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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中,眾人全部都不明白,魔尊為何要大費(fèi)周章地去尋找洛漸清,甚至還不惜許下重酬。而在蒼霜峰上,當(dāng)太華七子中的二師兄左云墨聽到這個消息時,卻是雙眸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魔道宮在玄天大陸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妖族。獨(dú)絕天老一心尋找洛漸清,自然也派了人手,緊密盯著魔道宮的情況。他并不畏懼跨入化神期的魔千秋,但是他卻明白,若真的是化神期的魔修,他或許可以重創(chuàng)對方,卻再也不可能擊殺對方。當(dāng)這個消息傳到第一海中時,大海中央,一座孤僻寧靜的小島上,一身藍(lán)色錦衣的妖尊微微垂目,認(rèn)真地為自己撫琴。他輕輕撥弄著琴弦,仿佛沒有聽到屬下的話語,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同一首曲子。妖尊晉離回到妖境后,并未前往妖境深處的宮殿,也未曾接受獨(dú)絕天老的歉意。他得知自己是三萬年前叱咤玄天大陸的蒼若妖尊的子嗣后,只是悄悄地前往極北之地,在枯山的那片廢墟上守了一百日,便獨(dú)自離去。晉離仍舊回到了第一海,回到了與世隔絕的龍島。不同于魔千秋的突破,晉離仍舊是大乘后期的修為,他終日守在龍島上撫琴,仿佛沒有回來一樣,悄無聲息。龍島上繁花掩映,芳草如茵,一道的湛藍(lán)身影安安靜靜地坐在碧水之間,身形蕭條削瘦,只是隨意地垂目撫琴,卻仍舊藏不住高貴絕世的氣息。七年時光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五十年前洛漸清所說的日子。妖族花了五十年,都沒有找到洛漸清的行蹤。那魔道宮只花費(fèi)七年,也自然不可能找到他的蹤跡。那一日一到,太華山、斷魂宗、神劍宗、白家……各大門派勢力都派人前往極北之地,等待著洛漸清的出現(xiàn)。就連不曾參與追殺事件的歸元宗和飛花宗也有人前來,等候那個所謂的真相。誰也不知道這一次,洛漸清會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蛟S那只是他隨口的一句謊言,又或許他根本只是想要蒙騙眾人、世界上本就沒有什么真相,但是這些人卻還是來了,懷著期待而又忐忑的心情。歸元宗距離極北之地較遠(yuǎn),是最后一個趕來的。此時此刻,整個極北之地匯聚了玄天大陸所有的修士大能。甚至在許多隱秘的地方,還有一些穿著斗篷的大能遮住自己的臉龐。這一次的五十年之約,竟然連諸多隱世家族都被吸引過來!佛子與塵穿著一身赤紅色的僧袍,襯得一張白凈臉龐更為清朗。他環(huán)視四周,很快便察覺到一股異樣的視線,他轉(zhuǎn)首一看,只見一個黑衣少女正抿著嘴唇,倔強(qiáng)不屈地凝視著自己。佛子微微一笑,朝著對方行了一禮。那少女卻是猛地扭過頭,將臉龐埋進(jìn)了魔道宮大管事戚珞的懷中。見狀,佛子無奈地?fù)u首,正欲轉(zhuǎn)開視線,卻忽然身子一緊,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擒住了。他僵硬地抬目看去,只見在魔道宮眾位魔修的簇?fù)硐?,血紅衣袍的魔尊正微垂著桃花眼,目光森冷地望著自己。囂張奪目的面龐上并無一絲表情,血色瞳孔的左眼里倒映著修羅地獄,湛藍(lán)瞳孔的右眼里則蕩漾起陣陣微光。右眼的眼梢處,是銀白色的繁復(fù)花紋,這綺麗的花紋襯得魔尊更為妖冶詭異……不似人類。佛子心中微緊,朝著對方鄭重地行了禮,卻見魔千秋倏地抿唇,大袖一揮,便將佛子抓了過來。歸元宗的太上長老靈上大師立刻怒道:“魔千秋!”魔尊卻是挑起眉梢,將佛子扔到了云香面前,冷聲道:“他屢次躲避,不肯與本尊的徒兒說清楚,今日,本尊便要他給云香一個交代。誰說和尚不可有情,若是修仙便不可有情,那天下為何會有那般多神仙眷侶的傳說!”靈上大師惱羞成怒,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佛子被如此一抓,倒是有些許狼狽。云香怔愣地望著眼前的和尚,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見狀,魔千秋冷笑一聲,正欲開口,卻忽然身體一震,慢慢地抿住了嘴唇,不再多言。眾人只見從遙遠(yuǎn)的地方,一群人從天邊趕來。為首的正是那獨(dú)絕天老,拄著一根龍頭拐杖。在他的身邊,是一個藍(lán)色錦袍的年輕妖尊,一雙冰藍(lán)色的眸子里,唯獨(dú)中間的瞳孔是雪一般的白色,他神色冰冷地站在獨(dú)絕天老的身旁,二者齊頭并進(jìn),并無主次之分。妖族的人馬在距離人族的三里處停下,并沒有接近他們。雙方早已冷戰(zhàn)多年,合體期以下的戰(zhàn)爭也接連不斷。妖族前來極北之地的意圖眾人并不清楚,但是太華山的修士們卻隱隱察覺到:對方極有可能是為了擊殺洛漸清而來!一身黑衣的解子濯臉色一冷,他剛準(zhǔn)備抬步上前,質(zhì)問妖族的來意,卻見一道血色鞭影從眾人的眼前一閃而過,筆直地?fù)粝颡?dú)絕天老身旁一尺處,將他數(shù)根白色發(fā)絲削斷。魔千秋收回魔鞭,也不回首,只是冷冷說道:“若想抓他,先過本尊這一關(guān)!”話剛落地,空氣瞬間凝固。獨(dú)絕天老臉色肅冷,沒有開口與魔千秋爭執(zhí)。而在他的身旁,一身藍(lán)衣的妖尊晉離也只是垂著眸子,目光平靜地望著腳下破碎成塊的枯山,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只見朝陽升起,又見夕陽西垂。日月變換之間,時光匆匆而過,五十年之約的第一日,洛漸清終究沒有出現(xiàn)。大家也沒有對此產(chǎn)生疑義,洛漸清只是說“五十年后,極北之地”,卻未曾說明,那到底是五十年后的哪一天。一年對于修真之人來說,不過須臾一眨眼,彈指一瞬間。眾人便這般鎮(zhèn)定地等了一天、三天、十天……一百天。到第三百天的時候,終于有修士按捺不住,先行離開了。最后的十天時,離開的修士越來越多,大多數(shù)人都將這看作是一個騙局,卻仍舊有人堅定地守在這里。太華山的人守在這里,因?yàn)樗麄兿嘈怕鍧u清。獨(dú)絕天老、斷魂宗、白家等人守在這里,因?yàn)樗麄円蚵鍧u清報仇索命。而魔道宮守在這里,卻是為了找到洛漸清,并且不讓任何人有傷害他的機(jī)會。等到最后三日時,斷魂宗和白家等人的叫罵聲滔滔不絕。在他們的口中,洛漸清成了膽小如鼠的無恥之徒,他根本只是撒謊想要逃避,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真相,洛漸清殺了他們這么多人,他不得好死,他死有余辜。面對這樣的叫罵聲,太華山的修士們紛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