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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和封家會如韓信一般。因這并非開國之時,無人可功高蓋主。也因皇顥猜疑心并不太重,十分懂得用人之道。“是覺著二皇子殿下無法得見此場面,郁悶難消?”“……”確實,最該在此笑盈盈看他們受死的人不在,他余怒未消,余愁未盡。后亟琰離去,才換了這么一個良機。其實,若是早確定了寧姜的忠誠,就可挽回一切,然而,當初卻沒人肯相信他。不過,他最掛心的,也并非此事。“你替二皇子殿下目睹了,不也一樣么?”洛自醉瞥洛無極一眼,道:“你可有事瞞著我?”簡思頤和周丞相的話都蹊蹺得很,事關他的性命,他不能不在意。而方才,洛無極的神態(tài)也有些奇怪。“晚上再告訴你,現(xiàn)在不是時候?!甭鍩o極坦白承認了。既然此事并不算太急,洛自醉也沒有再追究下去。兩人快馬加鞭,來到簡府。黎唯已將罪人制服,洛自醉宣了圣旨,又是血rou橫飛。黎唯同他一起淡漠地看著。而后,他們?nèi)艘坏廊チ擞周婑v地。遠遠地便見慘烈的廝殺場面,洛自醉勒住馬,定定地望著。洛無極獨自御馬上前,奪過一張弓,搭箭便射。他的箭法仍然精湛,三箭齊發(fā),箭箭取人性命。黎唯瞧了洛自醉一眼。“從未見過戰(zhàn)場么?”“從未見過。”“你的世界是個好地方。”好?不好。至少,他不快樂。在他急需人挽救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向他伸出援手。反倒是這個殺人如麻的世界,許多人保護他,關懷他?;蛟S……大多數(shù)人是快樂的罷,總有些人要做快樂的犧牲品,他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在那個世界,絕大多數(shù)人的性命都得到尊重。戰(zhàn)爭是有的,不過,沒有發(fā)生在我曾生活過的國家。但,從小受這種教育的我,卻并不反感殺戮?!庇行┢婀郑灿行╉樌沓烧?。因他早已決定,在他的道德底限上行事,不惜一切代價。殺人,爾虞我詐,圈套,利用,作戲……他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他都一一嘗試,而且,竟做得不錯。“那是因你有不得不殺的理由?!?/br>不錯,這是至高無上的理由。“回宮去么?拾月大哥。”“也好?!?/br>池陽文宣帝淳佑二十一年十月初一,太子一派滅長公主派。周簡二家滿門抄斬,寧家軟禁,其他世家大族,或被殺或落獄或被貶,全數(shù)覆滅。勝負成敗,不過在半日之間而已。又一個月后,寧家軍中,大批兵士解甲返鄉(xiāng),皇帝下旨追究寧家謀反之罪,全家被貶為奴,廢去武藝與靈力,發(fā)配為役。第三十二章塵埃落定回宮后,和黎唯道了別,洛自醉便去了宣麟宮,奏稟半日之內(nèi)急劇變化的情勢。不過,周簡二氏的滅亡并未令皇顥生出多少喜色。自始至終,他都紋絲不動地坐在青玉案后,獨對著一個珍瓏,眉目間盡是孤寂。洛自醉垂下眼,才想告退,他卻忽然問道:“內(nèi)宮已守住了?”“是,陣勢已起,無人能闖入內(nèi)宮。長公主和淑妃雖大抵知道外頭出了事,卻不可能知道情勢如何?!?/br>“做得好。眾位愛卿辛苦了?!?/br>“陛下要前去內(nèi)宮么?”皇顥沒有應,徑自起身,踱步來到前殿。洛自醉快步上前,拉開殿門。殿門才開一個縫隙,他便見徐正司和密門執(zhí)事跪倒在地,神情俱是驚惶不已。難道出了什么事?但,大局已然在握,又能出什么事?念頭飛轉(zhuǎn),他的臉色也變了。這時,徐正司抬首,聲色惶然地道:“圣上!密門有要事啟奏!”“說!”“啟稟圣上,皇——二皇子殿下今日凌晨遇刺!”洛自醉倏然回首。皇顥的神情已經(jīng)凝固了,下一瞬間,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一片慘白。“二皇子殿下被百名刺客圍攻,隨從大半已經(jīng)戰(zhàn)死。附近的暗行史都已前去抵御刺客,無人傳報訊息。因此,眼下的狀況仍然不明?!?/br>“殿下一行已在何處?”洛自醉低聲問道。“靈州附近。”他哪曾游山玩水?分明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竟到了國境附近了。想必刺客是趁他疲憊,突然襲擊,他才措不及防。不然,依他的性子,萬事都考慮周全,怎會讓自己陷入被圍攻的境地?!“朕——”皇顥面色凝重,張口欲言,洛自醉卻迅速地攔在他跟前,打斷了他:“陛下切莫著急。殿下武藝出眾,靈力高強,沒什么人能傷得了他。再者,靈州已是國境處,離溪豫宮辭近,溪豫帝必定已經(jīng)前去解圍。若此時兩位陛下相遇,必會引起爭執(zhí),殿下也左右為難。池陽和溪豫交惡,也稱了有心人之意!陛下還是在宮中部署,全力追查那些刺客的來源為好!”皇顥定定地望著他,沉默了。約過了半柱香的時候,他方閉上雙目,沉聲道:“火速令各地暗行史趕赴靈州保護二皇子!傳加急令給定遠將軍,他應還在禹州,離靈州不遠,讓他領精兵速速前去!”“微臣遵旨!”洛自醉這才直起身,淡淡道:“圣上請放心,二殿下不會有事。”皇顥坐回珍瓏局前,道:“關己則亂。朕自以為遇任何事都能鎮(zhèn)靜,是朕將自己看得太高了罷?!?/br>“陛下只是一時間心緒亂了?!?/br>“愛卿覺得,刺客來源于何處?按方才愛卿所言,并不認為是周簡二家的余孽?!?/br>“是,臣以為,周、簡一派并不想惹怒溪豫帝,否則即便是篡了皇位也不能安穩(wěn)。陛下覺得是何處之人呢?”皇顥拈起一子,放在棋局之上。洛自醉細看去——置于死地而后生,柳暗花明,棋局豁然開朗。皇顥又舉起一顆棋,拿捏把玩,緩緩道:“我池陽素來謹守原則,不干涉任何一國的內(nèi)政。卻不知……獻辰的什么人,竟存了覬覦之心?!?/br>洛自醉與他的目光對上,不禁生出幾分危機感。不是來自于眼前人的危機,而是,來自于暗處的危機。什么時候開始,獻辰皇室已經(jīng)查明洛無極的身世?他們時時刻刻處于暗殺者的視野中,原本以為不過只是周簡派來的,哪料內(nèi)里另有隱情!簡思頤和周丞相的話,此刻都能想通了。而無極,似乎也已經(jīng)知道此事……皇顥瞥他一眼,又似漫不經(jīng)心地道:“愛卿,此事完后,是去是留,但說無妨。他給你的承諾,朕定當兌現(xiàn)。”洛自醉睜大眼。震驚,難以置信,欣喜,種種情緒一一涌上心頭。許久之后,他微微展開笑顏,頷首道:“多謝圣上恩典,臣謹記于心?!?/br>就在這時候,洛無極和皇戩正在來宣麟宮的路上。半途兩人瞧見徐正司匆匆忙忙地往內(nèi)宮方向趕,不禁好奇,落到他跟前,將他擋個正著。徐正司被兩人驚了一跳,面色有些虛地后退數(sh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