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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岑書白事先吩咐過,所以今晚百姓們破例可以進來祭臺。換做平時,早就有百姓忍不住好奇心東張西望了,但現(xiàn)在卻沒有一個百姓舍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而是爭分奪秒地和自己家人說話。 “爹,您再也不必為我擔(dān)心了,我會照顧好娘,照顧好家里的?!?/br> “走好,勿念!” ...... 岑書白站在高臺上,“時辰已到,鬼門將開,該走了?!?/br> 一位婦人抹著眼淚,對身側(cè)眼神清明的青衣男子道:“家中一切安好,相公你且放心地去吧!” 王大用力擦了擦眼淚,大聲喊道:“奶奶,您走好!孫兒長大了,以后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再讓您為我擔(dān)心了!” ...... 人們大聲道別,雖然眼中都閃著淚花,但喜悅的心情還是壓過了離別的難過。 岑寂默默看了會,然后往鬼門方向點了點——那座巨大的鬼門緩緩開了,里面深邃漆黑,但看到它的亡魂們卻開始慢慢化做一只只飄逸的蝴蝶,往鬼門展翅飛去。 【這種再一次生離死別其實很虐的,我現(xiàn)在隔著屏幕抱著紙巾盒都能邊哭邊看,里頭的人肯定比我更難受?!?/br> 【樓上肯定年紀(jì)還小,和親人再次離別對活著的人來說確實很難受??墒悄呐略匐y受,只要能再看到死去的親人,對活人就是一種莫大的安慰了。】 【雖然說這事拖越久,等真正離別時就會更舍不得。但還是很慶幸現(xiàn)在安國能夠讓死去的親人再留在家里一段時間,和家人做最后的告別?!?/br> 【誰能保證自己走的時候,能夠順利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呢?留一個時間給自己和親人緩沖一下,也是好的?!?/br> 岑寂看著蝴蝶群飛進鬼門,突然點了一只蝴蝶,“你生前行善積德,做了許多善事,加上文采斐然,本尊便點你做個判官,代本尊掌六界生死簿好了?!?/br> 蝴蝶顯形,赫然是之前和妻子道別的青衣男子。 岑書白眼波流轉(zhuǎn)地掃了眼岑寂,知道他是有感于青衣男子和妻子的感情,才出手相助的。 雖然岑寂嘴上說自己很壞,但比起最開始的岑寂,他已經(jīng)變得柔軟許多了。 青衣男子誠惶誠恐地跪地叩謝。 而后,岑寂又點了幾個亡魂負責(zé)地府事宜。如此這般,地府才似模似樣地搭建起來了。 接下來的事,岑書白就沒插手了,抱臂她倚靠在鬼門附近的巨大石柱上,欣賞著岑寂將事情一件件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模樣。 岑書白似乎從來沒見過岑寂這么認真地做一件事的樣子,他總喜歡獨來獨往。 岑寂做事,總帶著一種殺伐的果決,若是人類,定為王為將??磥砣蘸蠓爆嵉恼?wù),自己不需要cao心了。 就在這時候,岑書白忽然覺得心頭一悸,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下天邊,卻發(fā)現(xiàn)天上如鐮刀的月牙周圍看著毛毛的,就連旁邊的星辰也顯得黯淡無光。 雖然有句老話說月亮長毛要下雨,但岑書白卻不覺得現(xiàn)在月亮長毛是單純的下雨征兆。 “重行?!贬瘯状钌厢诺氖郑Z氣有些急促,“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得趕在天道發(fā)現(xiàn)之前,立刻讓那些有罪的亡魂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這樣才能把你的功德落實,解開死劫?!?/br> “那你呢?”岑寂反握住岑書白,“我得了功德,你分到的功德豈不是少了很多?” 岑書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岑寂話里意思,“你建地府的念頭,是我告訴你的。我算是你半個先生。在我家鄉(xiāng),若有學(xué)生取得好成績,教導(dǎo)他的先生,也會獲得不菲獎勵。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我,你可能不會想到建地府,不可能獲取功德。所以這份功德,我拿得會比你多。” “那就好。”岑寂聽了,心里松了一口氣,“如果大小姐為我忙前忙后,結(jié)果卻什么也沒得到,那就太不值得了?!?/br> “胡說,我哪有什么都沒得到?!贬瘯追次兆♂攀?,“我不是得到了你嗎?” 岑寂臉上不由露出差異的神色,“哪里是大小姐得到我?我本來就是大小姐的。” 【我求求你們,趕緊做事吧,不要再膩歪了?!?/br> 【其實憑白姐的實力,膩歪一會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認真說起來,明明是岑寂先歪的樓,是他引得白姐也跟著膩歪的?!?/br> 【溫馨提示一下電視機的小朋友們,白姐他們是仗著自己有實力才這么磨蹭的。但如果你們遇到緊急的事,一定要先做好了,再來做其他事情。】 祭臺下大部分亡魂已經(jīng)化作蝴蝶飛進了鬼門,但還有一部分亡魂徘徊在四周,怎么也進不去那鬼門。 岑寂揮了下袖子,和之前岑書白揮出的能引亡魂回家的金色流光不同,這次揮出的是紅色流光,但邊緣卻隱隱帶著黑氣,穿過人群亡魂時還帶來了一股森冷的寒意。 引亡魂需要極純正的功德,但要懲戒亡魂,還是由岑寂出手更加穩(wěn)妥。就如岑寂所說,他是所有來不及長大的純稚幼子留在人世間的最后一縷執(zhí)念和最惡毒的怨憤。 幼童初臨人世是最干凈的,可當(dāng)這些最干凈最無辜的稚子慘死時,爆發(fā)出的怨憤是最惡毒的。就算岑寂修身養(yǎng)性,但他身上這股煞氣和怨憤卻永遠無法抹去。他從怨憤中誕生,是比魑魅魍魎更可怕的存在,也是最適合懲戒那些惡鬼的最佳人選。 人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又說“秀才遇兵,理說不清”,大意不過是——閻王不怕小鬼纏。治理這些恩怨繁纏的鬼混,單單有“功德”是不夠的,更需要煞氣與兇氣來震懾懲戒,岑寂是最好的人選。 但這股森冷的寒意,絕大多數(shù)人只覺得冷,倒沒有別的不適感受??蓪τ谀切]能變成蝴蝶的亡魂來說,卻猶如烈火焚身,明明是已經(jīng)沒有了rou身的靈體,理應(yīng)沒有感知覺才對??伤麄儏s一個個抱著頭,灼燒疼痛得扭曲成了一團,凄厲的尖叫帶著崩潰的獸性,此情此景讓人看了發(fā)怵。 其中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婦人,她的靈體像是褪皮一般,一層層剝得露出筋骨,她嚎叫著打滾,聲音刺破耳膜:“大人——兩位大人!!賤婦一生謹慎守禮孝順公婆沒有做過壞事啊!為何要我灰飛煙滅啊——!” 灰飛煙滅四個字,疼得破了聲,老婆婆的靈體,被燒灼得皮rou盡失,看得人犯惡心 岑書白冷眼看著這一幕,眼底卻沒有升起半分同情,“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辜,可被你溺死的那幾個孫女,可不覺得你無辜?!?/br> 老婦人聲音一頓,躲躲閃閃道:“不過是幾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br> “可你的所作所為,都被天道看在眼里,記了下來。”岑書白生平最恨這種明明同為女子,殘害起自己的同胞卻比男子還要惡毒,“天道是最公正的,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