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簡還是在狐疑。

“你叫我什么？”蔣澤端一挑眉，扭頭看向蔣麓。

蔣麓回過神，抱著花快步走過來。

“爸爸，只有他知道。他不會告訴別人。“俯身在蔣澤端耳側(cè)說罷，蔣麓伸手握住了父親的。

很早之前，蔣澤端就神色淡漠的交代過兒子：外人面前不許絕不許提我和你的關(guān)系。

當(dāng)時沒理會青澀的少年錯愕受傷的神情，現(xiàn)在卻被這聲解釋弄的心里不是滋味。

不過，在聽到兒子的保證后，蔣澤端還是扭過頭，對方簡疏遠(yuǎn)客氣的回了句，"你好?！?/br>
說完后，忽略了方簡激動的快要暈過去的眼神，冷冷的打量他：蔣麓為什么只跟他說了這件事？這個人和蔣麓關(guān)系很密切？

看著看著，蔣澤端忽然瞇起了眼睛。

——這是一個機(jī)器人，生產(chǎn)數(shù)量最多的773機(jī)器人。盡管他如此仿真，但瞳孔處細(xì)微的不同還是沒有逃過設(shè)計者的眼睛。

看著父親凝視好友的目光，蔣麓不動聲色的微笑著，卻牽著父親的手走到了穿衣鏡前。

“爸爸，你看，我今天這身學(xué)士服好不好看？”

溫?zé)岬暮粑蛟诙?。蔣澤端看著鏡子中站在身后那黑衣高挑的男人低下頭湊近自己，眼睛同樣盯著鏡子。他的兒子低聲道，“爸爸，我比你高了很多啊。”

蔣澤端被耳朵邊的熱流弄的難受，他掙扎了一下轉(zhuǎn)身想走，卻驀地被蔣麓伸手固定在懷里，“爸爸，你領(lǐng)帶歪了?！彼f。

蔣澤端皺起眉，看著鏡中的兒子一手環(huán)過自己的腰，另一只修長的手開始幫他正脖子上的領(lǐng)帶。

這個距離太近了，簡直被蔣麓貼身抱進(jìn)了懷里。

蔣澤端從沒和人這么親近過，這讓他強(qiáng)忍怒氣，等著兒子給自己整理完。

“！”

感受到懷里人的身子一彈，蔣麓揚(yáng)起唇角，語氣卻疑惑的問，“你怎么了，爸爸？”

蔣澤端看了一眼旁邊偷偷看過來的方簡，忍了忍說，"……沒事?！?/br>
剛剛打領(lǐng)帶時，蔣麓的手總是無意識的滑過自己胸前兩點(diǎn)，讓他難受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偹阋镜浇Y(jié)束，沒想到青年手上一用力，正中紅心。電流一樣陌生的快感讓蔣澤端忍不住身體一彈。

……等等，自己什么時候，可以接收到這么強(qiáng)烈的觸感了？

“爸爸，”疑惑之時，身后的人終于戀戀不舍的放開了手，“你還沒說呢，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

蔣澤端漫不經(jīng)心的點(diǎn)點(diǎn)頭。

青年瞬間揚(yáng)起了一個燦爛到耀眼的開心笑容。“太好了。爸爸你知道嗎，一會的典禮我是畢業(yè)生代表?！?/br>
“我們一起去禮堂吧，爸爸?！?/br>
第5章

“下面，有請握屆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蔣麓同學(xué)上臺致辭?！?/br>
坐在觀眾席上最后一排的蔣澤端苦等一小時后，終于聽到了兒子的名字。這一個小時里，他無數(shù)次萌生出一走了之的沖動，卻又在想起那雙溢滿驚喜的雙眸時又神奇的坐了回去。

掌聲雷動后，燈光只剩下了舞臺上的那一束。偌大漆黑的禮堂里，剛剛的喧鬧忽然平息了下來。眾人都在這短暫的靜默中翹首以待青年的登場。

遠(yuǎn)遠(yuǎn)望向主席臺，不知為什么，蔣澤端的呼吸竟在這氣氛中變的輕緩下來。

主席臺棕紅的簾幕徐徐拉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光芒所在。大屏幕上，青年從黑暗中穩(wěn)步走出，細(xì)碎的光線投上他無可挑剔的五官，這一刻竟如天神降臨。

蔣麓在講臺上站定，并沒有直接開始自己的演講，反而瞇起眼睛看向幽暗遙遠(yuǎn)的臺下。

“……白癡。”

貼的極近的攝像頭將蔣麓的俊美展現(xiàn)到極致?？粗聊簧蟽鹤哟瓜滦篱L到煽情的睫毛，蔣澤端不禁在心里笑罵一句。

別人不知道蔣麓在干嘛，他可知道。

盡管蔣澤端認(rèn)為在這樣的光線中蔣麓絕不可能看不到最遠(yuǎn)處的自己，但屏幕上那人卻在搜索一番后朝著某個方向定住目光——然后慢慢揚(yáng)起了唇角。

蔣澤端一愣。

心卻毫無意料的劇烈跳動起來。

講臺上的男人仿佛心情大好，素來淡漠的眼神中竟?jié)M是溫柔，連聲音都變的更加低沉而優(yōu)雅，念出的字字句句竟像頌給情人的樂章。

臺下的很多人俱是看癡了。

但蔣澤端卻毫不在意。

事實(shí)上，他對青年這溫柔的性格很是嗤之以鼻——他明明給蔣麓的設(shè)定是“穩(wěn)重”“高貴”才對，怎么現(xiàn)在這樣了？

平靜下來后，蔣澤端回想起剛剛那突然的心跳加快，皺眉思考一番后，他認(rèn)為大概是自己的錯覺。

兒子華麗磁性的聲音圍繞著自己，讓坐在黑暗處的蔣澤端竟有被催眠的感覺。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犯困。

但這時，蔣澤端聽到蔣麓說道：

“……

最后，我想和在座的諸位分享一段心得。

……如果你將來遇見一些事情，它使你茫然無措，郁悶悲傷，甚至懷疑人生，其實(shí)，不需要難過。

只需要想一想時間這個概念。

千年萬年都已過去，千年萬年都將過去。

萬事萬物尚且如此，作為一個微小到可憐的塵埃，更是這樣：還有什么是時間不能帶走的呢？還有什么，是不能遺忘的？

所以，你只需要接受現(xiàn)實(shí)，然后告訴自己：既然一切都是可以重置的，那么一切都會是幸福的?！?/br>
聽到這里，蔣澤端慢慢把頭從撐著的手上抬了起來，望向屏幕。

臺上的青年沉默了片刻。

“剛剛只是一個玩笑，我想要說的，恰恰相反。”

他抬起了頭，笑著說。

“科技可以幫助人類擺脫痛苦，記憶可以幫助我們自欺欺人。

……但是，哪怕記憶可以欺騙自我，哪怕你所相信的都將被顛覆，哪怕未來的前路你一無所知，這都不能成為你軟弱順從的理由。

因為，在這個當(dāng)下的世界里，我哭，我笑，我痛苦，我幸?！宜?jīng)歷過的所有，都已經(jīng)變成了“千年萬年都已過去”的一部分，誰都做不到抹殺和否定。“

禮堂很安靜。

有人在思索，更多的人在疑惑。

而蔣澤端呼吸卻漸漸急促起來，他咬住嘴唇，最后伸手捂住了眼睛。

……沒錯。

“……所以，逃避，順從，自欺欺人都是沒有用的。

我想給大家分享的心得是：首先要相信某樣?xùn)|西。這樣?xùn)|西堅固到，哪怕有一天你周圍擁有的一切全部顛覆，哪怕你到你即將死去的前一秒，哪怕……總之，你永遠(yuǎn)不會懷疑他的真實(shí)性。這將是你無盡長路賴以生存的根本。

……然后，去得到他。永遠(yuǎn)也別放手。”

接下來的話蔣澤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