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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洛漸清的修為在這一句句的琴音中,有點(diǎn)鞏固增長的意思。陣陣丹香順著琴聲傳遞出來,滋潤著洛漸清和玄靈子,令前者境界鞏固,也治愈著后者隱藏在身體里的傷勢。流玉漿長河上,九朵青蓮也漸漸被滋潤了許多。這曲子如同情人的低聲敘說,當(dāng)高潮來臨時,一切豁然變化。生死相隔不算天塹,真正的天塹是,我知你心中從未有我,我卻愿為你等待三萬年,等待你回來,從此為你化為燈芯,點(diǎn)燃一盞永世無望再燃燒起來的青蓮玉燈。“啪嗒——”一滴淚落在了木琴上,青君仍舊認(rèn)真地彈奏著。當(dāng)這一曲結(jié)束時,他早已淚流滿面,眼眶通紅,但仍舊笑著,對洛漸清溫和地說道:“剛才那一曲是我主人萬年前,經(jīng)常彈奏的曲子。他與那墨家家主是生死好友,見好友死去實在心痛難忍,于是作出此曲。此曲沒有名字,若你們愿意,可以為它取名?!?/br>青君站起身,雙手將這把琴捧到了洛漸清面前:“這是我兩萬年前,用南海椿木制成的一把琴。若你喜歡,可以隨時彈奏。只是我化為燈芯后,恐怕再也無法彈奏它了?!?/br>樸素?zé)o華的古琴輕輕一震,青君卻仿佛什么都沒看到,仍舊將這把古琴送上。洛漸清接過古琴,啞著嗓子道:“青君!”青君望他一笑,伸出手指在空中一點(diǎn),一抹青色的光芒便飛入洛漸清的眉間,令他的青色蓮花劍紋更為明亮。下一刻,再無任何言語,青君化為一道青光,瞬間飛入了那盞青蓮玉燈中。轟!龐大如山的靈力倏地釋放,一股股馥郁深沉的丹香在這小小的石室里彌漫開來。丹香所過之處,萎縮的青蓮慢慢被滋潤,似乎有了一線生機(jī)。而那石室中央的本命燈更是猛然釋放出一道光芒,火星變得更為耀眼,卻仍舊無法點(diǎn)燃。在那玉燈的中央,是一段翠青色的燈芯。燈芯如玉,散發(fā)磅礴威壓,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在這燈芯上燃燒著,燈芯主動釋放出靈力,以身化火,努力點(diǎn)燃這盞燈。然而就算這樣,燈芯下方的兩點(diǎn)火星只是稍微亮了一些,別無其他反應(yīng)。永生永世地點(diǎn)燃玉燈,從此自愿為燈芯,受盡靈火炙烤,再無自由身!洛漸清捧著那把琴,離開了這處石室。他并未想到,今天這一次見面,竟然是自己與青君的永別。此刻他一閉眼,還能想起當(dāng)日在那萬獸嶺中,他聽到的那些話。說話的丹藥清雅從容,如溫潤樸凈的儒生,娓娓道來。何為化形,何為原形?何必心生貪戀,妄圖奪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你并非我所等之人。好一句你并非我所等之人,而如今,他卻是再也等不到了。第58章洛漸清是第一次進(jìn)入玉霄峰上的禁地,也是第一次看到那盞燈。禁地不可久留,而且就算待得再久,已經(jīng)化為燈芯的青君也不可能恢復(fù)。太華山上的每個修士都擁有自己的本命燈,一些普通弟子的本命燈都放在各峰大殿內(nèi)保管,另外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的本命燈,則全部集中保管在太華山掌門所在的蒼霜峰凌云殿內(nèi)。凌云殿最深處,有數(shù)層燈塔,最上面一層是一盞金色火苗的本命燈,那便是玄靈子的本命燈。往下,第二層有兩盞燈,是洛漸清和太華山掌門昊星子尊者的本命燈。玉霄峰在太華山上的地位由此可知。本命燈是由太華山秘法制作而成,每位修士都會在其中滴上一滴心頭血,從此人在燈燃,人毀燈滅。唯有飛升成仙時,會因為修士的力量太過強(qiáng)大,將這盞本命燈撐破碎裂,除此以外,本命燈只有熄滅這一個結(jié)局。這是太華山最核心的秘法之一,就算洛漸清都不知道具體是怎樣施展的,但是他卻知道,一旦青君真的化為燈芯,他就真的……出不來了。玄靈子仿佛看透了洛漸清的心思,他帶著洛漸清飛快地離開禁地,道:“這是那九品丹藥的選擇,既然如此,你便尊重于他。他也并未真的死去,只是化為燈芯,倘若有一天能夠離開那盞燈,應(yīng)當(dāng)還可以與你見面。”洛漸清輕輕頷首,兩人一起離去。即使玄靈子沒有提及,洛漸清卻明白,這種可能性極低。連玄靈子都不敢保證能將青君從九蓮尊者的本命燈中抽離,這世上還有誰能保證?而且青君是在不斷燃燒自己的藥力,日日夜夜地努力將那盞燈點(diǎn)燃。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或許是一百年,或許是一千年……但是當(dāng)他的藥力全部耗盡后,世上便再無青君。回到竹屋后,洛漸清便打算拜訪昊星子尊者,解釋一下這次外出的來龍去脈。玄靈子聞言,清冷面容上并無表情浮動,只是平靜地說道:“天色將暗,早去早歸?!?/br>洛漸清驚詫道:“師父你不去?”玄靈子抬眸望他,反問道:“為師為何要去?”洛漸清說:“今日我們回到太華山時,掌門師伯請其他宗門的長老弟子進(jìn)入太華山,師父你一人便將他們攔了下來。這件事……真的不用去與掌門師伯商量一下?”金色劍紋在昏黃的夕陽下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光芒,玄靈子坐在桌案前翻閱書籍,聞言望向洛漸清。他看了許久,看得厚臉如洛漸清都有些不自在起來,才聽到對方認(rèn)真道:“那你便也不去了。”洛漸清一怔。玄靈子神情淡漠,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師兄執(zhí)掌太華山多年,卻有些太過謙讓了。今日之事,我暫未向他討要一個說法,你身為我的徒兒,更不該主動前去?!鳖D了頓,玄靈子道:“漸清,你過來,方才那首曲子還未取名?!?/br>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的洛漸清:“……?”玄靈子見洛漸清不過來,只得自己起身上前,眉頭微蹙,問道:“怎么木訥了?”洛漸清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忍不住地翹起唇角,伸手便拉住了玄靈子胸前垂下的青絲。后者錯愕地看他,卻見洛漸清一邊用手指把玩著這一縷發(fā)絲,一邊認(rèn)真說道:“我從來沒見過我家?guī)煾高@么硬氣的模樣,說好的好說話呢。我本以為你刻板嚴(yán)謹(jǐn),卻沒想到……無音,原來你也會這樣任性?!?/br>玄靈子的臉頰頓時緋紅,他想要將自己的頭發(fā)從徒兒的手中抽離,但又覺得這樣太刻意了,反而不妙。兩廂為難后,玄靈子重重地咳嗽一聲,洛漸清便抬頭看他。然而還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