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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 “……” “什么?” 剛超過前面那輛保時捷,但險些撞上高速路邊的圍欄,宋時洋急打方向盤,終于將車穩(wěn)下來。此時的他已經(jīng)超到第一,心里一直緊繃的弦稍稍松懈了些。 在這樣的道路上,不是車速最快就能跑第一那么簡單,宋時洋每回不怕死的超車cao作,都令其他人感到無比汗顏。 “螳螂啊,螳螂!”林千島很抓狂。 宋時洋表情有些復雜。 許久,他弱弱開口:“……哪兒?” “我、我身上!”林千島始終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身上那只螳螂,一刻都不敢放松。害怕一眨眼,它就會跑沒。沒什么,比一只去向不明、卻就存在于身邊的昆蟲更讓人感到驚悚了。 螳螂頭呈倒三角,整只足一指長,又大又肥,是最讓林千島作嘔的油綠色。雖然正對著她,它那一雙大鼓泡似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兒,慢條斯理地晃動著一對大刀似的前臂,好像在耀武揚威——你個怕蟲子的弱雞。 “求、求求你,你把它弄走!啊啊啊啊!”林千島簡直快瘋了,“它、它在往上爬!” 在車內(nèi)正播放著的、史詩級震撼恢弘的背景樂里,林千島眼見這只螳螂有了動作,正一步、一步地順著自己衣服往上爬,像一位戰(zhàn)場上勇敢前進的士兵。 林千島無比崩潰,心想,現(xiàn)在放一首的兒歌倒是很應景——“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它會爬到我脖子上的,靠——!”林千島緊張得指甲嵌進rou里,都不覺得疼。 “我他媽真服了,林千島!”宋時洋也終于忍不住了,說話時很難得地有了語氣,受不了的語氣,“你為什么老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我車里帶!” “我……” 林千島:??? 她帶什么了? 什么?這螳螂是她帶進來的嗎? …… 哦,或許是吧,想想就知道車里是不可能有螳螂的。而來之前,她也確實跟在宋時洋后面,走了段周圍草木茂盛且昆蟲豐富的山路…… 可,為什么就是她帶進來的,而不是宋時洋? 為什么,不是宋時洋帶進來的,然后爬到了她身上……? 林千島想反駁,宋時洋抽空看了她一眼,將手伸過來。 行吧,這人還是有點良心的呢,林千島選擇了閉嘴,默默看著宋時洋修長好看的手向自己身上那只螳螂伸去。 卻沒抓到。 沒抓到就算了,受驚后的螳螂反而爬得更快。 不,說它簡直是在往上竄也不為過,林千島崩潰的情緒立即超過臨界點,閉上眼,仰著頭哀嚎起來:“啊啊啊啊,求求你——救救孩子吧??!” 林千島幾近暈厥,好在宋時洋并沒放棄。 近乎失智中,林千島還是能感覺到,一只手沿著螳螂逃竄的軌跡一路摸了上來,劃過自己胸口,最后定格在鎖骨間…… 最后,宋時洋還是把螳螂給捉住了。 他打開窗,把這殺千刀的東西給丟了出去。 “行了,扔出去了,你閉嘴!” “……” “喔?!?/br> 好半天,林千島才回過神。 驚悸過后,是無邊無際的委屈,林千島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插丨進空調(diào)出風口,宋時洋沒說什么,她就當他默許了。 不過,她忽然意識到,宋時洋之前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大概,也把這根狗尾巴草給包括進去了吧…… 林千島又往另一邊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車窗。 夜晚的車窗反光得厲害,可以從中很清晰地看到車內(nèi)情景。 林千島一瞬不瞬地看著映出的自己,還有駕駛位上專心致志的宋時洋。 她緩緩抬手,捂著心口。 剛才,不經(jīng)意間的觸覺,此時回味起來卻無比清晰深刻。那只手就那樣掃過,仿佛帶著細小的電流…… “嘶——” 林千島暗自深吸口氣,臉有點發(fā)燙。 沒多久,車速緩下來。 車外依舊是高速公路的景象,但顯然,這次的飆車活動已經(jīng)結(jié)束。 歌曲已不知放到第幾首,是非常有名的。開頭是孩童的歡笑,隨之驚艷而空靈的女聲讓人神經(jīng)為之跳躍。 Anywhere,any time, 何時何地, I would do anything for you, 我都會為你做任何事情, Anything for you, 一切只為了你。 …… 從螳螂的陰影中擺脫出來,林千島發(fā)著呆想,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可真不想醒來啊。 想,就這樣坐在宋時洋車上,和他沿著漫無盡頭的高速公路,一直一直地飛馳下去。 浩渺的夜,只屬于兩人的明亮小空間,永遠聽不膩的歌……這樣的環(huán)境與氣氛讓人將時間拋于腦后,只留戀于美好卻短暫的此刻,卻希望永遠沉淪于此,永永遠遠。 至于是滿是遺憾的上輩子,還是一片空白的重新來過,在這瞬間,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只要在某人身邊。 林千島的出神被敲窗戶聲打破。 宋時洋把副駕駛車窗降下來,視線始終沒有絲毫偏斜。 林千島好奇地眨眨眼,面前景象從車窗倒影,變作夜色中一個微微前傾的瀟灑身形。 因為現(xiàn)在車速都降下來,也因為王北亭車技高超,所以她可以一邊使自己的重機車與宋時洋的布加迪Chiron保持相對靜止,一邊向林千島伸出手機,聲音兼有魅惑和颯爽兩種特質(zhì)而不違和——“加個微信,meimei。” 林千島:“……” 她摸出手機,艱難地掃到王北亭手機上的二維碼,怕她聽不見自己聲音,因而很大聲地道:“好了!” 王北亭點點頭,把手機收回去。 之所以掃得艱難,不是因為王北亭手機在不可避免地輕微晃動,而是不知怎么,忽然滴起了雨點,不算密集,卻是很大很飽滿的一粒一粒。落在手機屏幕上,便立即炸開一朵花。 隔著王北亭,一輛保時捷也在保持著車速并駕齊驅(qū)。 保時捷駕駛位的車窗降下來,車里的男生搭著胳膊,微微探出頭問王北亭:“亭姐,下雨了,我載你不?” 王北亭笑了:“我是碰不了雨么?” 那人“嘿嘿”地笑了笑,又隔著王北亭和林千島,扯著嗓子沖宋時洋隔空喊話:“洋哥,你后面開得也太心不在焉了吧!我好幾次,就差那么一點點就超回第一了!” 宋時洋沒理他,視線依舊不因任何事而偏移絲毫,直接把副駕駛的車窗關(guān)上。 車內(nèi)再次回歸封閉狀態(tài),林千島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