沒好氣的對宿誼道:“給我抄一份。”宿誼微笑:“好。”慕晏進(jìn)門,關(guān)門,把宿誼關(guān)在門外,一點(diǎn)沒有請宿誼進(jìn)門的意思。宿誼摸摸鼻子。今天這個逼是不是裝過了?第15章慕晏氣沖沖揮袖回家,旁邊管家李程看的一臉擔(dān)憂,忙用眼光詢問慕晏的貼身小廝,卻見貼身小廝臉上并無主人被怠慢的憤慨之情,反而是一臉……崇敬?不知道這時候用“崇敬”一詞來形容小廝的表情對不對,反正就是看見神靈顯靈那種表情。李程一頭霧水。老爺去了一趟隔壁,到底發(fā)什么什么事?不過慕晏甩著袖子進(jìn)了內(nèi)院的時候,表情就平靜了許多。似乎心氣已經(jīng)順了。大概只是普通口舌?老爺看起來不像是真的生氣。李程心里的警報(bào)解除了。“老爺,王大人來了?!崩畛痰?,“就在書房?!?/br>慕晏眉頭一挑,臉上又帶了一絲郁悶:“太陽都快落山了,他來干什么?趕出去!”李程還沒回答,就聽見屋里傳來一戲謔的聲音:“唉唉,河清啊,你怎么這么對你的摯友?!?/br>“我沒有你這種摯友。”慕晏看著從自己書房中走出來的人道,“你來干什么?天晚了,送客?!?/br>來人穿著寬大的玄色衣衫,露出里面淺灰色的吊帶衫,風(fēng)一吹,袖子袍子輕輕揚(yáng)起,看上去頗有些仙風(fēng)道骨,迎風(fēng)歸來的模樣。慕晏腦海里瞬間閃過宿誼的臉。宿誼長相稚嫩,一身道袍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頭上道髻梳得整整齊齊,半點(diǎn)沒有故作瀟灑的樣子,但就是讓人看上去就知道其脫離世俗之外,不是凡人。再看看眼前這個,慕晏心中更嫌棄了。“作為摯友,想和你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不行嗎?”來人故作幽怨道。慕晏呵呵一笑:“太丑,拒絕?!?/br>來人表情更幽怨了,他對著李程道:“李管家,你說我真的長得丑嗎?”李程恭敬道:“王大人自然豐神俊朗。只是比起我家老爺來,差遠(yuǎn)了。”那王大人嘴角一抽,對慕晏道:“你家管家和你一樣,嘴上不討喜。”慕晏見那人終于收起了那副令人作嘔的表情,心里舒坦一些,他揮手讓李程離開,也不看那人,直接走進(jìn)書房,邊走邊道:“說吧,為了什么來的。就你那整日待在家中不肯出門的樣子,無事會這么晚登門?”那人跟著慕晏走了進(jìn)來,攤手笑道:“誰讓我和你是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