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6
手”一眼:“你越來越?jīng)]趣了?!?/br>也是某些人太閑了,才會特地來招惹他這木頭人罷:“我本來便是無趣的人?!?/br>“這么無趣,會被太傅厭煩的。”“此等小事,不勞殿下關(guān)心?!?/br>“嘖,我可是徑直來見你了,連父皇也不知道我已經(jīng)來了角吟。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呵,你不是早就皮rou發(fā)癢了么?”“……”皇戩面不改色地抬手推開利刃,擦擦頸子上的血,抱怨道:“這劍寒氣太重,我御風(fēng)一日,正疲累呢,要是著涼了怎么辦?”“你這等金枝玉葉不會這么嬌貴,放心罷?!钡蹮o極臉色好了不少,似笑非笑地將劍和劍鞘都拋給他,轉(zhuǎn)身走入殿閣內(nèi)。“咦,你終于被摯友之情感動了,要將劍贈給我么?”“替我轉(zhuǎn)交。”“怎么不自己給他?離得這么近,御風(fēng)來回也不過一刻而已罷?!?/br>“這個時候?”“舍不得驚醒他,放在床頭不就好?”帝無極彎起唇角。若是去了,見了他的睡容,就算貪看一個時辰也不夠罷。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越過內(nèi)廊。不經(jīng)意間見寢房門竟大敞著,帝無極雙眸乍寒,如幻影般飄了進去。皇戩一面欣賞著懷里的碎月,一面隨過去。停在屏風(fēng)邊的帝無極臉色突然變得異常恐怖,如利刃一般的視線冷冷地盯著榻上,毫不掩飾自己到了極致的不悅。許久未見他流露出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皇戩臉上浮起興味的笑容,一把推開他。榻上赫然臥著一位美少年。滿頭豐盈的銀發(fā)鋪滿長榻,略有些凌亂;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緊緊閉著的雙眼微微翕動著,似乎在忍受著強烈的痛楚。“你……你和周重霂已經(jīng)如此親密了?”某人刻意的滿面驚訝。帝無極沒有理會他,眉頭輕鎖,俯身探看重霂的傷勢。這白毛狐貍居然會睡在他躺過的榻上——雖然大概事出有因,這張榻也該換了。他并不溫柔的動作驚醒了傷者。重霂半張開眼,一見他的臉,目光頓時轉(zhuǎn)冷,咬著牙緊緊按著腹部,弓著腰蜷縮成一團。發(fā)現(xiàn)他腹部的劍傷,帝無極冷冷一笑,頭也不回道:“拿藥來?!彼故遣辉诤跛乃阑睿皇侨巳羲涝谒@里,多少有些交待不過去。“你心地真好。”皇戩瞥了傷者一眼,沒有半點同情心地抬了抬眉。“既然是我叫他來角吟,自然不能任由他死了?!?/br>“帝無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誰會死!”有氣無力的反擊,顯然是虛張聲勢。帝無極不怒反笑,指了指傷患依然流著腥臭烏血的傷口:“看你這模樣,自己止不住血也解不了毒罷。當(dāng)真想死么?”經(jīng)他提醒,被口舌之快和受傷的郁結(jié)沖昏了理智的重霂頓時意識到自己的不利處境,恨恨地盻著他,閉口不語。“周重霂,合該你運氣好?!被蕬鞊u著首,自懷中取出藥瓶,“這可是池陽皇家御用的解毒藥。嘖嘖,真是可惜,我一次也沒用過呢?!?/br>去自投羅網(wǎng)罷,身為友人,第一時間便給你用藥。帝無極心中無言地冷嘲。這時候,總有人將心里話化為現(xiàn)實——“你若是想用……正好……給你一劍。”“別救他了,丟出去喂狗?!?/br>“住口,否則都滾出去?!?/br>主人公正冷漠的言行讓兩位客人不得不暫時停止交鋒,收斂了許多。帝無極洗凈了手,撕開重霂的外袍。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傷口觸目驚心,整個腹部都成了紫黑色,散發(fā)出難以形容的異味,似乎下一刻便將全化為腐rou。“碎月?!?/br>皇戩默不作聲地遞過劍,望了望抿著嘴唇的重霂,視線里仍然沒有半分同情的意味。帝無極執(zhí)著碎月,慢慢地切入腐rou中。他的神情如此平靜,仿佛榻上躺著的不是人,而是待宰的獵物一般。腥臭烏黑的血冒了出來,濺了三人滿身。重霂還是一聲不吭,好似已經(jīng)昏迷過去。帝無極依然一劍一劍劃著,只是速度越來越快。血流個不停,不久,榻邊青石地上已經(jīng)積成了淺淺的污血潭。帝無極神色不變,削下傷口附近的一塊腐rou。目光在觸及腹內(nèi)同樣腐爛不堪的臟器時微微一跳,隨即恢復(fù)平常。皇戩輕輕道:“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醫(yī)術(shù)。何時學(xué)的?”“不會。”回答得十分輕快。“……你是當(dāng)真想殺了他罷?!?/br>帝無極沒有應(yīng)答,小心翼翼地將所有腐rou都割下來,敷了止血藥和解毒藥,纏了繃帶。皇戩盯著滿地的血,喟嘆道:“很妙的借刀殺人。”“他還有用?!?/br>“嘖,你果然還是礙著太傅的面子才留他性命罷。不然,劍稍稍錯位,不就解決了這個麻煩?”“換了你,你會殺?”“師父……師即父。太傅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給?!?/br>帝無極斜瞥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若這白毛狐貍不是銀發(fā)之人,大概必死無疑。”“是啊,流了那么多血,臟器也割了不少,不死才怪——果然是狐貍之身。”這狐貍也有弱點。當(dāng)年能造出黃泉至毒,如今卻解不了自己中的劇毒。是對方太過強大,還是太了解他了?那時候的勾結(jié)合作,果然不過是汝王和景王下了套,利用周簡兩家,欲借機擊垮池陽罷。如此說來,這人已經(jīng)很清楚周重霂作為修行者——至少是制毒者的能力。他是否還熟知他的靈氣靈力?此番遭遇,他可已經(jīng)察覺這狐貍的身份?能在京城大陣中行邪術(shù),他在角吟的時間必定不短。十幾年來竟能在國師的眼底下行事,是更甚國師們的高人……抑或……沉吟了一會,發(fā)覺傷者的呼吸聲有些改變,帝無極忽地一笑:“醒了?”重霂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沉默下來。“這個時候還敢夜探,死了也活該?!?/br>“如此良機……怎能錯過?!?/br>“就算遇見此人,你還是敵不過。”仿佛回避厭惡物事一般轉(zhuǎn)眼便離了三四丈,帝無極在玉案后坐下,自顧自斟了茶,無視自己滿身的污血,喝得甚是愉快。皇戩黑著臉斜視著他,不多時,湊上前也討了一杯。重霂依然合著眼,平靜地回道:“我的確敵不過他。但總歸遇上了,較量過了。哪像一些人……連對手的衣襟都未碰過?!?/br>好像并不在意他話中的諷刺般,帝無極依然氣定神閑地啜著茶,輕輕搖晃著茶盞?!澳敲?,與敵方慘烈搏斗了一番的這位,可有收獲?”重霂一時似乎噎住了,好半天也未回話。帝無極也不趁機出言反諷,仍是靜靜地望著茶盞中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