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也有一位長得風(fēng)流無雙的公子將無花姑娘包了一整月，自那之后無花姑娘再?zèng)]當(dāng)眾獻(xiàn)舞，恐怕……”

    云長訣頂著冰雕似的臉，“我乃道士自然沒有金銀給你，我來此并非尋姑娘作樂，而是來捉妖。”

    第205章 【04】

    坊主一怔， 隨即哈哈大笑， “這位道長可真會(huì)說笑， 我們天姿閣哪來的妖， 難不成你懷疑無花姑娘是妖精？”她捏著帕子指著在做賓客，“不信你問問大家，無花姑娘自小生在我天姿閣， 長在我天姿閣，已在我這舞坊住了一十八年，她若是妖，我們豈不是早就死光了？”

    眾位賓客及舞姬點(diǎn)頭稱是。

    云長訣向樓上望望， 層層帷幔下遮了個(gè)搖扇公子哥兒的身影。

    “我并非說無花是妖，只是云川城連續(xù)七日出了命案， 我?guī)熜忠宦纷粉櫍?nbsp;街角巧遇無花姑娘， 恰好無花姑娘身上的氣息同死者身上的氣息有些相近，故此來見。”

    眾人聽此，瞠目結(jié)舌。坊主回過神來， “什么命案？我們?nèi)杖赵谶@云川城住著，怎不曉得發(fā)生了命案？”

    云長訣方要張口， 只聽一道聲音先一步響起， “前幾日云川城連續(xù)失蹤九人這個(gè)消息大家總聽到了吧。那些人已找到， 全死了?！?/br>
    眾人目光向聲源望去， 只見大敞的門扉口又走來一位中年道士。

    云長訣拱手道：“師兄?！?/br>
    中年道士微微頷首， 隨手撇撇八字胡， 對(duì)坊主道：“如此你還要攔著我們見無花姑娘？”

    坊主一時(shí)怔然，“這……”抬頭望望二樓帷幔間遮掩的身影，回過臉來露了個(gè)招牌笑臉，“待我去去就來?！?/br>
    坊主方撩開二樓雅座的帷幔，月醒將撥好的栗子放入碟中，眼睫未抬，只道一句，“不可，我不答應(yīng)他們見無花?！?/br>
    “這……可兩位道長說云川城來了妖怪?！?/br>
    “他們是唬坊主的，那兩位道士我認(rèn)得，因沒有銀子便以捉妖為名頭到處騙吃騙喝，如今還騙到歌舞坊來了，坊主是聰明人，可不要上他們的當(dāng)?！?/br>
    坊主叉著腰下了樓，怒目圓瞪，“給我將這兩個(gè)騙子轟出去?！?/br>
    樓下一排小廝抄了家伙沖上去，中年道士氣得掀了道袍似是打算以暴治暴，云長訣忙拽住對(duì)方閃出門外。

    “你攔著我干嘛，就該讓那群愚蠢的人受到教訓(xùn)，我們是來幫他們的豈有此理竟將我們轟出來?！敝心甑朗克α诵渑弁履瓩M飛道。

    “師兄，不要惹事為好，既然他們不準(zhǔn)我們見，我們可另尋他法?！?/br>
    這夜，月醒用罷晚膳，天色暗淡下來，她邀請(qǐng)無花到后院華亭賞月。青瓦樓的燭火里應(yīng)是加了香料，散發(fā)著縷縷幽香，沁人心脾。月醒淺吸一口，淡笑，“怎不見素年？你們姐妹平日里可是形影不離的?！?/br>
    無花面露憂心，“素年染了風(fēng)寒，服了藥湯我便要她先歇息了?！?/br>
    月醒坐到亭內(nèi)石凳上，“聽聞你們主仆二人情誼甚濃，乃這舞坊乃口口相傳的佳話，實(shí)屬難得?！?/br>
    無花坐到對(duì)面，幽幽一嘆，“唉，素年那孩子是個(gè)可憐人。本是富貴小姐命格，從小學(xué)得琴棋書畫，無奈家父無意得罪了權(quán)貴，從此家宅不得安寧，以至于后來爹爹病死后竟無銀兩埋葬，她出于孝心只得賣身葬父，我恰好遇見，于心不忍便將她帶在身邊，這里雖是煙花舞坊，但由我庇佑著倒是受不得什么委屈?！?/br>
    月醒搖了搖折扇，“怪不得素年那丫頭身上帶了些書卷氣息，無花姑娘不單人美舞絕，更是有副菩薩心腸?！?/br>
    “羽公子謬贊，無花不敢當(dāng)?！?/br>
    兩人對(duì)月飲酒從家常聊到詩句，不知不覺天已漸明，兩人又一同用了早膳才各自回屋。

    月醒簡(jiǎn)單梳洗罷，就聽到前廳傳來吵鬧聲。驀地窗欞被撞開，白花花一團(tuán)滾了過來，“老大，千訣，不，云長訣又來啦?！?/br>
    “讓你把他引開，你怎么還是把他們帶到這來了？”月醒蹙眉道。

    朏朏跳上桌子一面往嘴里塞著撥好的栗子仁一面道：“本來我是按城主吩咐追上云長訣哭訴同你走散了，要他送我回八百里以外的老家，誰知半路卻碰到那個(gè)叫明道的同門師兄，他說云川城出了妖怪，好像滿厲害的樣子，就硬拉著云長訣一道來了，我是攔不住了?！?/br>
    月醒嘆口氣，“既然計(jì)劃失敗了，你就躲在屋里哪也別去，免得他們懷疑。”

    朏朏嗯嗯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埋頭扒拉栗子。

    月醒照例去了垂著帷幔的二樓雅座上獨(dú)自風(fēng)雅，樓下一位道士跟坊主正在嚷嚷。

    正是那位名喚明道的師兄，張牙舞爪一個(gè)勁大吼：“不讓我們見無花，好了吧，才一個(gè)晚上，云川城又死了三人，老太婆快點(diǎn)叫無花出來，若是再攔著，別怪我把你這花樓拆吧了?！?/br>
    聽到“老太婆”三字，坊主心底的火氣蹭得竄上來，她猛一叉腰，哼哼道：“我看你們就是騙子，什么死人了，我們?cè)趺床恢溃銈円辉賹o花姑娘，難不成認(rèn)定此事是無花姑娘干的？別的我不知，我只知道昨晚無花姑娘同一位公子在后院賞月到天明，倘若無花是妖怪，她哪來的時(shí)間去害人?！?/br>
    云長訣微皺眉頭，“昨晚無花姑娘不曾離開天姿閣？”

    “廢話?！狈恢鳉夂艉舻溃骸耙皇强茨隳娱L得俊，早叫人拿了掃把將你打出去了?！?/br>
    明道方要拔劍，被云長汐攔住，他靠近坊主一步，問：“既然不許我們見無花姑娘，能否見見整晚同無花姑娘賞月的那位公子？”

    坊主上樓再詢問月醒，月醒又掏出一錠金子，“將那兩位轟走?！?/br>
    坊主雙眼放金光，揣了錢下樓。

    不消片刻，樓下一陣爭(zhēng)執(zhí)吵鬧，明道師兄見拿著掃把的小廝又將他們二人圍了。他一甩道袍，嘰里咕嚕念了一串咒語，地上驀地幻出一具尸體。

    眾人尖叫著躲開。

    這具尸體有些慘，身子呈半干半尸狀態(tài)，身上臉上像是被什么狠狠抓咬過，傷口處的黑血已結(jié)痂。

    明道指著地上的尸首，“此人你們可認(rèn)得？昨日你們天姿閣可有人徹夜未歸？”

    捂著口鼻的一位小廝湊到坊主面前低低道：“坊主，昨日廚房打下手的小橙子去城南買菜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坊主面色一僵，望著地上的尸體，“這……小橙子右腿上有道長疤，是劈柴時(shí)不小心傷的?！?/br>
    一位小廝撞著膽子靠近尸體，掀開尸體的褲腳，果真右腿上發(fā)現(xiàn)一道長長的舊疤。

    坊主嚇得向后踉蹌幾步，“真……真……真有妖？”

    明道冷哼一聲，“日前云川城失蹤的那些人早已遇害，尸體就躺在郊外義莊，你們的慫包城主擔(dān)心這事會(huì)造成恐慌才封鎖了消息，派出的捉妖師也是不見一個(gè)回來的，你們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