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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年,有了靈性,你戴著罷。”帝無極想起當年他送給洛自醉的墨玉佩,不禁一笑:“還是應該給孩子戴著。”洛自持將玉佩放在他手中,恢復了淡漠的神色:“你一向明了自己想要什么、該做什么。盡管去罷。”一時間,帝無極想起多年前他的嚴厲教導,想起幼時他的悉心照料,不由得微微笑了。曾以為出而為帝這等事,如嚴師般的他斷不可能贊同。原來是他錯了——洛家人只是都信任著他而已,與支持與否無關(guān)。獻辰云王帝無極,抑或?qū)淼墨I辰新皇帝無極,無論名前加了多少稱號,他,依然是洛家人。洛自醉勉強坐起來,倚在床邊,啜著香片茶,嘆道:“原來我竟睡了十幾日……三位陛下都下榻行宮了?”陛下們都屈尊落駕一座行宮中,真是失禮。不過,大概獻辰皇家宮苑也已經(jīng)荒廢到?jīng)]有別處游園可供他們歇息了。后亟琰略皺起眉,道:“早知如此,我該再快些來才是?!?/br>洛自醉笑應道:“你再怎么趕也總有這么一日?!比羟榻倬痛送炅耍矎氐装残牧?。但,事實顯然并非如此。那場大火必定會發(fā)生。劫仍然在。后亟琰望著他,似乎瞧出了什么,卻沒有再言語。黎唯倏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淡淡地擰起眉來。“怎么?”“不止外傷,還有內(nèi)傷……似乎不輕?!?/br>“我還以為只是睡久了氣血不暢而已?!?/br>“既然習武了,洛四哥,你應當時常運氣通血脈才是?!?/br>“洛小四,這大概便是你的內(nèi)力一直趕不上從前的原因。怎么,無極從未告訴你每日須得運氣一小周天?”“大約提過,我沒在意?!?/br>“……”“與其說你不在意,不如說你其實已不在乎是否成為高手?!焙筘界p笑,瞅了床上的人一眼,“呵,那時候——如今也一樣,不是有個絕世高手在么?”洛自醉聞著茶香,倏地抬起眼,望向門外。筆直的門廊上,帝無極端著一盤糕點飄過來。“陛下,如今我很在意?!?/br>“是么?國師們也該到了,若是他們的話,應當有治內(nèi)傷的靈丹妙藥罷?!?/br>寧姜和黎巡接著下棋,黎唯觀著棋局,都閑適得很。后亟琰飲完茶,瞥著帝無極道:“你已經(jīng)十日未休息了罷。嘖,還能這么平平靜靜,真是不一般。”帝無極給他續(xù)了茶,微笑應道:“陛下也該去休息了?!?/br>“睡著來的,現(xiàn)在精神正足。若不是洛四現(xiàn)在病著,還真想與他下一局?!?/br>“陛下,正好,你和他下罷。”“說得是,許久未見小書童下棋了,不知棋藝已經(jīng)到了何種境界?!?/br>“陛下取笑了?!?/br>于是乎,探病者與看護者全神貫注于兩局棋中,倒是將病人晾在一旁。洛自醉離得遠,看不見棋局,頗為惋惜,只得又躺下了。想起來,今天還從未和二哥說過什么……也罷,什么都不必說,他也很清楚。天色已然亮了,不知為何,卻有些昏昏欲睡。分明已經(jīng)睡了那么長的時間——果然是因為受傷了,身體格外疲憊的緣故罷。聽著落棋聲,洛自醉微微彎起嘴唇,合上眼。陽光很暖和。洛自醉張開眼,便見后亟琰占據(jù)著軟榻,懶洋洋地搖著扇,黎唯坐在棋盤前,似乎正在閉目養(yǎng)神。“黎二哥和寧三弟呢?”“跟著小書童去云王府了。說是想與那些豪爽的漢子相交?!?/br>那應該會“順道”去大營罷。洛自醉輕輕一笑:“陛下,黎五哥,你們也早些歇息去罷?!?/br>“我們受小書童之托照料你。”“重霂今日沒有過來?!?/br>“說起重霂小兒,若非他在,你和小書童這回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罷。”小兒?若教當事人聽見,說不準會有什么反應。洛自醉苦笑,正想著轉(zhuǎn)開話題,滿頭銀發(fā)的兩三歲小童推門而入,稚氣的聲音隨之響起來:“四公子可好些了?”四位國師也到了,隨在他們后頭的是位銀發(fā)美人,杏目櫻唇,溫婉沉靜。重霂笑容滿面地奔到床頭,切切地望著傷者道:“我這陣都念著四公子呢!那混帳帝無極也不曾告訴我你受傷了!”“不打緊,傷得不重?!焙貌蝗菀琢晳T了重霂的少年模樣,如今卻比尋常還小,而且似乎亟欲掩飾自己曾經(jīng)擅自增長了年紀的事實。洛自醉輕嘆,瞥向正笑著彎腰撥弄棋子的閔衍。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真不知這位平日是如何約束著自家徒弟的。閔衍悠然抬眼,一雙妖瞳微移,輕笑道:“徒兒,你來角吟也有段日子了,成日忙些什么?竟連四公子受傷了也不知?”重霂回首,帶著些微惱意道:“師父,要不是帝無極隨意差遣我,要我全力調(diào)查京北大營的陣勢,我怎么會現(xiàn)在才見到四公子?!哼,好不容易查出些眉目,就拖到這個時候了。”了時搖首道:“重霂,你并非我國之人,切莫涉入太深。況且,你身為修行者,也不該過多干預他們?!?/br>重霂臉色微黯,低聲嘟囔著:“我明白,師叔。可……那陣勢很是蹊蹺,似乎是邪術(shù)所為……”四位國師都望過來,他卻似不曾察覺般,緊緊捉住洛自醉的手,急急問:“四公子,那些刺客是否也有些奇怪?”洛自醉掃過幾位國師,點點頭道:“那人不僅會設(shè)捕風陣,還能以無形刃淬毒?!?/br>了時怔了怔,登時有些憂慮起來:“是我的紕漏,牽累了四公子。”那銀發(fā)美人也滿臉歉疚,走近來行了禮:“搖曳對不住殿下。師父已將殿下托付給我,我卻大意了?!?/br>見她愧疚難平,洛自醉淡淡笑道:“是無極自大了,與了時國師和搖曳尊者無關(guān)。而且,傷勢也不重?!?/br>他話音未平,初言出其不意地執(zhí)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脈。半晌,他取出一瓶藥,淡淡笑道:“外傷只需繼續(xù)用藥便能痊愈,內(nèi)傷可比外傷重得多。不過,服這了這些藥,養(yǎng)三四個月便沒什么大礙了。”“多謝初言國師?!?/br>“這內(nèi)傷應該是在那‘捕風陣’中受的罷。”后亟琰倏地道,“小書童也用些藥得好。”重霂冷哼道:“他皮糙rou厚,內(nèi)力修為也漸臻絕境,服什么藥。”閔衍提起他的前襟,丟到一旁,笑道:“方才見他的氣色不錯,無須擔心?!?/br>眾人說話的時候,無間已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番,回首道:“這殿里的陣勢設(shè)得不錯。行宮外頭的大陣也很漂亮。云王殿下珍護四公子的心意我們都能理解?!?/br>了時接道:“四公子的安危交給云王殿下也是應該,我先前真是多慮了。至于邪術(sh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