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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猛地一拍桌面,卻沒有震起任何酒水。他看到了小姑娘從老人身后探出的半張臉上無法自制的崇拜與癡迷。“不愧是沈大俠選擇的人。果然俠骨天生,正氣浩然!”老人喟嘆道:“江湖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未來必定又可安穩(wěn)百年!”他早已看出李尋歡在官場呆不了長久。他猛地拉出在他身后躲躲藏藏的小姑娘,詼諧道:“李小子,你看看我這孫女,春心萌動,可還配得上你?”小姑娘雙手捂住通紅的臉頰,“嚶嚀”一聲,卻又偷偷從指縫里窺視蘇玄。果然是主角的待遇么?蘇玄苦笑著搖搖頭:“老爺子你又何苦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呢?”他似乎想起了某位佳人,唇邊溢出柔軟,眉目籠上柔情:“我已經(jīng)有了未婚妻,我與詩音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早已互許終生?!?/br>這溫柔,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輕許芳心。他非常認(rèn)真地看著小姑娘盈滿淚水的雙眼,鄭重道:“抱歉。”小姑娘淚水一下子就流出來,不肯說話,只是倔強地看著他。蘇玄無法,看向皺著臉的老人,告辭道:“我該動身了?!?/br>這世上唯有女子的真情可以令他輕易退卻。“老人家也請幫忙注意一下剛才那位慷慨直言的書生,他赤子心性,恐怕仕途多舛。”“你想得倒是挺周全。”老人沒好聲氣道,對弄哭孫女的臭小子看不大順眼:“我會看著他的。話說,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誰么?”“我只用知道,你是個好心人就行了。”老人翻了個白眼,敲了敲小姑娘的頭:“人都走遠(yuǎn)了,再看也沒用了?!?/br>酒樓之外,蘇玄回首微笑。“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誰?!碧K玄長身玉立,陽光下,折扇揚開,遮住舒朗的眉目,風(fēng)流雅致:“未來兵器譜排行榜第一,天機老人?!?/br>第12章大雨傾瀉而下,猶如九天之上銀河決堤,漫天的雨織成簾幕,舉目眺望,景色朦朧,天與地連成一片。江邊碼頭,沒來得及卸載的貨物,被罩上防水的油布。一位未來得及歸家的行人急急跑過,步履匆匆,濺下幾朵水花。往日里的喧囂與嘈雜一瞬間遠(yuǎn)去,熱鬧不在,唯有雨聲如注,淅瀝淅瀝,讓人心中突升起舒暢的靜謐。這是大自然的心聲。幾艘烏篷船系在岸邊,船老大們躲在視線可及之處的小店里,談天說地,飲酒作樂。一只蒼白的手攀上船沿。渾身濕漉漉仿佛水鬼一般的青年爬了上來。他先是警惕地四處望了望,才松了口氣,嘆道:“居然下了這么大的雨!”不過這樣也好,假死的計策雖然不錯,但是這磅礴大雨也能將不慎留下的痕跡抹去。這青年正是被貶赴任的官員王守仁。在被劉瑾派出的殺手追殺之后,走投無路,他毅然遣散了隨從,投江假死,才偷得一線生機,甩開了敵人。如果這是真實世界歷史中的話,他這一手妙計確實能擺脫敵蹤,逃得性命。但很可惜,這里是古大師的武俠世界。不入江湖之人,永遠(yuǎn)也想不到,江湖中人的諸多可怖手段。他們可怕的不僅僅是不科學(xué)的武功,還有他們豺狼般的心性,狡狐般的計謀,禿鷲般的銳目。青年修煉的是戰(zhàn)場上的大開大合沙場武功,他的抱負(fù)是開疆拓土,報國守門,哪怕不幸身亡,也應(yīng)是馬革裹尸,埋骨青山,才不負(fù)他錘錘壯志,熱血滿腔。他的道,不在江湖。所以他還是沒能逃掉。一道箭矢劃開雨幕,破空而來。青年瞳孔猛然收縮,他下意識地側(cè)過身。鋒銳的箭矢深深地扎進他的肩膀,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了腳跟。這箭矢上不僅有倒鉤,還抹上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掠過,如雨夜鬼影,飄忽而來。青年有些絕望。劉瑾派來的十幾位追殺者,只能算是軍伍出身,自己隨身的侍從便可以與之纏斗。唯有這一位,武功高強,偏又不肯正面交鋒,幾次故意露出的破綻都無法引其上鉤。他每一次出手,都會帶走一條性命。可也正是他如此作風(fēng),才能讓人自投大江,逃得此處。可惜終究還是逃不過。青年咽下自帶的解毒丸,努力地睜大眼,雖已至此絕境,他仍然不肯放過任何一點希望。鬼影出刀,像是慢鏡頭一般,他的刀切開了薄薄的時間,穿過雨滴,刀鋒冷亮。他的刀太快!太快!所以才給人如此錯覺。但一道更快的光芒閃過,一柄小巧的飛刀出現(xiàn)在鬼影握刀的手腕上。凄慘的嚎叫聲響起,殺手松開手,殺人的飲血刀墜落在地上的泥濘里。他咬牙拔出飛刀,身形一閃,再度消失。青年的官員怔然,活下來的喜悅?cè)缛可闲念^。他抹了一把臉,擦去雨水,看到遠(yuǎn)處長街盡頭,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走近。這白衣人舉著紙傘,緩緩走入這大雨傾盆的世界,他有一副清新俊逸的容貌,豐采高雅的氣度,他微笑淡漠,看過來的目光悲憫平和,像塊溫潤的美玉,氤氳著絲絲縷縷的仙氣,直如紅塵之上的神圣,降臨凡塵。他的手里,一把熟悉的小刀若隱若現(xiàn),刀刃之上,冷光瑩瑩,讓躲在暗處的鬼影無端感到了巨大的壓迫與威脅。這白衣人,正是蘇玄。雨越發(fā)的大了。這方才仍然殺氣四溢的場地如今一片平靜,平靜下掩藏著如緊繃之弦般的殺機。鬼影躲在暗處,像擇人欲噬的毒蛇,窺視著來人的任何一處破綻。蘇玄也不急,他舉著傘,靜立在大雨之中,從容悠然,仿佛只是來此地游玩的疏懶貴公子,任由飄蕩的雨絲沾濕衣角,他自賞景悅目。良久,鬼影喑啞的聲音響起,不知雌雄:“你是誰?”蘇玄笑意釀起,他的目光瑩潤,一身白衣,勝過冬雪,長身玉立,并不言語。“你可知曉我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此誅殺此逆臣?”鬼影的聲音飄飄散散,仿佛從四方傳來,不辨來處。蘇玄靜默不語。“你這樣的青年人總以為自己可以行俠仗義,卻也不瞧瞧自己得罪的是誰?”那飄忽的聲音里滿是譏誚:“得罪了九千歲劉大人,丟了自己的性命還好說,一不小心連累到家族親人,禍及九族,你可就是遺害全族的大罪人,下了地府,也無臉見過列祖列宗!”王守仁壓抑住奔騰而起的憤怒,咬牙切齒地低低吼道:“jian賊爾敢?”蘇玄也微微皺起眉,似有不悅。鬼影繼續(xù)說著:“可若是你此刻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