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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洛自醉身后的一名侍衛(wèi)高高舉起刀鞘,滿面怒容地道:“爾等要阻攔到何時?這便是汝王和景王殿下的待客之道?!”“確實是下官失禮了,可……”“好大的膽子!我溪豫桓王殿下連行宮也住不得么!”禮部侍郎有些驚訝地瞄了洛自醉一眼,急忙半跪下作揖賠禮:“不敢,不敢……殿下,請?!?/br>宮琛顯然也有些意外,望了望洛自醉,隨而笑了起來。“不勞煩謝大人了,有宮大人在便可?!甭遄宰砣耘f和顏悅色,看前方讓了路,立即撥馬前行。位于角吟內(nèi)城北側(cè)的行宮已經(jīng)荒廢多年,即便最近已經(jīng)修繕過了,宮殿閣樓仍然陳舊不堪。桓王殿下自行選了座偏僻的小宮殿住下了。選定居所后,他便很安閑地坐在長廊上,品著香茗,翻著書。“四公子……殿下,您何時被封作皇族?為何不曾提醒下官……”宮琛立在他身側(cè),問道。洛自醉抬首,輕輕一笑:“事出突然,何況我也不愿接受,所以不曾告訴大人。”“突然?”“臨行前晚,陛下強行加封的?!?/br>強行封王這等事,也只有那位才做得出。當(dāng)時,他到御書房僅僅是為了辭行,哪料后亟琰瞧也不瞧,徑直將一張詔書丟過來,大聲宣布封他為王。他震驚無比,一時竟愣住了,連圣旨都未能接穩(wěn)。清醒些后,他覺得眾位大臣一定不會同意。他洛自醉雖與后亟琰相交甚久,但畢竟沒有足以異姓封王的功績。他們不可能承認他。然而,他顯然忽略了一點——這是溪豫,溪豫的宮廷是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的。同在御書房的諸位重臣也有些驚訝,而后,很快便恢復(fù)平常,十分熱烈地響應(yīng)陛下的決定。他們和清寧陛下一樣,完全無視當(dāng)事人欲言又止的神色,興高采烈地表示贊同。仿佛溪豫多了一位皇族就是天大的喜事。他錯估了后亟琰的影響力……垂眸微笑著,洛自醉呷了口茶。后亟琰應(yīng)該早便有此打算罷。為了護得他周全,讓他成為溪豫皇室是最為妥當(dāng)?shù)姆ㄗ印?/br>“因此,宮大人大可不必太過擔(dān)心我的安危。請轉(zhuǎn)告云王殿下,陛下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動身了,半個月后就會到角吟?!?/br>“是,下官立刻稟告?!?/br>“宮大人不必拘束,我比較習(xí)慣各位稱我為‘四公子’?!?/br>“那么,如四公子所愿。在下告辭?!?/br>放下書,洛自醉望向長廊外。池塘中白蓮朵朵,開得正盛。池塘邊楊柳依依,風(fēng)姿綽約。“裴莊主,別來無恙?”柳樹下,一身灰袍的裴瑞抱劍斜倚,微微一笑:“殿下好眼力。”“一路多謝莊主了。若非莊主一直暗中相助,我便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了?!?/br>“四公子言過了,在下也沒幫上什么忙,溪豫騎衛(wèi)營果然名不虛傳?!?/br>洛自醉斟了一杯茶,作邀請狀。裴瑞直起身,慢步走過來。“不過,莊主與他們……”畢竟是師門訓(xùn)出的殺手,那些人應(yīng)當(dāng)能認出他的暗器。裴瑞坐下來,端起茶盞,不以為意地笑道:“在下早就叛出師門。當(dāng)初會被收養(yǎng)也不過是擁有做兵器的資質(zhì)罷了,原本就沒有太深的情誼?!?/br>“叛出?五年前么?”洛自醉有些驚訝。他原以為五年前的事情沒有第四個人知道。裴瑞抬眼望著他,笑道:“先前覺得汝王和景王應(yīng)當(dāng)是值得合作之人,與云王殿下一戰(zhàn)后,覺得這位殿下才有帝王之相,因此便退出同盟了。”“從此與朝廷再無瓜葛么?”“是。不過,若是四公子有難,盡管吩咐就是?!?/br>江湖俠士果然最重恩義。不過,五年前,這恩義已經(jīng)是他們欠下的了。洛自醉淺淺地彎起唇:“那時莊主救了我們二人,如今再度蒙恩,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裴瑞低低地笑出聲來,頓了頓,道:“在下只愿早日見到四公子與云王殿下同立于獻辰之端?!?/br>洛自醉略怔了怔,隨而笑了。“莊主要在獻辰停留么?留宿行宮如何?”“多謝四公子美意,在下有事在身,須得繼續(xù)東行?!?/br>“這些天日夜兼程,歇息一晚也好恢復(fù)?!?/br>“不必了。四公子多加小心,在下告辭。”放下茶盞,人已無蹤跡。洛自醉仍然垂著眸,品著茶。絲絲涼風(fēng)拂過,他瞧了瞧身旁的書,卻沒有伸手碰觸的意思,反露出個苦笑來。將近午時的時候,洛自醉回到寢殿內(nèi),準備好了紙墨,正要作畫,忽聞外頭侍衛(wèi)傳報。“殿下,汝王、景王兩位殿下請您過府赴宴。”意料中事,他們可比云王殿下急切多了。洛自醉微哂,放下手中的筆:“應(yīng)當(dāng)由我去拜訪他們二位才是。請信使進來罷?!?/br>“是!”進來的信使十分面熟,就是早晨那位禮部侍郎。與初見時相較,他收斂了不少,甚至略有些小心翼翼。“下官冒昧,打擾了殿下的雅興。殿下遠道而來,我家兩位殿下欲盡地主之誼,請您過王府一同用午膳。”自稱地主,真是毫不客氣。洛自醉側(cè)過身來,笑望著他:“多謝兩位殿下?!?/br>“那么,請殿下這便出發(fā)罷,下官已經(jīng)準備了馬車?!?/br>騎衛(wèi)營侍衛(wèi)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洛自醉跟前:“我家殿下慣常騎馬。”“……那……”瞧對方似乎十分為難,洛自醉笑道:“既然已經(jīng)準備了馬車,還是坐車罷?!?/br>“殿下不是不喜歡坐車么?”“無妨?!敝皇遣槐阌谟^看街景罷了。“是?!?/br>馬車行駛時十分平穩(wěn),洛自醉靠在車內(nèi)的軟榻上,倒也舒坦。偶爾輕風(fēng)吹過,掀起簾子一角,他便仔細觀察街道兩邊的景物,以確定行進的方向和速度。角吟似乎仍然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街巷間雖然沒多少人走動,人們臉上的神色卻是平靜的,仿佛都未察覺皇室之間燃起的戰(zhàn)火。據(jù)溪豫暗行使的消息,汝王和景王如今住在外城的別府中,已經(jīng)許久未曾入過內(nèi)城。他們一派的大臣在這幾年也都漸漸往外城遷移,似乎想將內(nèi)城設(shè)成一個甕,將云王靈王派困于其中。當(dāng)然,云王殿下已有防范,大概不會如他們所愿。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下了,洛自醉撣撣外袍,便聽見禮部侍郎道:“殿下,請下車。”他笑盈盈地撩起簾子,便瞥見兩名華服男子自府邸內(nèi)迎出來。兩人的相貌有幾分相似之處,仔細看看,似乎也與先帝有少許相象。血緣的聯(lián)系,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體現(xiàn)在容貌上。“本該由我來拜訪兩位,真是失禮了?!眱晌煌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