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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凌羽的戲份最多,人物也最為立體……雖然劇情方面的槽點(diǎn)無數(shù),但既然答應(yīng)下來,自然要將其認(rèn)真完整的演繹出來。凌羽把劇本過了兩邊之后,翻出自己慣用的筆記本,開始寫人物分析。根據(jù)劇情發(fā)展和人設(shè)來看,加上他自己的理解,林承安的感情其實特別模糊,片中一直沒有點(diǎn)名他真正在意的到底是誰,是暗戀的女孩還是一同長大的發(fā)小,又或是兩者皆有……凌羽咬著筆頭,慢吞吞的寫下了“心軟”兩個字。他是那種很容易心軟的性格,溫柔到寧愿讓自己受傷,哪怕看清楚了一切,卻依然還會被感情影響,身不由心,心不由己。還有些優(yōu)柔寡斷。……將角色的種種特性從臺本中一個一個挑出來,凌羽閉上眼睛,躺在柔軟的床鋪里,腦海中浮現(xiàn)出零碎的片段。有時候只是一句話,一個動作,又或是只有一個眼神……他要林承安先在他身體里“活”過來,從白紙黑字的形容到成為一個有血有rou的人。這個過程很奇妙,凌羽無法用語言去描述,但他知道那種感覺,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直覺,他能很快與角色共情,甚至將自己變成那個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凌羽的眼神變了。像是與生俱來的傲慢和尖銳被瞬間撫平,他的神情柔和起來,因生病而微微泛紅的桃花眼彎起,帶著點(diǎn)兒溫吞,又是柔軟到了骨子里。凌羽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目光放向空氣中的某一點(diǎn),像是在凝視著某個人。林承安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他會傾盡自己的所有,去愛護(hù)包容那個人的一切。——可如果那個人是他不能喜歡的呢?那么他會隱忍不發(fā),將所有的喜怒哀樂藏在心里,然后表現(xiàn)出最平常也溫柔的一面,但是絕不越線。——可他又是那樣一個敏感且細(xì)膩的人,他會為此痛苦,難過,然后自以為藏得很好。凌羽眨了眨眼,眼神里透出幾分哀傷,但又很快被垂下的睫毛遮掩。微不可見的,他顫抖了一下。有那么短暫的一瞬間,凌羽感受到了林承安的心情,那份可稱得上是卑微的感情被他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層次的偽裝,像是黑暗中拼死捂住光源的人,確依然有光線從指間的縫隙漏出來。——可他一定是想光明正大的喜歡一個人的吧?但如果這樣做的話,他一定會失去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比如十多年來的友情,亦或是……尊嚴(yán)。人們總有那么一兩件不想失去的東西,被稱作底線。林承安的底線便是與俞銘的交集,無論這種交集是以什么樣的形式,對于他來說,都是不可失去的。……凌羽撇了撇嘴,柔軟溫吞的神情消失殆盡。他將劇本放回床頭,拽起柔軟的被褥蓋過頭頂,閉上眼睡去了。感冒藥終于沒是白吃,凌羽一覺睡到太陽落山,睜眼時只覺得神清氣爽。他打了個哈欠爬起床,準(zhǔn)備下樓倒騰點(diǎn)吃得的時候接到了趙恒川的電話,對方一聽他醒了,立刻讓人送飯過來,還安慰說今晚他有應(yīng)酬回不去,讓他多休息一下。凌羽敷衍著掛了電話,百無聊賴的逛了一圈,從茶幾下面翻出一包薯片窩在沙發(fā)上,將電視打開了。結(jié)果這不開還不要緊,一開就見李珂那張年輕氣盛的俊臉,眉角飛揚(yáng),意氣風(fēng)發(fā)。凌羽只覺得被什么刺了一下,皺了皺眉,有些不舒服。可就在他準(zhǔn)備換臺的時候,鏡頭一轉(zhuǎn),挪到身后的那人——趙恒川的身上,他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剪裁恰當(dāng)?shù)牟剂弦r得他身材修長,俊美的臉龐加上得體的微笑,真真不比李珂遜色幾分。……是啊,畢竟他才二十六歲,還是那么的……年輕。凌羽的眼神有幾分恍惚,他突然想到,如果當(dāng)年的趙恒川遇到的不是自己這么個傲慢又苛刻的前輩,那么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早就出道了吧。畢竟娛樂圈可不是光憑實力就能出頭的地方,雖然趙恒川的演技極差,但只要有顏,多得是機(jī)會,也不至于在片場當(dāng)了一年的后勤。凌羽咬了咬唇,臉色發(fā)白。這些陳年過往他不是沒有想過,但任憑誰都不愿主動提起自己腦殘的過去,雖然放到眼下都能用年少輕狂一筆勾銷,但仔細(xì)一想,趙恒川恨他并非沒有道理。那個還是少年的他是那樣崇拜自己,可卻只是換來了無盡的諷刺與奚落。凌羽隱約記得,自己說趙恒川這輩子也做不成演員的時候,那個一向溫和有禮的男孩頭一次紅了眼,嘴唇跟過電般打著顫,吞吐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他?他還因為噎到了對方而沾沾自喜,盡可能的詆毀著對方的夢想。現(xiàn)下看來,真是惡毒的要命。趙恒川最單純天真的時候凌羽嫌棄,等把人刺激跑了,又覺著可惜。但趙恒川那時就跟消失了一樣,無論凌羽怎么打聽都毫無音訊,加上那事務(wù)繁多,就這么耽擱下來。再見又是最落魄的時候,因為丑聞而像個過街老鼠的凌羽去酒吧買醉,被一群混混堵在巷子里。那時候凌羽想都這樣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沖上去放倒了三個,結(jié)果被另外兩個揍得鼻青臉腫,縮在角落里抱著腦袋,狼狽至極。然后趙恒川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穿著與屏幕中類似的白色西裝,帶著一干保鏢,風(fēng)光極了。凌羽愣是沒認(rèn)出眼前這人就是當(dāng)年獻(xiàn)殷勤的窮小子,直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投了個好胎,居然是趙家的私生子……而且趙恒川真的放棄了演戲,轉(zhuǎn)而從商。凌羽說不清自己那時的話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趙恒川的改變,絕對有他的原因。那個人說記仇,是應(yīng)該的——所以他也沒再期待過什么。就像林承安與楊柳糾纏不清的時候開始,就從沒指望過俞銘能原諒他。因為有愧,所以忍耐……其實他們是一樣的人啊。第8章0808.刺耳的門鈴聲突然響起,凌羽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他抹了把臉,隨手將電視換了個臺,起身去開門。趙恒川的助理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筆挺的正裝,手上提了個不大相稱的外賣盒,額頭還滲著汗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片,畢恭畢敬道:“凌先生,這是趙總讓我送來的?!?/br>凌羽瞥了眼他的裝扮,不明意味地扯了扯嘴角,“辛苦了?!?/br>交完東西對方就匆匆離開了,凌羽拎著打包盒回到客廳,打開一看,果然都是自己喜歡的菜。也是,趙恒川不貼心一點(diǎn)堵住他的嘴,又怎么能像現(xiàn)在這樣如魚得水、左右逢源?凌羽垂下眼,將還熱乎的飯菜送進(jìn)嘴里,慢條斯理的品嘗著。控制情緒是作為演員的基本,他不想顯得太矯情,更沒有必要因為這個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