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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在那處。”只見在這白絹上躺著一枚箭頭,鮮紅的血跡在箭頭上渡上了一層晶瑩的亮澤。搖曳的燭光下,箭頭閃爍著令人心寒的詭異鋒芒。當曹仁捧過白娟看清箭頭后,七尺的漢子臉色比手中的白娟還要白“這……”曹仁的手抖了起來,看向謝知非見對方神情冷漠又忙看向自己手中的箭頭,在曹仁身邊的人紛紛靠近一觀,勃然變色。尾處往內(nèi)微攏,這樣的箭一旦射入身體只能割開傷口取出不能拖拽,然而箭形這并不是諸人心寒的原因。幽藍色金屬,以獨一無二的煉制方法鍛造的兵器,同謝知非手中的焚海相同的金屬,這是謝知非的鐵血丹心。一邊的華佗已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只是走了兩步之后醫(yī)者仁心,華佗到底沒忍住轉(zhuǎn)身面對謝知非口中的話確是對曹仁等人說的:“這一箭離心室已不遠,將軍身強體壯方能挺到現(xiàn)在,倘若將軍執(zhí)意明日上陣,傷口迸裂必有性命之憂。佗言盡于此,將軍好自為之?!?/br>曹仁等人也不管著剪頭了,立刻看向謝知非:“將軍……”謝知非搖頭道:“我無事,袁氏兄弟離我們不遠,決不能讓他們跑了,明日之戰(zhàn)繼續(xù)。”這怎么行,華佗是天下聞名的神醫(yī),既然華佗已如此斷言可見謝知非身上的箭傷的確危險,夏侯淳皺眉道:“那袁氏兄弟明日即便跑去了鮮卑,數(shù)年之后吾等還可引兵北上與之再戰(zhàn),將軍何必急于一時?”諸人紛紛贊同,一起勸謝知非明日修養(yǎng),不必親上前線:那袁氏兄弟明日未必就能逃脫,即便逃了也不怕,將軍尚年輕,來日方長,何必擔憂區(qū)區(qū)袁氏兄弟?然而無論曹仁等人如何勸,謝知非皆不做聲。直到諸人見勸之無用停了下來,謝知非這才冷聲問道:“爾等皆為我天策將領(lǐng),我且問你們一事?!?/br>“請將軍賜教!”然而謝知非卻一陣安靜,像是突然想到了一道難解的局,約莫一彈指的時間謝知非這才開口:“為何羌人、烏恒自小在馬背長大,弓馬嫻熟,然每每相交皆不及我等?”“這……”曹仁同夏侯惇皆是一愣,不知謝知非為何會如此問。以他們看來,自是因天策軍驍勇善戰(zhàn),將軍指揮有方料事如神,然謝知非既然如此問必然不是想知道這樣的答案。曹仁斟酌片刻后,這才小心回答道:“我等以國為盾非貪財念命之小人所能比,自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曹仁的話讓他人稱是:這群人傻,這群人不通教化,這群人不知禮儀……在一長串話之后,曹仁等人終于做了總結(jié):蠻夷豈是我等敵手!眾人討論得熱鬧,給出的答案也非常多,然而謝知非卻靜靜的看著帳中諸人,認真的聽著帳中諸人的回答,只是那樣清冷雙眸中漸漸增加的失望讓諸人面面相覷,紛紛閉上嘴不敢再說。許久之后,帳中響起一聲長嘆:“這些,并非決定之因。”“真正讓我等與之交兵后穩(wěn)據(jù)上風的,是我等手中的刀更堅,劍更利!”邊說謝知非便從桌上拿起那枚染血的箭頭,鋒利的箭尖在燭光下恍若有光:“想在涼州之時,每每與羌人交鋒,其兵刃數(shù)擊便折,縱他們弓馬與我等相比更為閑熟,然那又如何?兵器既折又豈能與我等爭鋒,自是遇之便降非他們所愿。然兵刃之利,只需一熟知煉制之法的匠人便可更改。”謝知非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箭尖,透過箭尖,他已看到在袁氏兄弟之下所隱藏的巨大潛力。這些潛力對于漢庭來說并不罕見,因為先進的煉制之法在一些世家大族那里也有,可是這些在漢庭并不罕見的東西對于鮮卑和烏恒來說,確是可以讓他們在數(shù)年內(nèi)實力飛躍的至寶:“袁氏兄弟乃關(guān)東大族出生,其麾下何止一匠人,擁此二人之士族麾下匠人何止上百?但他二人逃離北上同烏恒鮮卑結(jié)為一體,此二族崇尚武道,全民皆兵。若能從袁氏兄弟手中得兵器煉制之法、養(yǎng)兵練兵之道,他日之害絕不下于昔日匈奴?!?/br>此次之后,曹cao和劉協(xié)會拿昔日中毒一事對世家大族方發(fā)難,為平內(nèi)政,十年之內(nèi)天策軍都不會在舉大軍征伐,而一旦袁氏兄弟從這次圍剿中安然離開定會遠走必然會同草原上的鮮卑合作,此一合作,盤踞北方的鮮卑和烏恒很快便成會漢庭日后心腹大患。而謝知非更不敢拿世家大族口中的忠心去賭在關(guān)鍵的時候這些士族會同朝廷一起,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同袁氏兄弟里應(yīng)外合、擊垮漢庭后再創(chuàng)一個屬于他們理想的王朝。啪嗒!幽藍的箭頭從謝知非手中劃下,落在桌上,精鐵與檀木相交的碰撞聲敲醒了冷汗淋漓的曹仁等人:匈奴當年能從被秦追得抱頭鼠竄到二十年后,舉兵南下困得高祖,那中原混亂時北上避亂的匠人可是為匈奴帶去了最好的鍛造之法?謝知非一雙銳眼從諸人面上掃過,這才緩緩道:“我等無來日可待,明日一戰(zhàn),袁氏兄弟必死于此方可除我大漢隱患!”“可是將軍……”“沒有可是!”大聲呵斥或許是扯到了傷口,謝知非眉頭一皺隨后松開,語氣緩和了不少:“你們多是隨我一路走來的人,當明吾等生逢亂世非吾之罪,非吾之愿,此亂非吾之過。然過以造,天下不安,吾等唯有拼死得以補?!?/br>“今國之安定只需明日一戰(zhàn),他日太平天下只待明日一戰(zhàn),此戰(zhàn)已在眼下豈能待他日留與兒孫?明日之戰(zhàn),允勝不允敗,若得袁氏兄弟一人離去,黃泉之下,吾等有何顏面見先輩,百年之后,又何顏面見兒孫!”帳中的燭火在跳躍,明明此時帳中溫暖如春,然而諸人卻覺得渾身冰冷,這樣的冷,讓人清楚的察覺到體內(nèi)彭騰流走的血液,如同在咆哮一般,隨著謝知非的話欲從胸膛里噴涌而出。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既為大漢子民,若能捐此身報效與國,大丈夫建功立業(yè)、平亂天下,即便不得生返家園,他日天下太平、擊壤鼓腹時,自有腳下為他們鮮血侵染的青山綠水將他們永世銘記,清風和煦將他們傳唱千古。本該離去的華佗此時腳下如同生根了一般挪不動,華佗此時也不想離開,他看向帳中沉默的眾人,突然明白一個道理,為何這只軍隊可以戰(zhàn)無不勝:因為他們不怕死!對于這些手下無數(shù)人命的天策將領(lǐng)來說來說,生死每日都伴隨在這些人身邊,所以死并不可怕。對帳中的這些人來說,若他日魂歸九泉之下,繁榮的漢庭便是他們生命的延續(xù)。這些人怕的,從來不是死亡。醫(yī)者看淡生死,將士也需看淡生死,然而同是生死,他們看淡的卻從來不一樣。華佗愣愣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