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我姑爺在朝做官，他跟我說……”

這人環(huán)視眾人，斬釘截鐵道：“是韓琦。”

眾人紛紛問道：“此話怎講？”

這人頓了頓，故作神秘的說道：“據(jù)說昔日北伐之前，朝中原本是準備讓韓琦領(lǐng)東北軍，可誰知道驍勇侯立舉今日樞密使，導致韓琦心生怨恨。這阻人升官發(fā)財，那就是殺人父母啊，因此韓琦便毒殺驍勇侯?！?/br>
眾人紛紛表示不信：“那韓琦再厲害，能讓包大人查這么久差不出來？”

“我看啊，還是陛下最可能，只有他才能讓驍勇侯寧愿自焚也要守住秘密?！?/br>
“言之有理。”

……

這時候，最剛才說話的那名秀才做總結(jié)一樣的說道：“這朝中風氣不正，正需要更多像包大人那樣的清流扭轉(zhuǎn)乾坤。我等還要多努力，成了舉子也好入朝為官，為我大宋正這風氣?！?/br>
眾人又是一片附和：“我等若能做官，定然比這些人好，”

這一年多來，為了查謝知非被何人毒殺。

懷疑的目標從最開始的天子，到包拯查到夏竦陷害謝知非，再油夏竦供認韓琦對謝知非懷恨在心……如此一來，即便是包拯查了兩個月后也冷汗淋漓。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滿朝臣子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總學夏竦攀咬韓琦那樣，通過指認他人來以證明自己。

可是這樣無目標的攀咬是最可怕的，因為它開了一個惡流。

朝中之人早已忘了最開始是為了什么，今日你指出我的黑點，我定然也要將你的秘密抖漏出來。能走到天子面前的人又有幾人是真正的干凈，即便自己足夠正直，卻也耐不住家中有人作亂，只道現(xiàn)在，大宋朝廷原本被眾人敬仰的文士清流如今都成了一個笑談。

去年這些人在天下人眼里多么正直，如今在眾人眼中就有多么小人。

君子小人，不過轉(zhuǎn)瞬間的事情。

那店中老板原是軍旅出生，開了茶坊之后日日聽人說這些小道消息，知道這朝中有九成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本就肚子一股火，一開始不想理會這些酸腐，誰知道這些人還想著去做官。

店老板還沒說話，那火氣大的老板娘已經(jīng)譏笑道：“我看呀，你們這些讀書人，除了包大人和楊大人這樣的，都沒一個好！要我說，你們都不要做官，那才是真的好了！”

秀才們怒道：“無禮，怎的如此說話！”

“本來就是還怕我說啦？”那老板娘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年輕的時候自己丈夫當兵，在她眼里看來是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在別人眼里卻是無能之輩。

想到自己丈夫身上的上，那老板娘一拍桌子，捻起手比了個芝麻大的動作，罵道：“你看看那些個韓大人啊，夏大人，還是楚大人之類的，哪一個不是被包大人一查就查出一大堆尾巴，也就不明白天子怎么想的，這些人居然也沒殺了，還外放。想想那些武將，保家衛(wèi)國、開疆辟土那么大的功勞，遇到點雞毛小事就會被降職抄家，還有天理了？”

茶坊里的人也跟著起哄。

想最開始的時候，夏竦被天子推出來做替罪羊，去沒想到不甘心的夏竦居然將那些比大宋天子猜忌打壓武將的事給抖了出來。同情弱者是一個人的天性，原本被大家看做是式執(zhí)法的頭腦簡單的武將頓時變成了小可憐，因為頭腦不發(fā)達這被坑得有多慘啊，命都沒了。

茶坊里有人譏笑道：“讀的什么圣人書，我看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br>
秀才們氣得滿臉通紅：“你……”

老板娘見有人贊同她，便繼續(xù)道：“我剛才可沒亂說，那個什么韓大人對吧，不是那個夏大人說的搶了自己手下的軍工，給自己升官的么。功勞自己要，危險別人去，還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br>
八卦消息是人的最愛，更何況這些八卦的都是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重臣，便有人接著道：“那個夏大人也不是東西啊，不是陳大人說，除了找人誣陷驍勇侯，那夏大人以前上戰(zhàn)場還帶要著小妾，真不要臉！”

立刻有人接道：“那陳大人也不是好家伙啊，哎呀你是不知道，昨天聽說龐太師供出來的，那陳大人因為看中了別人的女人，居然讓人去誣告別人，讓他看中那女子自己送上門來白吃啊，吃完還說是那女人勾搭他的?！?/br>
又有人說：“那個龐太師也不是好東西……那遼國降將說的，有書信為證，龐太師通敵啊！”

老板娘長嘆一口氣，多年的怨氣似乎都緩解了許多，懶懶的說道：“這些個朝中做官的，個個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樣，還真當他們是君子，誰知道……嘖嘖嘖?！?/br>
不少人附和道：“雖然說武人沒頭腦，但直率啊，有話說話，沒有那么多歪心眼。不像這些人讀書人，嘴巴里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壞水讓你受罪受苦都不自知?！?/br>
眾人一邊說一邊看著那些秀才直搖頭，弄得這些人大紅臉，即便有舌燦蓮花之能此刻也無法施展出來。

趙宗實看著那些秀才被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損出茶坊，這才問道：“師叔，這樣好嗎？”

看著自己的手下將一戲演得如此好，楊軒心里也舒爽了許多：“宗實是說什么?！?/br>
這樣的場景，自從楊軒找到趙宗實要履行師叔之職后，趙宗實看到不少。天下如今對武人的同情，對文人的抵觸有一半的功勞，大約都要算在楊軒的頭上，這個人實在是太懂得如何推波助瀾，推動局勢的發(fā)展，幾乎是踩在天下人心中的疼處上。

同樣都是人，為什么你們讀書就要高人一等；同樣都是人，為什么你們讀書就可以不交稅；同樣都是人，為什么你的命就是命不能隨意殺其他人的就不是……

昔日被人向往的讀書人，不過年多的時間，便成了眾人眼中可惡的存在。

看著茶坊中的人都在議論謝知非的冤死，楊家將的忠誠，太祖的奪權(quán)，趙宗實淡淡道：“他們這樣議論，朝廷威儀盡失，失德何以定天下。師傅自焚便是為了天下安穩(wěn)，若是天下不定，那師叔如何對得起師傅。”

如今陛下唯一親子死去，以陛下這年歲，只怕這一生都不可能有兒子了。

那昔日被借入宮中撫養(yǎng)的趙宗實就是最合理的下任天子，即便如今陛下依舊不松口，可眾人卻已經(jīng)將趙宗實看作是皇子，即便是趙宗實自己也開始以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事情。趙宗實認可文過盛武過弱，若不加以修正必會出事，只是如今局面似有亂兆，哪知道楊軒淡淡了看了眼趙宗實，冷笑道：“他不失德，你如何以德穩(wěn)天下？”

趙宗實：“師叔！”

楊軒嘆了口氣，終于軟道：“害死你師父的，是陛下對你師父的懷疑?！?/br>
趙宗實張了張嘴，緩緩道：“我知道……”

即便陛下說師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