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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相親,孫家有了前一次的教訓(xùn),特意讓男方選了個普通的餐館。 人均七八十,可勁吃也花不了上千塊錢那種。 從車上下來,鄭瑾妤一手扶著拐杖,一手扶著管家的胳膊進了餐廳。 對方是個年輕的小伙子,看著挺精神的,一見到鄭瑾妤就跟她伸手:“你,你好,我,我是鄭,鄭總的助理,王——拓,很,很高興見到你?!?/br>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有點鄉(xiāng)村愛情趙四的感覺。 嘴角抽搐,說話磕磕絆絆。 鄭瑾妤在心里想笑,要是跟這樣的人結(jié)婚,一個眼睛不好,一個嘴巴不利索,可真是一家人了。 她笑笑,并沒伸出手,反正她看不見,“王總啊,快請坐。” 王拓老家是農(nóng)村的,家里三個孩子,只有他一個讀了大學(xué),是家里人的驕傲。 可家里人驕傲不行,他畢業(yè)之后很快就受到了社會的毒打,接連找了幾份工作都不滿意,還是遇到孫大山之后,事業(yè)才算是穩(wěn)定了。 他也算是孫大山一手提拔起來的,自己有女朋友,但是為了在孫大山那里表現(xiàn)突出,還是來相親了。 今天他是特意瞞著女朋友出來的。 本來也只是本著隨便糊弄一下的態(tài)度,誰知道這小瞎子這么漂亮,比他女朋友好看一百倍,眼珠子像被黏住似得,立刻就不會動了。 而且鄭瑾妤家里有錢,不像他女朋友也是從窮窩窩里出來的,兩個人誰都幫不上誰。 更過分的事,買不上房子,女朋友家里還不讓結(jié)婚。 要是今天能跟這小瞎子成了,不但解決了住房問題,以后還能把父母和姐弟接來一起住。 反正她看不見,還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沒一會,王拓的小算盤就打的啪啪響。 鄭瑾妤不知道他的底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王總想吃點什么?” 王拓緩過神來,喊了一聲服務(wù)員,特別大方的說道:“有,有,有什么好——吃的都上來?!?/br> 鄭瑾妤端過水杯抿了一口,想打聽一下公司的事情,問道:“你跟我叔叔關(guān)系很好?” 王拓現(xiàn)在一心要贏得她的歡心,自然往她喜歡的地方說:“當(dāng),當(dāng)然,我,我,我是鄭總一,一手提拔的,他啊,就是我的在世父母?!?/br> 聽他這么說,鄭瑾妤心下不暢,又問:“那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王拓很高興的回道:“父,父母,還有,一,一個哥哥,一個meimei?!?/br> “哦哦,”鄭瑾妤心里特別羨慕,要是原主有一個親人,也不會受孫家人那么欺負(fù)。 “那他們都在哪?” 王拓如實回道:“還,還在老家,我,我想著結(jié)婚之后把他們,都,都,都接過來,以前沒好好孝順?biāo)麄?,以后一定要讓他們過好日子?!?/br> 鄭瑾妤沒聽出什么,覺得王拓還挺孝順的,點了點頭。 王拓又說:“我工作忙,可能沒什么時間,其實是想找個腿腳利索的,這樣也能幫我照顧父母?!?/br> 他頓了一下,看著鄭瑾妤說:“反正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以后我會讓我的父母把你當(dāng)成親生的孩子一樣看待的?!?/br> 王拓開始口吃特別嚴(yán)重,但可能說順了,之后就利索多了,但偶爾還是會卡。 他又把自己對未來的幻想跟鄭瑾妤說了一頓。 鄭瑾妤開始沒明白,到后來她才咂摸出一點味道來。 她特別好笑的彎了彎嘴角,聲音清清淡淡的,“王總為什么要娶了媳婦才把父母接過來?” 王拓怔了一下,很自然的說:“我一個人要上班,要工作,怎么照顧他們?” 鄭瑾妤這就不解了:“可是結(jié)婚后,你還是要上班啊,還是要工作,怎么照顧?” 王拓:“結(jié)婚就有老婆了啊,當(dāng)然是老婆伺候。” 鄭瑾妤冷笑:“合著你是想娶個媳婦伺候你父母?” 王拓:“否則我娶媳婦干什么?” 鄭瑾妤:“……” 半晌沒說出話來,她現(xiàn)在才算是領(lǐng)教世上的男人了,“合著你們孝順父母都是讓媳婦來做,那沒媳婦的時候,你父母都怎么活的?” “你怎么這么說話呢?”王拓也有點生氣了。 要是個正常人,又是公司的主子,他肯定不敢這么說話的,可誰讓對方是個盲人呢? 他這么說還是客氣的:“你一個連東西都看不見的女人,不伺候公婆,還想干什么?” 可以,鄭瑾妤點了點頭,她今天也算是漲了見識了,第一個是孫志強,第二個王拓,真是一個比一個渣。 她磨了磨牙,忽然端起水杯,使勁潑了出去。 “王拓,你要是覺得眼睛沒用,就去捐給有需要的人,我真覺得你這人,連個瞎子都不如,天天就知道做白日夢!” “也不看看你那德行,撒潑尿照照自己,話都說不利索,還嫌棄我是個瞎子!” 沒想到鄭瑾妤忽然發(fā)難,這王拓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他本來以為鄭瑾妤是個盲人,好糊弄,連哄帶騙再嚇唬的讓她服了自己,之后一切都順其自然,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潑了他一身水,手法還挺準(zhǔn),一滴沒漏,全落到他身上了。 被潑個落湯雞,他生氣的吼道:“你,你,你干,干什么!” 一著急,他結(jié)巴的毛病又上來了。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孫大山是她叔叔,氣焰便落了下去。 鄭瑾妤呵了一聲:“看你大白天的就做夢,讓你清醒一點?!?/br> 她說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想走,早知道相親這么無聊就不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很濃的茶木香飄了過來。 其實這個香味她剛才就聞到了,可這次對方選的是個小餐館,她也沒多想。 難道是她出現(xiàn)幻覺了? 她知道今天來的是家普通飯店,陸司琛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進這種地方,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 但她還是四處張望了一下。 還真出人意料,陸司琛的輪椅就停在她身后的座位處。 男人一臉的淡然,也不知道偷聽多久了。 想到剛才自己又是罵人,又是潑人家水的,鄭瑾妤有些不自在。 男人坐在輪椅上,像很意外的樣子,面色平靜,雙目暗沉,靜靜的注視著她。 鄭瑾妤呼吸一滯,這是什么詭異的緣分? 兩個人目光對視上,鄭瑾妤又變成那種雙眼沒有聚焦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似乎不太相信似得問道:“是陸少嗎?” 嗤—— 陸司琛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響動,淡淡的聲音:“不是?!?/br> 這聲音,不是陸司琛是鬼?。?/br> 鄭瑾妤默了幾秒,扮做特別無辜的樣子問道:“你也來相親嗎?” 陸司琛嗤了一聲:“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