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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便點點頭:“好啊,我改天去網(wǎng)上買,直接燒給你就好了是嗎?” 太爺爺點頭:“只要你燒的時候,說是燒給我的就好了。因為這東西是和人相關(guān)的,規(guī)則也沒那么復(fù)雜。除了紙錢,你還可以燒其他東西呢!只要你燒什么,我就可以得到什么!” 肆?xí)詴r才發(fā)現(xiàn),太爺爺這套路還真是一套又一套,要了紙錢不算,這會兒似乎又想要其他了…… 摸摸錢包口袋,肆?xí)詴r覺得自己也是個窮鬼,就不遮遮掩掩了,惆悵地望向梁正年,坦白道:“可是我窮。” 梁正年哽了下,片刻抬手,將太爺爺一掌拍入虛空:“他亂說的,你不用管他?!?/br> 肆?xí)詴r安心地收回目光,將吃掉的粥碗放入水槽,轉(zhuǎn)身走回茶幾處,開始了每天的固定日程——畫畫。 梁正年這時藏了半身,晃晃悠悠地飄到水槽旁。 雖然是做鬼,但活了這么久,梁正年也有很高的思想覺悟。吃了人家的粥,自然要幫人家洗碗,于是擰開水龍頭,幫肆?xí)詴r勞動。 本來這么溫暖人心的事,梁正年想默默做完拉倒,等過會兒肆?xí)詴r發(fā)現(xiàn)了,他再輕輕地與她說聲“不客氣”,讓自己變得帥氣溫柔有格調(diào)。卻不想他終究是只鬼,能拿死物,水卻是有靈性的。不專心一點,水就會從他的手背上直接穿過去。 他被那股穿透的感覺折磨,手指一抖,碗就被摔進了水槽。好在距離不是很大,可被水一沖,他整個人就虛了,剛拿起碗,手指就被水沖沒,碗再次掉了下去…… 在無數(shù)次的掙扎與“噼里啪啦”聲響中,肆?xí)詴r從畫板中抬起頭,忍不住與他問:“你在干嘛?” 梁正年覺得更丟人了,好在就只有兩個碗兩個勺子,他看洗地差不多了,忙關(guān)掉水龍頭,手上的水很快從皮膚里漸漸滲出去,關(guān)節(jié)才正?;顒樱骸拔摇笨筛愠隽诉@么大的聲響,梁正年很不好意思,也只能說:“沒干什么?!?/br> 肆?xí)詴r聳了下肩膀,雖然聲音有點惱人,但沒聽到東西破碎的聲音,也不再過問。 梁正年放好洗干凈的碗勺,又飄到肆?xí)詴r身邊,一坨棉花般跌坐在地上,看著肆?xí)詴r在畫板上很快勾出一個穿著白衣白裙的女子。 女子還沒有畫臉,不過撐著傘,身后是煙雨朦朧的水鄉(xiāng)靜致,看起來歲月靜好。 梁正年看了一會兒,從一旁拽出一張紙,又拿起肆?xí)詴r放在一旁的鉛筆,學(xué)著在紙上描畫。 肆?xí)詴r專心致志畫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梁正年,這家伙畫畫的時候姿勢不太好,一只手拿著鉛筆,另一只手就直接環(huán)住了整張紙。 肆?xí)詴r看不到他畫的內(nèi)容,但畢竟紙是自己的,筆也是自己的,肆?xí)詴r覺得,問一下應(yīng)該也不過分:“你在畫什么?” 梁正年撤開手,就見潔白紙張上,印著一只用鉛筆勾畫出來的老鼠輪廓。也好在肆?xí)詴r想象力和構(gòu)圖力都豐富,不然的話,一般人看到這形狀,估計猜不出那是一只老鼠,畢竟肚子有點太大…… 梁正年眼存期待,與肆?xí)詴r問:“怎么樣?” 肆?xí)詴r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白紙上便鉆出一股青煙,太爺爺用力踩了下紙上的勾線老鼠:“這畫的是什么鬼???難看死了!” 梁正年將太爺爺推開:“畫的是你。” “是我?”太爺爺立馬鉆出星星眼:“梁正年你有毛病吧?畫我干什么?暗戀我直說么!” 梁正年翻了個白眼,且見肆?xí)詴r坐在一旁偷笑,又好奇地與梁正年問:“他是…公的吧?” 梁正年也是一臉難言,反復(fù)在這個問話里找到了幾十層不同的含義后,選擇了正常的回答方式:“當然了,哪有母老鼠會給自己起名叫“太爺爺”,那也太…變態(tài)了?!?/br> 肆?xí)詴r笑了笑,重新將視線歸到眼前畫板上,她不知該怎樣描摹少女的臉,反復(fù)在眉毛上來回地畫一筆又擦掉,畫一筆又擦掉,隱約想起昨晚的夢,梁正年穿著暗絨黑色西服的樣子…正沉醉時,梁正年開口,與她問:“你是個畫家?” 肆?xí)詴r和梁正年點了點頭:“嗯,我應(yīng)該只能算個插畫師。” 梁正年點了點頭,肆?xí)詴r反與他問:“你知道插畫師是什么嗎?” “聽說過。” “聽誰說???” 梁正年來回看了眼屋內(nèi):“之前南婆婆家里有一個電視,我看了好久?!?/br> 肆?xí)詴r“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去繼續(xù)畫畫。 梁正年就在一旁乖乖看著她畫,隔行如隔山,再加上他是第一次看到手繪板這么高科技的東西,頓時覺得肆?xí)詴r的這個工作很厲害,工作難度可能不亞于在NASA航空局觀察宇宙奧妙,而且她每天只要待在家里就有錢賺,看上去愜意又逍遙,別說人了,梁正年這個鬼都有點羨慕她。 想到此處,梁正年又問:“你這樣工作累嗎?” “還好啊……”肆?xí)詴r放慢了手速:“有時候趕稿的時候忙一點,但是大多數(shù)負責(zé)的公眾號模板都定下來了,接到任務(wù)的時候,大多數(shù)是拿以前的舊稿子改一改,畢竟那些毒雞湯的公眾號,套路都差不多?!?/br> “這樣啊……”梁正年壓根不知道公眾號是什么,但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有人和自己聊天了,他只是想讓肆?xí)詴r繼續(xù)和自己說下去,即使聽不懂,態(tài)度也格外熱切。 肆?xí)詴r是想梁正年是個鬼,絕對不會把自己說過的話暴露出去,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對??!你知道么?我雖然幫那些毒雞湯公眾號畫畫,但實際上,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們做的內(nèi)容。你知道嗎?他們公司旗下有十幾個公眾號,全部都是一個套路,取一個文藝的名字,假裝幫你傾訴心聲,美其名曰幫人治愈心靈,實際就是讓那些喜歡喝雞湯的人,繼續(xù)灌雞湯,一點意義都沒有?!?/br> 梁正年不免問她:“那你還要幫他們畫畫?” “因為這是對我來說最輕松的工作。”肆?xí)詴r仿佛聽到了打臉的聲音,繼而自嘲一笑:“其實我也是個沉浸在現(xiàn)有狀態(tài)下的人,止步不前好久了?!?/br> 她從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賺錢養(yǎng)育外婆,現(xiàn)在外婆不在了,她似乎也失去了奮斗的力量,身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更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一個人走走停停,活成死狗的模樣也在情理之中。 梁正年瞧出她的情緒,忍不住探出手,剛想安慰她,卻聽太爺爺在一旁問起:“但你自己也喜歡畫畫不是嗎?那本不就是你自己畫的么?” 肆?xí)詴r愣了一下,問起:“太爺爺,你怎么知道?” 那本,確實不是為工作所做,是她畢業(yè)之前就開始構(gòu)思的一個漫畫故事,本來她打算畢業(yè)之后,找個雜志社,之后走向?qū)嶓w漫畫加簽約出版的傳統(tǒng)路子,讓自己的名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