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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洛家的幾分顧忌么?果然是聰敏的女子。這世界,孩子來得珍貴無比,縱是洛家人,也會稍稍有些猶豫。而只那幾分猶豫,便能讓她利用了。只是——他家二哥的性子,她應(yīng)當(dāng)再了解不過。他可不是會任人拿捏的人。再加之根本不會被任何事物左右決定的無極,同樣令人捉摸不定的三哥和黎二哥……洛自醉神色依舊自若,既不驚訝,也不憤怒。他將視線緩緩移至蘇鈴悅的臉上,幾分淡然,幾分憐惜地輕輕道:“嫂嫂切切要顧著腹中的孩子。令弟之事,還請說得詳細(xì)一些?!?/br>此刻他篤定得很。世上再沒有比洛家更安全的地方,他不需要著急,不需要覺得危險,不需要不安。蘇鈴悅的目光極悲哀,又極凄切:“可惜,他縱是再想入太學(xué),也沒有機會了。只要我能傷你,他們便會放過他……可無極幾乎時時刻刻不離你半步,我不知他武藝深淺,找不到適合的時機?!?/br>何止不知他武藝深淺,大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罷,因此才無從下手。洛自醉微微挑起眉梢。隱忍了多時,終于不能再忍了么?挑了這樣一個最糟的時候。大約瞧出他的不解,蘇鈴悅眼一紅,低聲道:“若這幾日我不將你帶去,我的爹娘也會遭他們殺害。我……我沒有法子……”話至此,她撲簌簌落下淚來:“四叔,你是才絕天下的洛四公子,心思縝密,謀略出眾,武藝絕佳,一定有辦法逃出來,是不是?”她這是要說給誰聽呢?為自己找借口?還是請求他諒解?可惜,他并非當(dāng)初那舉世無雙的洛四公子,自然不可能輕易脫困,也不可能認(rèn)同她的想法。見蘇鈴悅雖淚流滿面,手卻分毫不動,想是已下了決心,洛自醉無奈頷首,答道:“是,我有法子逃。不過,嫂嫂為何不早些告訴二哥?倘若交給二哥運籌帷幄,此事必然迎刃而解?!?/br>“何必告訴他?他無所不知,早便看透了我,看透了那幫人。之所以不動聲色,不過想瞧瞧我要做什么。我嫁他原本便是心懷不軌,欲對洛家不利,他也定不會伸出援手?!辈亮藴I,蘇鈴悅神情肅然,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四叔,走罷。”洛自醉一嘆,定定望向她身后無聲無息出現(xiàn)的洛自持和洛無極。方才果然不是說給他聽。想必她也明白,這貿(mào)然的行為,瞞不過神鬼也要自嘆不如的洛家二公子。洛自持依舊只是冷然而立,洛無極則面無表情地拔劍出鞘,沒有分毫猶豫地指向蘇鈴悅。他的內(nèi)力修為已達到以劍氣傷人的境界,只需隔空一點,蘇鈴悅必死無疑。洛自醉示意他且慢,仍淡淡道:“二哥只是在等嫂嫂道出罷了。嫂嫂既不信他,他如何幫嫂嫂呢?”“他只對家人、友人有心,待外人無情?!碧K鈴悅道,終究察覺情勢不對,回首看去,立刻一面將洛自醉的雙手扭在身后,一面加重手勁。匕首又切入皮rou一分,風(fēng)中的血腥味愈來愈濃。洛自醉可感覺到粘膩的血液自頸上流下,浸濕了內(nèi)袍。果然是學(xué)醫(yī)者,雖然血流得有些多了,卻并未傷著他,他也不覺得疼痛。“夫君,我確實是迫于情勢?!北懵犔K鈴悅道,底氣較之先前,虛了不少。洛自持仍然冷冷望著她,不語。洛無極心知洛自醉顧慮到洛夫人,不愿他傷了洛家長孫,皺了皺眉。雖然蘇鈴悅確實情有可原,若換了他爹,也確實無人能傷得了他。但,事關(guān)洛自醉的安危,他只想盡快令他脫離險境。而且,洛自持尚未出手,便是默許。不過,思及洛夫人的感受,花點時間耍些手段的確是更有效的法子。洛無極收起碎月,盯著洛自醉頸上不停流下的鮮紅的血,冷道:“就算將公子劫去,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們?你們是知情者,恐怕第一個要滅口的,便是你們蘇家。”蘇鈴悅沒有言語。想必她早便明白,不過還存著拼死一博的微小希望罷了。“何況,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帶公子走?”洛無極說話素來平靜,平靜得過分,仿佛所有一切都胸有成竹。洛自醉輕輕挑起唇角。他能感覺到,蘇鈴悅正在輕輕顫抖。“啊呀,弟妹,別做傻事了?;仡^是岸,洛家素來寬宏大量,定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你爹娘的事情,交給洛二便可?!北懵犂柩残Φ?,“天下沒有他做不成的事,只有他不想做的事,你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br>“二嫂,我們都是一家人。出了這樣的事,洛家絕不會袖手旁觀?!甭遄怨?jié)的聲音也響起來。只差最后一擊了。一個唱黑臉,兩個唱紅臉,她多多少少有些動搖了。洛自醉已運氣沖破了xue道,望向仍舊冷漠的洛自持。洛自持瞧了他一眼,繼續(xù)冷冷地看著蘇鈴悅,道:“你以為懷了洛家的孩子,洛家便不會動你?”他的聲音如刺骨寒風(fēng),沒有一絲情感。這出戲可算是圓滿落幕。該說他們幾人配合默契,還是所見略同?唯一的觀眾渾身輕顫,顯是洛自持一語道中了她最在意的事。洛家不能惹洛二,果然是三哥的箴言。洛自醉趁勢輕巧地脫開被蘇鈴悅制住的手,飛快點住她的xue道。洛無極取了隨身帶的傷藥,立刻上前,壓住他的傷口止血。幸而洛自醉的傷勢遠(yuǎn)遠(yuǎn)沒有看起來嚴(yán)重,不然他絕對不放過這女人。即便她是洛自持的結(jié)發(fā)妻子,是洛家長孫的娘親。他靜靜地望了望蘇鈴悅,見她復(fù)又淚流滿面,順手解了她的xue道。一直靜默著立于一旁的柳雨星和常亦玄走近他們,將她扶開了。洛自持、洛自節(jié)、黎巡見洛自醉只是皮rou小傷,也都放了心。只是洛自節(jié)瞅了一眼洛無極,再看了一眼他似乎是習(xí)慣性地環(huán)在洛自醉腰上的手,想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們怎么這么快便發(fā)覺了?不是正在斗酒么?”洛自醉發(fā)覺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自洛無極懷中脫離,淺淺笑道。洛無極有些失落,卻依然神色如故:“她是哪邊的人,都心下明白,當(dāng)然不能讓你與她單獨相處。”他們雖說確實是在斗酒,坐的卻是花廳的屋頂上。以他們的眼力,花園中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小無極,你是何時知道的?”黎巡面上雖帶些意外之色,語中卻滿是笑意。“我查過她。不過,是四年之前的事了?!甭鍩o極回道。洛自醉倒真有些意外。當(dāng)年洛自持成婚之時,皇悅曾說過的那些話,他始終無法不介意。剛開始,他還以為蘇鈴悅是皇顥下在洛家以防萬一的棋子。但沒過多久便明白不可能?;蕫偣逝摚魮茈x間,只為了掩飾蘇鈴悅的真實身份。確認(rèn)之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一者,洛無極年紀(jì)尚小,沒有必要知道;二者,洛自持是何等人物,他并不認(rèn)為他會隨意娶一個女子入洛家門,即使那女子性情再合他意;三者,洛自節(jié)也斷然不會如此輕易接受這位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