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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啊……”校園里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秋葉在他們頭頂、肩膀上飛舞著。伴隨著兩人的交談,漸行漸遠(yuǎn),直到聽不到交談的聲音。體育館里的校慶活動依舊熱鬧非凡,人群因為一個個節(jié)目發(fā)出一次次尖叫,響徹云霄。時間匆匆,歲月匆匆,樹木又添了幾圈歲月的輪。太陽升起又落下,已有一千多個日暮日出。杜家大宅“今年你就要畢業(yè)了,我聽說你和夏季遠(yuǎn)的關(guān)系不錯?!倍庞畛靠吭谄ひ紊?,看著對面坐著的杜巖。那孩子和自己很像,但脾氣卻又像極了那個人。打眼一看,會以為杜巖和自己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只有仔細(xì)觀察的人才會發(fā)現(xiàn),其實兩個人一點都不像。尤其是那眼睛,自己的眼睛是陰謀,是算計,也滿是滄桑。而那雙眼睛,就像是一顆在夜里散發(fā)光澤的夜明珠,璀璨奪目。那臉比自己柔和多了,有那個人的溫潤,卻沒有那個人的妖嬈。杜宇晨有時會在半夜驚醒,想起那個人的笑。問一問自己后悔嗎?但是他也不知道答案。就算后悔了,但是那個人早已不在了。“他是我的恩師?!倍艓r剛剛回到大宅子打算收拾一下行李搬出去住,一進(jìn)門就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叫住了。“恩師?呵——既然如此,那么你也就能更好的完事了。”杜宇晨心里不斷的嘲笑,夏家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如果不是他們夏季林,那個人也不會死。幾年前算他們好運,這次……哼——“抱歉,如果是傷害他們的事,我是不會做的。還有今天我回來是收拾行李,好搬出去住的。”杜巖沒有抬頭看那個男人的臉,他不想看也懶得去看。在這三年里,他不僅長了了事,還長了勇氣,不在害怕眼前這個男人。畢竟他已經(jīng)老了,兩鬢也開始出現(xiàn)一兩根白發(fā)。雖然平時很難看見,但還是被無聊至極的杜巖給發(fā)現(xiàn)了。“你再說一遍!”杜宇晨聽到這忍不住失控了。自己的兒子居然這樣和自己說話,并且那樣維護(hù)仇人,簡直是混賬東西。“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需要再任你擺布了。還有,我很抱歉,我是個同性戀,所以怕是沒辦法肩負(fù)起杜家傳宗接代的責(zé)任了,不過你應(yīng)該還可以吧!”杜巖也是第一次見那個男人如此失態(tài),雖然免不了驚訝,但也只是驚訝而已。對于那個男人,杜巖已經(jīng)不想再去理會了。二十幾年來,那個男人只給予了自己冷漠與金錢,一丁點感情也沒有。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的認(rèn)為,他還會考慮自己的感受呢?“呵,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不僅是個同性戀,而且你還愛上了那個叫夏珣的。可惜了你的一番單相思了,人家可不愛你。你說,我說的對嗎?”對于杜巖是同性戀,杜宇晨一點也不驚訝。他繼承了自己與那個人的血脈,怎么可能逃得過這宿命。但是想和仇人家的兒子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自己已經(jīng)是悲劇了,怎么可能再讓那個人和自己的血脈走上同樣的路呢!“是,你說的對。但是那又怎么樣?”杜宇晨神通廣大,這點事如果他都調(diào)查不出來,杜巖才真早懷疑眼前這個人說不然真人了。“可是身為杜家繼承人的你,未來只會和夏家是仇人。所以你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喪心病狂。想和夏家的人在一起,下輩子再看看有沒有可能吧!”“我沒有按你說的去做,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怎么會是仇人呢!”杜巖被這個男人的話弄糊涂了。“呵呵,是??!你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可惜?。≌l讓你是我兒子呢!你說如果他們知道夏季林和他妻子是被我弄死的,夏季遠(yuǎn)的腿也是被我弄斷的,而你又是我的兒子,他們會不會把你當(dāng)仇人??!哈哈哈哈——”杜宇晨覺得自己瘋了,居然把這些事都說了出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和仇人的關(guān)系那么好,就想要破壞掉杜巖的美夢。一想到他們會想仇人一樣,他就忍不住的大聲發(fā)笑,甚至笑出了眼淚。杜巖看著皮椅上那個男人瘋狂的笑容,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那個男人。印象中,那個男人總是玉樹臨風(fēng),一絲不茍的精英模樣,而眼前這個肆意大笑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粗莻€男人居然笑出了眼淚,杜巖受不了了,轉(zhuǎn)身破門而出。出門那一刻,杜巖聽到身后那個男人說了一句“離開他,不然后果他可是背負(fù)不起的”。杜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做。明明早上自己還和夏珣約好了明天幫自己把宿舍里的東西搬到外面買的房子里去,可是這才剛剛過去了五個小時,一切都變了。自己和夏珣居然是仇人,真TM的是個笑話。杜巖突然想起自己出門那一刻,那個男人的話。捏了捏手,從褲兜里拿出手機(jī)。夜里十點半,杜巖回到宿舍收拾了一番。將信用卡、筆記本電腦、衣服等打包裝好,又仔細(xì)的看了看這個自己居住了四年的房子。比起剛住進(jìn)來時,這個房子更有人氣了,但是現(xiàn)在卻又是要分別的時候了。“原來已經(jīng)四年了啊!”杜巖看著窗臺上的孤挺花,發(fā)出一聲感嘆。那花開的正絢爛,火紅色的花蕾已經(jīng)隨著夜色沉睡,聚成一個半開的花苞。那盆花自己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力,對他訴說了多少心事。而今自己將要離開了,也不知道將要去向何方,怕是只能將他留下了。不如就留給那個依舊呆呆的路癡吧!杜巖用夏珣留給自己的鑰匙打開了對面的門,沒有開燈。順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將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轉(zhuǎn)身要離開時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慢慢的走到夏珣臥室門口——打開了門。房間里的人睡得正香,床頭的鵝黃色的燈還開著。映襯的那張臉比白日里更加柔和,更加粉嫩。杜巖坐在床邊看著,看著讓自己神魂顛倒的人。想起那個男人的話,他也只能在心里罵那該死的緣分。如果不是有緣,自己就不會和他相遇。如果不是緣分,上一輩人的恩怨也不會牽扯到自己。是那該死的緣分在折騰這世間的有情人,果然求而不得才是正真的地獄。杜巖突然想起自己和這個傻子的相識、相交,只是可惜自己還沒有等到相愛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杜巖從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放在床頭。那信里沒有杜巖的告白,沒有離開的理由,沒有自己的去向,只有一句“小心杜氏集團(tuán)”。杜巖放下信后,又用手理了理夏珣額前睡亂了的碎發(fā)。又一路而下,從眉頭到那雙如星空的眼,再到那粉嫩的唇。杜巖的手忍不住停留,卻又不敢去觸碰,就那樣在唇上一厘米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