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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太陽已升得很高了。根據(jù)太陽的的方位判斷,這條河澗自西向東流,此刻他們應(yīng)當(dāng)已在獻辰境內(nèi)——如同身在虎xue之中。雖有越危險的地方便越安全的俗語,洛自醉卻并不認(rèn)為此處較之昊光、池陽、溪豫安全。洛無極的高熱已經(jīng)褪了,傷口也有些起色,繼續(xù)前行應(yīng)當(dāng)無礙。洛自醉收拾好東西,正待要走,遠(yuǎn)處卻傳來輕柔的衣袂拂動聲。他不由得警戒起來,屏住氣息。不多時,一個著褐色長袍的人落在澗中大石上,隨后,四個穿獻辰暗行使服飾的人落在他身邊。這褐袍人輕功極高,身法敏捷,他絕不是此人的對手,況且還捎帶了四個暗行使。洛自醉攥緊雙拳,思索著該如何是好。“莊主,可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了?”褐袍人微笑著瞥了瞥洛自醉的方向:“你們且看,這巖上有些干涸的血跡?!?/br>四名暗行使低頭查看。洛自醉心中暗道不妙。方才太過匆忙,且又在夜里,沒有注意到居然留了血跡。“血跡是幾個時辰前留下的,他們大概順著水流往東走了?!?/br>“一路行來,也沒見外人,看來,是我們先行一步了?!?/br>“正好將他們銼骨揚灰,一雪前恥。”褐袍人仍只是笑了笑:“四位就順流而下罷,若見了他們,先暗中隨著,切莫動手?!?/br>“是。”眼見四名暗行使就要離開,洛自醉抓起幾顆石子,看準(zhǔn)他們的死xue,運足力彈出。四人慘叫著落入澗內(nèi)。那褐袍人分明已經(jīng)發(fā)覺他們就在附近,也能夠出手相救,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仿佛這些人與他無關(guān)。洛自醉自巖下走出來,尋了個洞窟,將那四人的尸首掩埋了。褐袍人仍然沒有動靜,只是含笑望著他。洛自醉暗忖,此人倒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他已知道無極受傷,所以才不出手。聽他的名號,也不像是官場中人,應(yīng)該是所謂的“江湖人士”。仔細(xì)看這個神秘人物,相貌只可說是端正,并不算出眾,也沒有什么特征,給人留不下任何印象。但是,他身形修長,笑容不減,只立在那里,不凡風(fēng)度便渾然而生。若生在官場,便是身居高位的有為之人;生在草野,也應(yīng)該是江湖中叱咤一方的大人物。“閣下是奉命來取我們性命的?”“在下是特地來殺云王殿下的?!?/br>他們都稱無極作云王。云王,應(yīng)是世襲罔替的封爵。無極的身世被獻辰帝和了時國師承認(rèn)的同時便繼承了云王之位。云王……他們似乎注定要和宮廷牽連不斷。“閣下不是江湖人么?”“雖是江湖人,卻也有些野心,所以便暗中替朝廷辦些事情?!?/br>他倒不說是雄心,實在得很。洛自醉不禁笑了:“你很期待能與無極比試吧,不然便不會想等他醒來再動手了。”褐袍人凝望著他,悠悠道:“若是病前的四公子,在下是無論如何也想要一戰(zhàn)的?!?/br>“……讓閣下見笑了?!?/br>“哪里,云王殿下不是被四公子教得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么?”洛自醉只是輕笑了笑,沒有再答話。事實正好相反,他的武功都是洛無極教的。而洛無極的修為,大半靠他自己的領(lǐng)悟。將近入夜,洛無極也沒有醒來。褐袍人留下“半個月之后一戰(zhàn)”的戰(zhàn)書后,輕飄飄地走了。大約因他張狂地散發(fā)著高手的氣勢的緣故,整日也沒有人再尋到這里。洛自醉不敢拖延,背起洛無極繼續(xù)東行,直到崖壁漸低,他才提氣上岸,進入密林之中。洛無極醒來的第一眼,就見洛自醉正背對著他啃山果。他不禁放下心來,渾身疼痛較之剛有意識時也輕了許多。不過,他也明白,這“放心”之中,遠(yuǎn)不止見他安全一種意味。他沒有舍下他……前種不安才平息,新的的不安卻又悄悄升起——這人什么時候會不堪忍受性命之憂而舍棄他?對他而言,性命比他重要。這他早便很清楚了,卻沒料到,終有一日,他在他身邊會威脅他的安全。他什么時候會做出選擇?還是已經(jīng)做出選擇,卻因百年之約而無法實現(xiàn)?正在他思緒萬千時,洛自醉回過頭,笑問:“醒了?”“你的傷呢?”洛無極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仔細(xì)把脈。他記得洛自醉中了毒,一直沒有機會問他是否解了。“毒已經(jīng)解了,傷也都是些皮rou傷,倒是你的肩頭——”“無妨,藥都是療傷的絕品,很快便能愈合?!甭鍩o極松了口氣,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樹木高聳入云,遮天蔽日,四周昏暗無比。“這是何處?”“……只有你記過地圖。”洛無極微微笑了,的確,當(dāng)初只他看過平輿附近的詳盡地勢圖。“不過,應(yīng)該是在獻辰。”洛自醉道。他繞來繞去,實在不愿出這片適合藏身的林子,所以一連兩天都待在原處。所幸這兩日沒有人來附近搜索。“捕風(fēng)陣正在縮小?!标噧?nèi)能夠感應(yīng)到陣勢的變化,洛無極擰起眉頭,“速度雖然不快,他們要搜到此處,也不過三五日罷了?!?/br>“是么,招來全獻辰的暗行使追捕我們,倒像狩獵?!甭遄宰砗呗暤?。被人當(dāng)成獵物,還是破天荒頭一遭。洛無極溫柔地望著他,淺淺地彎起嘴角:“不管如何,總歸是出了宮,自由了。”洛自醉揚起眉,將一堆山果塞進他掌中:“這算自由么?擺脫他們才是真正自由了。”夢想中的游山玩水、悠哉游哉可不是這樣的逃亡生活。而且,他根本沒有野外生活的經(jīng)驗,這兩天可謂是吃足了苦頭。當(dāng)然,也長了不少見識。“那可能要等到他死了?!蹦俏换示烁覆⒉皇菚艞壍娜耍芮宄?。“就算他死了,他的接任者也不會放過我們罷。”洛無極想到獻辰帝身邊的小皇子。會笑得那樣無暇的孩子,只要利益不沖突,應(yīng)該不會對他們怎樣。但是,獻辰皇室并非只有他一個繼承者,而且——“說起來,這些暗行使和侍衛(wèi)的武功路數(shù)與那些死士、刺客并不相象。”果然還有什么玄機嗎?還有更多敵人?“或許,那些是獻辰帝暗里培養(yǎng)的‘隱使’,以免被人認(rèn)出?!?/br>或許?……或許還有更多虎視眈眈要取他們性命的人。洛無極沒有否認(rèn)洛自醉的猜測。他不想令愛人更加緊張,更不想讓他開始權(quán)衡他與性命孰輕孰重。他明白,一旦他權(quán)衡起來,他必定是被舍棄的那一個。他太了解他了。若能相伴一天,就再相伴一天。直到他不忍再看他痛苦不堪,直到他能放開他的時候。這也算是他的自私罷。洛自醉完全沒有注意到洛無極內(nèi)心的掙扎,幾日來的經(jīng)歷已使他疲憊之極。解開目前困境的方法,暫時沒有。亦或有,但他不愿細(xì)想。從彼世到此世……自由于他,難道真的只能是奢望么?第三十五章各奔東西緊急例會結(jié)束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