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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鬼不鬼,稱謂行尸走rou。就如同現(xiàn)在的歐陽少恭,除了活著,繼續(xù)活下去,歐陽少恭已經(jīng)想不到更多了。即便是蓬萊,即便是巽芳,也需要歐陽少恭活著,才能挽回一絲半毫。歐陽少恭想要屠蘇體內(nèi)的魂魄,想要謝知非不老不死的身體。身上血債無數(shù)早已冤魂纏繞,依舊選擇一錯到底的活下去。此時的歐陽少恭,早已不是千年前那個無欲無求的瑤山仙人,而出處于無數(shù)罪孽之中,無法清洗也不愿意清洗的罪人。謝知非并不喜歡,甚至討厭歐陽少恭這類拉人下地獄也要讓自己活下去的行為,但是除了歐陽少恭,謝知非一時間也想不出第二個可以托付萬花的人。倘若萬花那些散仙能挑起大梁,也沒謝知非開萬花的機會了。在謝知非看來,歐陽少恭若是被束縛在萬花也好,那里諸多仙人在,歐陽少恭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要作惡業(yè)做不得什么。無論是謝知非還是歐陽少恭,內(nèi)心都有自己的打算。然而,隨著紫胤的到來,歐陽少恭除了封印海眼的陣法可以同謝知非交換以外,屠蘇體內(nèi)的魂魄只有另尋他法,語氣便帶著一種煩悶:“掌門欲談何事?!?/br>“長老乃我信任之人,萬花他日支柱?!敝x知非彈了彈袖口。對面的是一只千年老狐貍,裝模作樣演戲謝知非是騙不過去的,只得明碼標價,同歐陽少恭拉開了談判的架勢:“就談?wù)勎疑砗蟮氖?。?/br>這談價錢,自然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即便謝知非不魂祭海眼,自己也會將明珠海海族給魂祭的歐陽少恭笑了笑:論對海眼的擔憂,謝知非和紫胤會比他更為擔心。既然對方更容易著急,歐陽少恭按理說,也就不需急了:“掌門一身混元之力,不死不滅,何來身后之事?!?/br>不死怎么打攻防?沒有攻防的人生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身負浩氣盟和惡人谷雙仇恨的謝知非神色一肅:“天雖長,地雖久,死生一度人皆有,何故無來?”論生還是死,歐陽少恭絕對是屬于看不開,只要生的。只是歐陽少恭看不開,不代表他不欣賞看得開的人,當下便笑道:“掌門倒是看得挺開?!?/br>謝知非嘆了聲,自嘲一笑:“看開與否,由不得我?!?/br>說完,謝知非又開始同歐陽少恭做起了正經(jīng)的皮rou生意:“長老覺得,我軀體如何?”歐陽少恭能活多久,全看身體能撐多久。仙魔不渡的情況下,謝知非的身體,可以說是歐陽少恭最完美的容器。面對天上地下唯一一具長生不老的容器,歐陽少恭毫不慳吝贊美之詞:“混元之軀,自是很天下第一好?!?/br>談了籌碼自然得談條件,謝知非又問道:“長老以為,萬花如何?”說道萬花,歐陽少恭不得不想到被謝知非拖著到處跑,給那群懶惰神仙辛苦做事的時光。那當真是一群只動口不動手的散漫仙人,此時謝知非提出來,便是作為交易的籌碼。歐陽少恭想也不想,上揚的唇角往下抿了抿:“萬花諸位同道閑散浪漫,掌門比我更為清楚。”“……”謝知非看著歐陽少恭但笑不語。此時謝知非的心情大約便是,看到你如此不高興我就高興了。這世上哪兒能好事都給歐陽少恭一個人占了,拿了他萬花掌教的殼子,不給萬花好好工作千八百年,謝知非可不愿意做賠本的交易。一個想丟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巨嬰腳下抹油就開跑,一個想撈個長生不老的身體活個天荒地老,兩人用眼神懟來懟去,都在等時間,看誰最先扛不住。歐陽少恭瞥了眼海眼的陣法,提醒道:“掌門,這封印的陣法馬上就要消失了?!?/br>謝知非皺眉,海眼這倒的確是個問題。于是乎,不懂陣法的謝知非立刻想到了咨詢旁人,這里最適合的自然是紫胤。謝知非瞥了眼紫胤,見對方也看著自己,謝知非立刻對紫胤微微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長老無需擔心。”謝知非自己不懂陣法沒關(guān)系,這里還有一個活生生的真仙人在,紫胤都沒火燒火燎,可見這陣法看著脆弱還能撐個一時半刻。打定主意的謝知非安心的同歐陽少恭比起了耐心,負手而立,淡淡道:“紫胤說其他人隨后就到,說不得還可以帶來新的辦法?!?/br>就這一點來說,謝知非倒是高看了紫胤。紫胤雖然修煉成仙,但那是修劍成仙的,紫胤修煉了幾百年的劍即便是陣法那也是劍陣,同封印陣法當真是除了個陣字外,半點聯(lián)系都沒有。紫胤之前看向謝知非,是已經(jīng)知曉謝知非在同歐陽少恭談條件。紫胤當謝知非通曉各道必然也知曉陣法,見謝知非點頭便當其安撫自己陣法一時半刻沒問題,因此紫胤也不擔憂陣法會壞了,隨謝知非一起看向了歐陽少恭。一時間,真懂陣法的歐陽少恭和不懂裝懂的謝知非比起了耐心。眼看著陣法就要壞了,而懷緒閉眼不管不顧,紫胤冷漠謝知非淡然,歐陽少恭心里不由得開始懷疑,修仙界是不是真的弄出了可以封印海眼東西來。倘若真是如此,再等下去,自己陣法就會沒用的歐陽少恭只得自認棋差一招,嘆道:“掌門原早已有了想法,倒是少恭落了下乘。”謝知非點點頭:“然否?”——交么?歐陽少恭搖頭:“甚好!”——交??!交易既然達成,知道歐陽少恭對萬花沒感情的謝知非立刻加了一句話:“天地為證,待我死后,長老當善待萬花,便如善待我身體一般,否則天地共誅?!?/br>本不為天地所容的歐陽少恭撒起謊來半點心虛也沒有,嘴上立刻允諾,心中半點不認:“掌門放心,這是自然。”兩個滿嘴巴跑車,開到天涯海角,沉迷互損而不醒,等到兩人談妥了往旁邊一看,鮫人已經(jīng)‘嗚嗚嗚’的靠在懷緒尾角哭,懷緒則是不知何時睜開眼木愣愣的看著謝知非同歐陽少恭“……”,完全是一副打擊過度,不在狀態(tài)的模樣。謝知非同歐陽少恭心里頓生不妙,兩人不約而同看向紫胤,真了然的紫胤對謝知非點點頭。然而懷緒和鮫人磚頭在前,紫胤這堪稱珠玉的點頭在謝知非同歐陽少恭的眼里也就成了別的意思。“……”談妥了的謝知非同歐陽少恭面面相覷。他們兩人一個沒泡過妹子沒有情緣,一個泡的妹子丟了還沒找到。四目相對,兩個人不約而同想到自己在別人眼里,對眼前這人綁在一起,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心里生出惡心之感,謝知非同歐陽少恭異口同聲對眾人道:“諸君莫要誤會了!”紫胤啞然,不知自己該誤會什么。而真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