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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動作,然后他頗有些失望地發(fā)現(xiàn),哪怕眼前這位失卻了所有的記憶,但也依然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他似乎從來都不曾有過那樣軟弱的情感,又或者說,這樣不堪的懦弱,早就在他一步步走到今日這種高度的過程中,被毫不留情地一點一點生生剝離開來……哪怕是忘記了所有的前塵,一個真正的強者也依然還有著那顆在千錘百煉的鍛造中煉就的心靈,這絕非是那些輕易便在力量的膨脹中迷失心志的弱者可以相比……帕里斯微微皺起了俊秀的眉,他修長的手指拂過身后一朵熱烈綻放的罌粟,這火紅色的花朵一瞬間便垂下了它嬌艷的花瓣,死灰般的色澤爬上了它的莖干,蔓延上了葉片和花蕊,到了最后,這朵原本開放得燦爛的花便徹底地失去了它所有的生機,在原地衰敗成為一灘灰燼,風一吹,便緩緩消散開來。他幾乎是在這第一次的嘗試中一瞬間便掌握了這屬于自己夢境的主導權!修普諾斯面上的笑容更加和煦起來。“既然這里是我的夢境,那么你是誰?”他的話語平靜且淡然,這并非是一種咄咄逼人的急躁,倒更像是種純?nèi)坏囊苫?,如同他深褐近乎于黑的眸子里的情緒一般純粹。“你將自己的記憶封印地也還真是徹底……看來還真的是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一毫的后手。”修普諾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兀地笑道:“也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打破這有趣的局面呢?”聽他話里的意思是不準備向他解釋一番這冒昧來訪的因由了,帕里斯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簾,他微微翹起的棕色發(fā)梢也似乎失去了活力,有些萎靡不振。“呵呵,想不到你封去自己的記憶之后,比起從前那冷冰冰的模樣倒居然還要更加可愛一些?”修普諾斯彎下腰來,雙手放在帕里斯的雙肩上,細長的眼睛笑起來就像是只偷到腥的狡猾狐貍,他將面前這少年遮住了眼簾的一縷劉海捋到耳后,沖著他輕輕聲說道:“如果你真得想要知道什么,我也不介意透露一點……”他稍稍蹲下身來,將面龐靠近,到了連呼吸也可以觸及的地步,他才湊在了帕里斯的耳廓邊悄悄說道:“就比如說,我其實還是和你擁有著同一個母親的的雙生哥哥這一點……”帕里斯瞪大了眼,有些驚愕無措的模樣。“我說得都是真的哦~”修普諾斯將惡劣的意味隱藏深深,他蹭了蹭帕里斯細膩的臉頰,唇邊的弧度大幅度揚起,等他拉開了一點彼此二人之間的距離后,便頗為期待地看著帕里斯誘哄道:“來,乖,叫哥哥~”總覺得從方才開始就有哪里不對的樣子,帕里斯思索到。而修普諾斯,他從這次長久的沉睡之中醒過來,不過是因為那場在夢中和卡俄斯的交鋒,他終于從勢均力敵的境況中取得了絕對的優(yōu)勢!如果想要摧毀一個神系,并且將他們在信眾心中的信仰完全取而代之,最重要的敵人是誰?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第三代的神祇?還是那些或隱匿不出、或仍然時常蹦跶一下的五大原始神……像是深淵之塔爾塔羅斯和地母蓋亞?不,都不是!是那些神明的源頭、世界的開辟者、混沌的化身的創(chuàng)世神,是在這個希臘神系中的初始卡俄斯!只要他仍然眷顧著這個世界,哪怕你從奧林匹斯山上打到幽暗的冥府地獄,屠遍了所有的神靈,但只要卡俄斯醒過來,再創(chuàng)造出一個新的神系也不過是他一揮手的事!可只要能壓下了卡俄斯,這世界上所有的神明們就如同失去了背后依靠著的參天巨樹,哪怕是世界的贈予他們的“氣運”都會因此嘩啦嘩啦直線往下掉,這整個神系,又有誰能夠逃出他的掌控?他的這具□□雖然只擁有來自于本體的一部分力量,但是他司掌的是睡眠,而卡俄斯在創(chuàng)造完這個世界之后,便陷入了永無止境的沉睡……在那龐大的夢境中,睡神的力量就如同從本屬于創(chuàng)世神的世界里展開了一圈小小的領域,讓他得以溝通與接引身處外界的本體,同屬于創(chuàng)世位格的——耶和華!而自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中,倒也真得如同應了他的神名睡之神一般,除開唯二的兩次清醒……第一次是蘇玄剛剛成為死神塔納托斯的那一日,接下來便是今天的這一次出場……哪怕是在那一天哈迪斯入主冥府成為冥王,他也沒有從這黑暗的僵持中分出心神來相見……蘇玄的到來,對于他的謀劃來說,是一個不定的變數(shù),不論他想要在這個世界做些什么,將之放置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甚至于將之拉攏到自己的這一方,才是最佳的應對方案。他這樣的做派……如果說死神還因為那游蕩在人間每一個角落的魂怪們而為人類和神明們所知,經(jīng)常出入冥府的赫爾墨斯也曾經(jīng)試圖和他搭過話……那么他的雙生兄弟睡神修普諾斯才是真真正正地毫無存在感,甚至是冥界的諸多人員,能夠知曉他的也是寥寥無幾。這從泰坦巨神仍在統(tǒng)治天地時期開始的不為人知的創(chuàng)世神之間博弈,直到如今宙斯登上了第三代的神王之位的現(xiàn)今,局勢方才終于開始滑入了不可扭轉的勝利之淵……希臘神系的衰敗不可避免地被敲響了第一聲的鐘鳴!而另一邊的帕里斯其實對于自己的記憶也有所猜測,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長,從襁褓到如今的少年,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和其他人沒什么兩樣,但有一些事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也許是他少時就較之他人更為聰慧的緣故,他甚至可以記起自己兩歲之時的逸事,但是他卻仍然無法解釋自己的身上的一些異常。并非是那些懼怕于他的死神的魂怪……也還有一些,奇妙的、難言的、莫名的事物……就比如說,在他的身體里,散軼在每一分肌rou血管中的玄妙般的“氣”,這種仿若與生俱來般的“氣”體,猶如本能般地被他所cao縱掌握,它們可以來自于這個世界上任何的一種能量,來自無處不在的陽光、空氣、雨水還有更多其他的自然能量……它們存在的是如此理所當然,就像是本該生長在他身體上的肢體手足,在他不知道它們的奇異之前,他竟有一段時間以為這是所有人類都會擁有的力量!在第一個世界里的蘇玄,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武學的功法,到了后面的諸多世界,并非是被棄如敝履,他想要將之設定成一種普適性最強的功法,不論是使用的哪一種能量,都可以如臂指使般被其指揮……內(nèi)力、魔力、神力……哪怕是現(xiàn)在這般被洗成了白板,深刻在靈魂深處的這樣功法,也可以從組成自然的最基本的能量之中截取出力量來……這種看似溫潤實則霸道到了極點的作風,就和他的創(chuàng)造者簡直是一模一樣的性情!這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