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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憐的野獸一會撞在城堡堅實的墻壁上,一會又摔倒在已然裂成兩半的長桌上,壓碎了幾個躲閃不及的器皿,一連串的驚呼聲響起,是那些躲在一旁的器物,掃帚、掛畫、盆栽……這些奇特的生命體正圍著女孩跳著腳,一個胖乎乎的茶壺壺蓋顫抖著冒著煙,她抖抖索索地尖聲驚叫道:“你這惡女,快放開我們王子!”小紅帽側(cè)過頭來,瞪著雙眼,斬釘截鐵道:“我不要!”“嘻嘻,誰讓你們居然會愚蠢地以為,我,最最可愛的美少女,小紅帽殿下,會和這骯臟的棕熊談戀愛?”她笑容不變,眸子里是不悅的冷光,又狠狠地摔了手中之物幾個回合。“啊——,王子只是受到了詛咒!”胖茶壺捧著臉,大聲辯解道:“王子的真容是個英俊的美男子,只要你……”“才不要!”小紅帽又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語帶憐憫道:“你這可悲的野獸,居然要靠‘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情感才能解除術(shù)法,會淪落到這種悲哀的境地,此等弱者,又有何資格讓我多看他一眼呢?”“更何況……”她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的怪異生命體,語帶嘲諷:“你們這些想要解開詛咒重新變回人類想得快要發(fā)瘋的怪物們,恐怕不僅僅只把目標放到了我一個人的身上吧?”“只要有愛情,誰又管他是男是女呢?對吧?”比之方才的暴怒更為陰冷的氣勢爆發(fā)開來,小紅帽掃了一眼這些尷尬的器物,目光從所未有的陰郁:“呵呵呵呵呵呵……你們怎么敢?”“你們怎么敢把這等卑劣、齷齪、骯臟、丑惡的心思放到他身上?”她手指驀然抓緊,手中的野獸痛叫一聲,他的腳踵被生生捏碎了,她笑容從未有過的扭曲:“剁碎了你們哦~”死亡的預(yù)感如潮水般席卷了整個大廳,這城堡里的所有的生命俱都恍惚中看到了自己被分成幾段的尸體,鮮血橫溢,這種血腥的恐怖如深海,幾欲令他們窒息而死。“好了?!币宦暤芈曇魝鱽?,“啪——”蘇玄合上了手中的大書,面上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全部的喜怒,聲調(diào)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低沉:“你在干什么呢?我的晨曦騎士長?”一瞬間呆若木雞的小紅帽松開手,巨大的野獸躺在了地板上,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將整個身子躲在了野獸龐大的體積后,伸出小腦袋,羞澀的笑著說道:“誒,我實在是睡不著,在和大家玩游戲呢~”玩你麻痹的游戲!幾欲嘔出一口血的眾人靜若寒蟬,一動都不敢動。小紅帽伸出腳,又踢碎了一只長頸的素色花瓶,眾多器皿仿佛一下子都反應(yīng)過來,僵硬地笑了起來:“對!對!我們正在和這惡……這小姑娘玩游戲呢!”“這樣啊。”蘇玄單手抱著書,另一只手搭在樓梯扶手上,近乎抱怨道:“雖然很想說祝你們玩得愉快,但是……實在是太吵了啊?!?/br>他純黑的眼睛看向小紅帽,勾起的唇角帶上了一抹漠然的笑意:“要快點結(jié)束啊,我的騎士長?!?/br>“好的,我尊貴無雙的陛下?!毙〖t帽撫胸彎腰,行禮道。蘇玄舉步欲走。“等等,等一下!”一聲嘶啞的嗓音叫道,蘇玄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小紅帽腳下那不停掙扎的野獸,他正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上方,一張一合的大嘴里發(fā)出聲音:“那位大人,請等一下!”第47章“那位大人,請等一下,我有話說!”那奄奄一息的野獸勉強從被壓制的狀態(tài)下抬起頭來,亂糟糟的毛發(fā)上滿是塵土,豎直的瞳孔縮成了一條細線,他喘著氣,艱難道。“嗯?你可以說話?”蘇玄有些意外地問道。“對呀,對呀,你看看你的這些仆人驚訝的小模樣,原來一直都是裝的么?”小紅帽笑嘻嘻地腳上一用力,野獸痛苦地皺起了眉。他有些狼狽地叫了起來:“誰會在變成了野獸之后,還能夠用人的面貌生活,這樣的話也太丟臉了!”“所以你寧愿裝作一副無知的模樣,哪怕日后能夠變回人身之時,也可以將那段野獸時期當做失去了理智的特殊狀態(tài),做足了一副懵懂受害者的樣子?!毙〖t帽恍然大悟道。“我才不需要別人的同情!”野獸咬著牙:“與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作為野獸般活著,還不如做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哦~我可憐的殿下~”周圍的器皿們俱都熱淚盈眶,蠟燭臺盧米亞幾乎要被他自己的燭淚湮沒。“吵死了!”小紅帽冷喝一聲:“都閉嘴!”大家一瞬間噤若寒蟬,大廳里一下子寂靜無聲,只有窗外隱隱的風(fēng)雨呼嘯聲傳來。“那你是打算怎樣解除這詛咒的?”蘇玄狀似好奇般問道,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了這一圈亂局,在心里嘆了口氣??磥磉@可憐的王子與他的城堡早已被施法的仙女放棄,她對他們已然失去了興趣。這所謂的仙女可真是種任性的生物?。?/br>“這……這……”野獸王子移開了目光,羞怯道:“我在森林里游蕩,其實只是為了觀察過路的行人和誤闖入森林的游人,如果有合適的人選,譬如有一定年齡的男子……”他瞥了一眼小紅帽:“這森林本就極為僻靜,再加上內(nèi)里詭異陰森,又流傳著有關(guān)于野獸的傳說,敢于進來的人本來就少,更妨說是嬌弱的女子了……”小紅帽沖著他笑了笑,他不自在地又轉(zhuǎn)過頭去。“但是,那些男人家里說不定會有女兒,那樣的話,只要我驅(qū)趕狼群將他引進城堡,再隨便找個借口逼迫于他,比如說用他的性命相威脅,那樣他未必不會讓他的女兒來到城堡里服侍于我,又或者他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但這樣的人必定會有愛著父親的好女兒,這樣的她又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被野獸殺死呢?甚至于她有很大的可能會主動要求自己前來,為了她可憐無辜的摯愛的親人……”“這樣一來,我就有很大的可能得到一個女孩,至于之后的一切,就是要讓她愛上作為一個野獸的我。說實話……”他那張獸臉上帶上了遮掩不住的苦笑:“唯獨在這一點上,我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把握,如果我還是之前那張人類的臉,這對我來講,應(yīng)該并非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又有哪個女孩會不介意自己丈夫居然會是一頭丑陋的野獸呢?”“誒,你的意思是……”他說得悲慘,但現(xiàn)場唯二的兩個人類卻絲毫不為所動,小紅帽甚至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她詫異道:“你這么說,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個女孩,她豈不是你費盡心力,只為了接觸詛咒的寶貴工具?”她抱著雙手,左腳依舊踏在野獸的脊椎骨上,她斜著眼睛從上往下俯視著這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