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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這樣啊……”沈靜喝了口水,繼續(xù)講下去:“剛才說到集中營了,哎呀,我在那兒呆了一年多,現(xiàn)在想起來,在那兒的日子是頂舒服了。比如說……”李慕文下午四點(diǎn)鐘夾著公文包離去時,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和這個沈靜又扯了一整天的淡!晚餐時分,沈靜吃完一小碗湯面,然后就著涼開水吞下幾粒維他命片和營養(yǎng)藥丸。吃飽喝足,他歪在床上,心里還是比較滿意的。他現(xiàn)在可是完全不想離開看守所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總有人來勢洶洶的要同他敘舊,與其讓人踢的滿地亂滾,不如躲在這單人牢房里,安安逸逸的治治病、聊聊天。他打了個哈欠,從枕頭下摸出一副撲克牌來,在床上擺八卦打發(fā)時間。正是懶洋洋的百無聊賴之時,房門哐當(dāng)一聲被推開——凌霄忽然來了。沈靜毫無心理準(zhǔn)備,嚇的一挺身就跳下床,然后老老實(shí)實(shí)的低頭站穩(wěn)了:“凌所長好?!?/br>凌霄也是剛吃完晚飯,面頰上還沾著一個大米飯粒,沒人敢告訴他。沈靜看不清楚,自然也不會覺出什么異常。他皺著眉頭盯著沈靜,來回的走了幾趟:“好一陣子沒見著你了??磥磉^的不錯嘛!胖了!”沈靜慣于在凌霄面前裝可憐了,所以對于自己此刻的好氣色感到非常之不安:“那個……托您的福,我最近……還好?!?/br>凌霄冷笑一聲:“托的是陳柏生的福吧?”沈靜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口中囁嚅著說不出什么來。凌霄圍著他踱了一圈:“真人不露相啊。沒想到你和蘇飲冰也有關(guān)系。”沈靜聽了這話,略覺詫異。蘇飲冰的大名他是聽過的。不過要說關(guān)系,那可是一點(diǎn)也沒有——他連見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凌所長……”他遲疑著開了口:“我不認(rèn)識蘇飲冰?!?/br>凌霄停在他的面前,語氣倨傲的開口斥道:“我沒有讓你回答!誰曉得你那些爛事兒!認(rèn)識這個不認(rèn)識那個,東拉西扯!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貨色!”沈靜聽他罵的邪門兒,便抬了頭,苦笑著解釋:“我真的不認(rèn)識蘇飲冰,我就只在報(bào)紙上看過他的名字?!?/br>凌霄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抬手拍到沈靜的肩膀上,然后用了力氣向下按:“看來我這兒的廟太小,要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沈靜曉得他的用意,便就了他的力道跪下去:“不,不,您玩笑了?!?/br>凌霄環(huán)顧四周,見屋角堆著幾個營養(yǎng)補(bǔ)劑的箱子,桌上也擺了一溜的大藥瓶。床墊加厚,連暖水壺都比旁屋多出兩個來。雖然這也都是經(jīng)過了他的批準(zhǔn)的,不過陳柏生那樣笑瞇瞇的坐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批準(zhǔn)?他垂下眼皮,瞄著沈靜的頭頂。心想這個人真是有點(diǎn)本事的。能在看守所里療養(yǎng),待遇快趕上周佛海了!只是他那個本事……大概是在床上的吧……他揪著沈靜的頭發(fā),迫使他抬起頭來面對自己。沈靜卻斜了目光,不肯看他。凌霄審視了他許久,然后才放開了他,揣著一肚子不可告人的心思,猶猶豫豫的離去了。沈靜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的傾聽著門鎖咯嗒一聲被鎖上。待到而門外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yuǎn)了。他才站起來,彎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然后坐回床上繼續(xù)玩撲克。華懋飯店。堅(jiān)強(qiáng)女性胡太太站在餐桌之旁,曉得今天怕是又要砸鍋。先前那個劉家小姐的確是高齡了一點(diǎn),搞得事后顧理元很不痛快,還跑去同馮采薇抱怨了一通,導(dǎo)致自己也受了指責(zé)。為了將功補(bǔ)過,她這回為顧家兄弟介紹的趙小姐,今年年底才只得十五歲,又生著一張小圓臉,打了兩條大辮子,不施脂粉,瞧著更顯面嫩。哪曉得雙方見面之后,那趙小姐見顧理元白發(fā)蒼蒼,便很講禮貌的深鞠一躬:“顧伯伯好?!?/br>顧理元沒想到自己在這小丫頭的眼中,竟會老成這個樣子。臉上登時就不好看起來??墒窍胄」媚锾煺鏍€漫,有口無心,也就沒多說什么。只看了那胡太太一眼。胡太太很覺壓力,然而還在垂死掙扎的招呼眾人落座。上菜之后,又強(qiáng)顏歡笑的試圖活躍氣氛。那趙家本是個開豆腐店的,這趙小姐讀過幾年書,舉止言談倒還大方。長輩們卻是沒有什么見識膽量的,本來就怯富,又見顧理元眼神凌厲、態(tài)度冷淡,便更是說不出話來了。座中只有顧理初一人興高采烈——好吃好喝,又不用向生人問好,旁邊還坐著他哥哥,他怎能不高興。顧理元此次又是帶著顧理初提前退場。事后胡太太找到他:“顧先生,這個趙小姐也不成嗎?”顧理元皺眉答道:“太丑,而且傻頭傻腦的?!?/br>胡太太聽了,頗為驚訝:“她小孩子不懂事,倒是有的。可是要說丑——她實(shí)在是一點(diǎn)也不丑啊?!?/br>“你看看阿初是什么相貌,再看看那個黃毛丫頭是什么相貌!阿初和她在一起,怎么走的出去?”胡太太很為難:“那……您要是想找一位和令弟相貌匹配的小姐,可是有點(diǎn)難呀……”顧理元微笑起來:“沒關(guān)系,我又不著急。慢慢找吧,找個十年二十年的,都沒有關(guān)系?!?/br>胡太太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便垂頭喪氣的告別,轉(zhuǎn)而去找漂亮小姐。她素來雷厲風(fēng)行,不過三兩日的功夫,第三場相親便在東亞大飯店舉行了。因?yàn)槭孪人氐叵蝾櫪碓獜?qiáng)調(diào)過這位小姐的美貌,所以顧理元便在百忙之中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把顧理初打扮的好像剪了頭發(fā)換了男裝的洋娃娃一般,然后領(lǐng)著他出了門,那勁頭不像是去相親,倒像是去比美了。這次的小姐果然生的動人,一頭波浪長發(fā),一身玲瓏曲線,一雙撲閃大眼,一只鮮紅嘴唇;簡直恁是無情也動人,何況熱情好似火。該美女單身前來,先還不大說話做文靜狀,后來與桌上眾人漸漸相熟了,便嬌聲談笑起來。胡太太對她連使眼色,她也沒有注意。最后這美人酒也喝上了,煙卷也吸上了,一雙眼睛帶著電,在顧家兄弟之間來回的掃射,顧理初一味的大吃,頭都不抬。顧理元倒是接了她的眼神,雙方眉來眼去的。胡太太在一旁看了,心想這豈不是要出事?無奈何,只得親自起身,把這場相親攪黃:“呃……顧先生,我們這位李小姐,下午還要去洋行上班,時間實(shí)在耽擱不得了。這個……下次有機(jī)會再見面吧!”顧理元聽了,也不說破,依了這胡太太的建議。雙方分手之后,顧理元把胡太太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