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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性子委實難以捉摸, 道行又深不見底,萬一跟她較勁踢開佛堂的門,她不想因公殉職, 于是只留了一縷神識融入結(jié)界裝裝樣子, 剩余元神隨著迷藏香進入阿棄的迷藏界。 浮樓硬闖進來,她頂多散點元神,修行個幾百年會重新修回來的。 自魔族手中將阿棄救入佛堂后, 她問對方跟魔界結(jié)下什么梁子, 竟驚動魔尊本尊前來拿人。 阿棄怔怔的搖搖頭。 事關(guān)人命, 秋暮不打算再隱藏身份,可當她報出幽冥當鋪的招牌時, 阿棄仍是一臉的茫然。 且問, 幽冥當鋪是何。 幾番接觸下來, 對方的性子多少了解一些,秋暮覺得阿棄此次雖是復仇歸來,手段狠厲,但她本性不壞,愛憎分明,她討厭不起來,甚至讓她總有一種忍不住想幫她一把的沖動。目前看阿棄神態(tài),并非演戲作態(tài),她是真不曉得幽冥當鋪。 可上古畫卷確實落著阿棄的畫像,秋暮不放心的拉開畫軸,比對一番,畫中人沒錯。 難道對方失憶了? 秋暮并未問出來,而是向?qū)Ψ揭艘坏窝?/br> 相對于發(fā)絲而言,血液可另迷藏界內(nèi)的氣息更穩(wěn)固些。 阿棄心知佛像下滴血入熏爐的姑娘雖身份成謎言行怪異,但卻是親手從魔卒手中救下她性命,不明所以的一滴血,她大大方方給了。 秋暮燃好了迷藏香,坐到蒲墊之時,真心實意對阿棄道:“萬一那魔頭闖進來了,你不必護我rou身,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br> 此刻,秋暮站在小山丘上有點后悔,但愿阿棄別那么現(xiàn)實,逃跑的時候最好稍帶上她的rou身。 瘴氣來回游躥,空寂寂的山丘,波瀾無風的林子,唯有一只蚊子一直在她身邊嗡嗡的叫喚。 秋暮在小土丘上來回走了兩趟,終于聽到馬蹄聲遙遙而來。 來者一人一馬。 馬背上的人身姿挺拔,眉目冷峻,肩頭垂落幾縷卷發(fā),正是蒙孑。 蒙孑端著隨身寶劍于小土丘轉(zhuǎn)悠一圈,似乎再尋什么。尋而未遂之后,劍身狠狠往腳下的土石塊上一插。 倏地,伴著巨大而不可名狀的沉悶喘息之音,小土丘晃悠起來,大小土塊滾落紛紛。 蒙孑被驟然冒出的兩縷瘴氣傷了眼睛,他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握著寶劍從小土丘上滾落下去。 待土丘包平穩(wěn)下來,他倚在一顆樹旁喘息,雙眼淌著兩縷血痕,摸摸索索順著林中小路前行。 秋暮心道,這便是阿棄同她敘述的故事的開頭,蒙孑來枯葉林子是為了尋怪獸,不料發(fā)生了些小意外,又被瘴氣熏傷了眼睛,再后來天降大雨,兩人谷底相遇。 接下來的故事如同阿棄向她講述的那般,谷底洞內(nèi),三天三夜,兩人從敵對陌生到相熟打趣。 但是有一些小細節(jié),阿棄未跟她講。 比如,蒙孑被阿棄拖到山洞后,他一早就醒了,阿棄為他細心上藥時,他的手指小幅度動了動,只是傻傻的阿棄未曾發(fā)現(xiàn)。 比如,泡在大藥缸里的蒙孑再接受宮內(nèi)醫(yī)官制定的全套眼睛康復過程中,跟蒙鐸有過這樣一段情景對話。 蒙孑摸著覆于眼睛上的黃藥包道:“鐸鐸,此次出宮,我遇見一位喜歡的姑娘?!?/br> 蒙鐸有些怔然,不斷往藥缸里丟草樹根的手亦僵住,隨即平靜道:“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我眼睛受了傷,不知她的相貌,她的聲音我卻異常喜歡,聽起來輕輕柔柔。她靠近我的感覺另我也覺得很舒服。我……”他停頓一下,唇邊勾起一抹矜持的笑,“我從未如此渴望和一位姑娘親近過,且是個笨到讓人不可思議的姑娘?!?/br> “若是個丑姑娘怎么辦?” “丑沒關(guān)系,宮內(nèi)這么多的美人也沒有一個讓我動心的?!?/br> 蒙鐸輕咳一聲,并未發(fā)言。泡藥缸的蒙孑又接著道:“不知那位姑娘對我印象如何。我按照你之前教導給我的方法,倘若遇到喜歡的姑娘便很兇很兇的對她,這樣對方就會記你記得深刻。那幾日,我對她很兇很兇,不知有沒有給她留一下個深刻的形象?!?/br> 蒙鐸又咳嗽一聲,“王兄,你……” “我做得不對么?” “……啊對。” 蒙鐸又灑了些藥根草粉進去,“看來王兄要新納新人了?!?/br> “并非納,是娶?!泵涉菡f。 蒙鐸狀似不經(jīng)意的從桶內(nèi)撈起一片干枯殘葉,提議著:“恐怕父王是不會同意的,父王自小教導我們不可過度寵愛一個女子,此事若被父王知道了,并非一件好事?!?/br> 氤氳藥香的密室中,蒙孑若有所思, “我會好生護著她?!?/br> 蒙鐸輕輕一笑。 再比如,蒙孑暗中命令宮女翻看阿棄的包袱。他盯著手中方從阿棄包裹中翻出的一截斷袖,吩咐同他狼狽為jian的宮女道:“放消息給宮內(nèi)各夫人,就說你們寢屋出了賊,丟了貴重東西?!?/br> 于是才有了阿詩那三更半夜搜阿棄包袱的那一幕。 原來,蒙孑表面威嚴莊重,私下也是個腹黑的。不過阿棄包袱內(nèi)的一大包春~藥卻不在他算計之內(nèi),那自然是阿詩那的手筆。 掠過零散畫面,秋暮終于追到蒙鐸阿棄分別于祭祀臺那晚。 阿棄跟著蒙鐸返回端木府,蒙孑攜著一眾祭司回了王宮。 王殿之內(nèi)燈火通明,蒙孑坐于寶座之上,啟開紅木匣子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 他皺了皺眉頭,合上羊皮卷,遞給身側(cè)的大祭司,“這上面記載一段上古文,說的是什么。” 大祭司接過,仔細將羊皮卷端詳一遍,“回王,乃是一段上古咒文,還有三字乃是傾城祭?!?/br> “何為傾城祭?!泵涉莶唤狻?/br> 大祭司將羊皮卷徐徐卷起,“封印于枯葉白林的魔獸即將蘇醒,唯有傾城鏡可殺死魔獸。” “可哪里去尋傾城鏡。” “回王上,傾城鏡出自伽瀾氏?!?/br> 蒙孑起身,回憶道:“可本王從未聽阿棄提起傾城鏡一事。” “不急?!贝蠹浪菊f著,手杖一揮,大殿之上的鳳凰石柱上便氤出一層白霧,霧氣徐徐散開,顯出一段畫面。 一只滿身鱗甲的巨大雙頭獸橫行于南疆國鬧市街口,怪物行走間,房屋竹寨皆被踩塌毀盡,百姓攜著家眷爭相逃命。 鎧甲將士持弓包圍雙頭怪,只是繃緊的利箭射~到怪獸身上竟不能傷其分毫,羽箭紛紛落地,任何刀劍砍到怪物身上亦紛紛缺了口,怪獸一身金剛似得鱗甲,普通兵器無從下手。 祭司族祭出法器刺入雙頭獸身上,雙頭獸雖被法器割出一些傷痕,但轉(zhuǎn)眼間皮rou愈合,惱怒的雙頭獸一口吞掉數(shù)位祭司。 最要命的是怪物口中噴出的一團團白霧,貌似毒瘴一般,逃命的百姓被毒瘴侵蝕,轉(zhuǎn)瞬間皮rou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