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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亟琰、洛無極皆望了他一眼。“確實,憫兒,便是當年獻辰的小公主,帝憫。想必各國史書都未詳細記載十八年前獻辰的皇族內(nèi)亂,自然,也沒有關(guān)于如今獻辰帝如何取得帝位的評說。”后亟琰收了笑容,“不過,那回內(nèi)亂卻令得我們?nèi)龂庾R到,事先選擇合適的繼承人,乃是使國家穩(wěn)定的根本?!?/br>“我娘她……也想爭奪皇位?”洛無極遲疑著問道。“這我便不知了。帝憫,獻辰小公主,是獻辰帝最為疼愛的孩子。若非她的母妃出身平賤,并無世族勢力相助,若非獻辰帝暴病身亡,她應當是最為可能被立為皇儲之人。獻辰帝暴病后,自覺已無力回天,在逝去之前,只頒下了一道旨意,便是令帝憫與皇室遠親云王帝淵大婚。他本欲借皇親云王之力保護愛女,卻料不到,愛女和愛婿仍未逃過此劫?!?/br>“當時,獻辰帝有五子三女,皆為真龍血。獻辰帝薨當日,長子與次子結(jié)盟,以謀反之名,于靈前刺殺了長女與幼子。云王帝淵與帝憫那時剛剛成婚,為自保,他們便與三子、次女結(jié)盟。廝殺近半年之后,四子出其不意,率親兵血洗長子與次子府邸,統(tǒng)率了他們的部屬。不久之后,他又對已亡的長女、幼子親族下手,趕盡殺絕。又過了半年,次女因恐懼不安,退出結(jié)盟,當晚便被殺,全府依舊無人幸免。獻辰皇室原本枝繁葉茂,短短一年后,連許多遠親也被牽連,擁有皇室血脈的,只剩下四子、三子、帝憫、帝淵一族而已?!?/br>“第二年年初,四子殺三子,卻奇異地放過了三子的血脈。之后,帝淵動用一切勢力,無法與之相抗,不久便被囚禁于天牢,斬于市井之中。而帝憫從此下落不明。”“四子找尋許久,未曾找到帝憫的尸首,加之云王一族四下逃散,隱患未除,他并未立刻登位。直到獻辰先帝薨的第二年九月,他才登位稱帝,從此獻辰便出現(xiàn)異兆?!?/br>停了一陣,后亟琰道:“小書童,你娘親才貌雙全,若起爭位之意,也是理所當然?;首逯疇帲皇悄闼辣闶俏彝?,敗而被殺,只能怨己,不能怨人?!?/br>洛無極抬首笑道:“陛下以為,我會去復仇么?”“并無此意么?”后亟琰微怔,望向始終默然的洛自醉。“正如陛下所言,身亡只能怨己罷了。公子亦說過,會死,便是自己選擇錯了。我父親與我娘勢不如人,又未及時抽身,才會敗給他人。再者,往事已矣,我身單力薄,何必去復那等根本毫無勝算的仇?”言畢,洛無極收起玉佩,往書房外而去:“該用午膳了,陛下、公子,將飯食呈到書房來么?”“也好。”后亟琰道,看他與皇戩一前一后離去。良久。“我忽然無法確定,這小書童,當真是在無欲無求,只想著養(yǎng)生續(xù)命、離宮游山玩水的你身旁長大的么?”“……”“我亦無法確定,這小書童,是否如我想象中那般在意你?!?/br>“……”“你已經(jīng)察覺了么?他的資質(zhì),分明就是帝皇。”洛自醉輕嘆,依然不語。不僅后亟琰,他亦不知洛無極何時變得如此難測,為何變得如此難測。他原本以為兩人相互了解,如今,卻越來越看不透他了。是他多想了么?抑或,是他潛意識里不愿去了解他?天意。他既有帝皇資質(zhì),又有奪位之心,遲早會前去獻辰的罷。難道,他們連百年的緣分也沒有么?第二十六章煩惱叢生直到用過晚膳,后亟琰和皇戩才離開紫陽殿回宮。洛自醉與洛無極送了他們一段路,這才回到寢房。因洛自醉過于懼寒,這年的秋風也吹得早了些,房內(nèi)已生了個火盆。洛自醉坐在火盆邊,伸手烤火,仿佛時令已至寒冬臘月。自中午以來,他和洛無極便再也沒說過什么話。洛無極皺了皺眉,坐在他旁邊,道:“知道我的身世,你果然覺著我很危險么?”洛自醉默然,好一會才道:“你我在例會時,便已心中了然,不是么?”“國師大人們的話,的確令我有些頭緒?!甭鍩o極回道。“不,你其實已經(jīng)確定你是獻辰皇室?!甭遄宰韲@道,“在今日之前,你已經(jīng)知道了?!?/br>洛無極怔了怔,望著他的側(cè)臉。“那時撞到你的孩子,依年紀看來,應當是獻辰小皇子罷。救他之時,你瞧見了他身上佩戴的象征皇室的玉佩?!?/br>沉默半晌,洛無極點頭。“為何不告訴我?”“告訴你又能如何?不過令你更不安罷了。今日便是如此?!?/br>“我只是……”不想接受必然到來的事實罷了。洛自醉立起來,“也罷。”“何謂‘也罷’?你為何總不肯信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于我而言,皇位遠不及你重要,怎會舍你而取它?!”洛無極低低吼道。歷經(jīng)這些時日,他終究明白,當初所想只要陪在這人身邊,便遲早有一日能得他心的念頭,是徹頭徹尾的錯誤。若他不早日捅破這一層,若不向他表明自己的情意,他只會按他的心境他的判斷胡思亂想。什么意思?洛自醉回首,凝望著他:“無極,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不想束縛你,讓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你怎會是束縛?怎會是負累?”“怎么不是?若我在的話,你便不能隨心所欲。其實你想要那皇位,想要與人爭搶,我很清楚?!?/br>“沒錯?!甭鍩o極也立起來,盯著他的臉孔道,“我想要那皇位,也覺得與人爭搶想必很有趣。但是,比起這些,我卻更想要你?!?/br>洛自醉微怔,若他沒有聽錯的話,方才,他說……他竟然說——“無極,你……”“正如你所想,我,戀慕你。”洛無極說完,便上前幾步,將已全然愣住的洛自醉推倒在軟榻上。兩人身體交疊,呼吸相交,道不出的曖昧情愫漸漸發(fā)散。無極,對我?竟……洛自醉好容易回過神,便正對上洛無極的目光。那毫不掩飾的熱切與欲求,讓他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語。對兄長,對朋友,對伙伴,絕不可能有如此的情感。這便是愛么?他避之不及的愛,防了又防的情劫,居然就在身邊?而他竟從無知覺?“我愛你?!甭鍩o極輕聲道,俯首,以唇封住他的唇。溫熱的觸感,從未有過的觸感。洛自醉素來不喜他人碰觸,這也是他曾經(jīng)甘愿做一世孤星的緣由之一。他以為他會厭惡如此親密的接觸,不論對方是何人。然而,此刻他卻并無異樣之感。洛無極的體溫較他偏高,十分舒服的熱度。“不知何時,我竟愛上你了……不可自拔,亦不想自拔?!?/br>二人鼻尖相觸,洛無極聲音極淡極輕,然,字句中的情意卻極濃極重。原來如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