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們有時候還不能在鏡頭前吃東西，等晚上累到虛脫了，盒飯發(fā)到手里，反而沒了胃口。

倒是趙恒川再沒打電話過來，凌羽早就沒了盼頭，整天抱著真人秀的劇本琢磨，又上微薄刷刷粉絲評論，只希望自己表現(xiàn)的好些，能再吸點粉。

正因為有過大紅大紫的那段時日，凌羽才比那些剛?cè)肴Φ男氯烁用靼?，從高處跌下來之后，有多難爬上去。

現(xiàn)在連區(qū)區(qū)一個李珂都能壓他一頭，算什么事？

凌羽皺起眉，攥緊了手里的紙張——他想起趙恒川對那人青睞有加，心里就愈發(fā)的不舒服，等這一陣心悸過去之后，又開始暗罵自己犯賤。

其實這些年來他也沒少罵自己，可沒有一次起了作用。感情這種事情，你沒法放下，就只能依靠時間一點點遺忘，可現(xiàn)在的凌羽暫時離不開趙恒川，他們簽過一紙合同，他是他的藝人，而他則是他的老板。

這其中又有著多多少少的曖昧因素，但細(xì)細(xì)算來，充其量只是一場報復(fù)。

凌羽永遠(yuǎn)忘不掉那天，他第一次和趙恒川上床，兩人都喝了點酒，他醉的厲害，四肢軟綿無力，腦子卻清醒得很。

他記得趙恒川是如何擁抱他，又如何進入他……很疼，那是凌羽頭一回做下面那個，他卻連掙扎都沒有，完完全全的心甘情愿。

因為那時候他覺得趙恒川是喜歡他的——不然沒理由對他那么好，花費了一年的時間悉心照料，幫助凌羽從人生的低谷中一點點走出來。趙恒川可以陪著他琢磨一整天劇本，又或是將兩句普通的臺詞翻來覆去的對……這種恰到好處的扶持與幫助，給了凌羽極大的信心，又不會覺得像是施舍。

于是那天晚上，他借著酒勁迷迷糊糊的告了白，并主動壓在了對方身上。

歡愛過后的兩人精疲力盡，凌羽半夢半醒的躺在床上，未來得及完全入睡之時，趙恒川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低沉沙啞的嗓音回蕩在房間內(nèi)，趙恒川替凌羽蓋好被子，將話筒放到耳邊。

“你剛干什么呢，不接我電話，不會又在哪個男人的床上吧?！?/br>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模糊，凌羽勉強聽著，心里頭突然咯噔了一下。

“什么事？”

“……也沒啥，我跟鄧高文打賭呢，他說你看上了那個小明星，我說不可能，你這么記仇的人怎么會喜歡他……”

“那你們賭了什么？”

“限量版蘭博基尼，嘿嘿怎么樣兄弟，你如實回答我……”

趙恒川笑了一聲，“你都說了，我是很記仇的。”

凌羽縮在溫暖的被窩里，臉朝墻壁，大腦一片空白。

趙恒川的聲音很輕，落在他的耳朵里卻是莫名的冷，像是一股寒流順著腳跟，一點點滲透了渾身的血脈。

他凍得瑟瑟發(fā)抖，卻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他的嗓子早就啞了，在那場淋漓盡致的歡愛中。

第3章03

03.

那時候的心情，凌羽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他只記得他蜷在被子里，手指攥緊了被角直至骨節(jié)發(fā)白，連帶著呼吸都停滯下來。

趙恒川在他以為最幸福的時候，給了他最狠的一刀。

溫柔是假的，曖昧是裝的，就連剛才那場熱烈的歡愛，不過是那人賭局之中的演技——可凌羽呢？

他才剛把那顆熱乎乎的真心送出去，眼睜睜看著那團跳動的血rou從半空墜下，摔個稀巴爛。

痛嗎？

當(dāng)然。

凌羽咬緊了牙關(guān)，鼻尖的酸意刺激著淚腺，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可他不敢哭，甚至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他怕趙恒川發(fā)現(xiàn)他還醒著。

他已經(jīng)輸了，甚至將自己都搭了進去，他不能再讓那個人往自己的尸體上踩一腳。

所以他忍耐著，僵硬的躺在溫暖的被褥中，直到天蒙蒙亮。

直到……眼里的淚水干了，心口的疼痛麻痹了，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其實現(xiàn)在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與趙恒川不過是各取所需，是他自作多情越了界，上趕著把心交出去，才鬧成現(xiàn)在這樣。

吃一塹長一智。

他不會再這么做了。

第二天起來后，凌羽一臉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自己昨天只是喝多了，讓對方不要在意。

他是生來的演員，可以隨時將自己偽裝成任何的樣子，從眼神到表情到姿態(tài)，毫無破綻。

趙恒川信了。

他似乎有點失望，又似乎早已料到，便只是無所謂的笑笑，簡單帶過了這個話題。

“餓了么？我們出去吃飯吧，我之前發(fā)現(xiàn)了一家很不錯的火鍋店，你要是不喜歡吃辣，里面的清湯鍋味道也相當(dāng)不錯……”

凌羽看著那人的臉，緩慢的眨了眨眼睛。

“好啊，那就麻煩趙老板破財了?！?/br>
這樣一來一回，到是不分伯仲，任誰也看不出他早已滿盤皆輸。

挺好的。

凌羽想著，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連忙揉了揉。

從那之后，他與趙恒川的關(guān)系愈發(fā)微妙起來，曖昧仍在，卻又始終少了點火候，直到三個月后的一場飯局上，凌羽替趙恒川擋酒。

那場飯局說大不大，來的卻個個是業(yè)界精英，也不乏趙恒川的幾個狐朋狗友，包括當(dāng)時與人打賭的鄧高文——一副西裝革履儀表堂堂的模樣，與趙恒川并肩站著，倒有幾分臭味相投。

凌羽看著那兩個相似的背影，突然覺得趙恒川也沒想象的那么好。

可雖明知如此，胸口依然一片空蕩，時而有風(fēng)吹過，又冷又痛。

直到有人向他們敬酒，趙恒川不勝酒力，三杯下肚已經(jīng)臉色發(fā)紅，凌羽在旁扶了他一把，轉(zhuǎn)頭又看那些銀晃晃的酒杯，心下冷笑。

這是沖著誰來的，一目了然。

前幾年凌羽風(fēng)光的時候，這些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落魄了，自然是缺不了被踩一腳，趙恒川雖護他一時，確護不了一世。

更何況，凌羽不需要人護著，他與趙恒川不過各取所需，他幫他東山再起，他助他日入斗金——凌羽三十不到，在圈子里算不上年輕，卻是比小鮮rou們多了閱歷和經(jīng)驗，加上他本身的條件與實力，再過幾年，便又能回到巔峰時刻。

而現(xiàn)在，他只有忍。

“我們趙老板酒量不好，卻又不忍心壞了大家興致，不如從現(xiàn)在開始，我替他喝……”

凌羽笑著說罷，替自己滿上一杯，向著周圍一舉，仰頭飲盡。

辛辣的酒液穿腸而過，像是生吞了一把帶火的刀子，沿著喉管一路燒到胃里。

很熱，也很暖和。

凌羽顛倒酒杯，將空空的杯底亮出來。

他依然在笑，笑得自信但不張揚，比起以往，多了幾分世事圓滑，少了幾分年少輕狂。

他變了。

趙恒川瞇著眼，坐在位置上，看著眼前的身影來來回回，酒杯一次次滿上，又很快變得空蕩……數(shù)不清的人向他敬酒，大多都是落井下石的，他們看著凌羽的目光帶著奚落與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