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的事情之后，悄悄地從門縫里瞅了一眼。以往在她看來無堅不摧的鄭總，此刻也坐在辦公桌前揉著太陽xue。

    “蓮華在里面嗎？”

    秘書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

    “寇董……”她連忙低聲道。

    寇建國對她笑了笑，秘書忍不住想，和強硬冷漠的鄭總相比，寇董實在是脾氣太好了。

    “我需要進去和她聊聊?！?/br>
    說著，寇建國推開門。下一秒，一個杯子憑空被扔出，差點砸到他的腦袋。

    “這么生氣啊?！笨芙▏鴱澭鼘⒌靥荷系乃瓝炱饋?，笑道：“讓我猜猜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滾。”鄭蓮華不想見到這個人。

    寇建國笑瞇瞇地說：“是因為牽連了小依，對不對？”

    鄭蓮華：“卑鄙?！?/br>
    寇建國笑著搖頭：“你怎么能這樣說？我也是小依的父親啊?，F(xiàn)在傳出這樣的新聞，我也覺得很困擾?！?/br>
    事實上，網(wǎng)絡上已經(jīng)有人傳他帶了綠帽子了。

    鄭蓮華反問：“在你把小依當攻擊我的武器的時候，你想過是她的父親嗎？”

    寇建國說：“當然，所以我來提醒你。小依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被輿論唾棄的母親，你不想讓她再有一個有瑕疵的父親吧？”

    鄭蓮華擰眉：“你在威脅我？”

    寇建國無辜道：“我只是提醒你，我們之間如果發(fā)生沖突，不但會影響公司的根本利益，還會對女兒造成不好的后果?！?/br>
    “孩子還年輕，你不想我們的事情影響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讓我聽聽

    寇依得到消息, 匆匆趕回國的時候，輿論的浪潮已經(jīng)逐漸平息了。

    天瀾在造謠一事上發(fā)揮出國內(nèi)知名大廠的風范, 新聞發(fā)布會加上律師函，腰桿硬的不像話。

    吃瓜群眾們原本也就是看熱鬧加發(fā)泄情緒，現(xiàn)在見事實澄清, 胡亂說話有風險，加上剛冒出一個娛樂圈內(nèi)小鮮rou的新瓜，紛紛轉移戰(zhàn)場。

    但這并不代表一切都過去了。

    寇依趕到天瀾時，鄭蓮華正在辦公室里發(fā)呆。按道理說, 她日常時間被工作塞滿, 從早到晚連軸轉，經(jīng)常會在公司里加班。

    對于她來說，閑在辦公室這件事本身就代表著一種信號。

    寇依猶豫片刻沒進門, 拉著秘書小jiejie問這幾日的情況。

    “鄭總最近兩天都沒閉眼, 你說這事怎么說？鄭總真是無妄之災。跳樓的那位原本就因為連續(xù)三個月業(yè)績不佳, 屬于被‘優(yōu)化’的那一批，沒想到他壓力太大，沒和HR談攏，當天就沒想開?！?/br>
    天瀾的薪水是國內(nèi)頂尖水平，加班同樣也是。

    為了維持企業(yè)的市場份額, 員工們加班是常事。而且天瀾在近些年啟動了末尾淘汰制, 連續(xù)考核不及格的員工，很可能會被辭退。

    人到三十歲，身上背著房貸車貸, 家里兩個小崽子張著嘴等吃的，要丟了工作，第一個念頭就是房貸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寇依也不知道該不該嘆息，活生生的一條命說沒就沒了：“那……sao擾？”

    秘書小姐翻了個白眼：“瞎編的。據(jù)他生前和朋友的聊天記錄來看，他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失業(yè)是鄭總的鍋——鄭總從去年開始要求縮小業(yè)務，提前還債。”

    “他的部門因為新政策這些月份考評都低于平均水平?！?/br>
    總體來說，這是一個失業(yè)社畜的報復。

    大約是想讓寇依勸一勸，秘書小jiejie忍不住多說幾句：“我覺得鄭總，似乎有些受刺激?！?/br>
    在得知員工真正死亡原因時受了一回刺激。

    后來在和寇董聊完天之后，看上去心情更加低落。想也是，董事會其實一直對蓮華執(zhí)行的政策頗有微詞，此番可謂是證據(jù)遞到了面前，不用都對不起觀眾。

    “鄭總，真不容易啊?！泵貢〗闳滩蛔≌f。

    在商場上，女性高管總是少數(shù)派。鄭總無論能力還是資歷都數(shù)一數(shù)二，哪怕是這樣，還會被人從性別上進行攻擊。

    此番甩鍋這一位，可不就是在挑自己認為的軟柿子捏么？

    寇依皺著眉，壓抑著內(nèi)心里的負面情緒，問：“只有這一次是這樣嗎？”

    秘書小姐聽懂了寇依的話，搖搖頭：“不，一直都很難?！?/br>
    就如許多人私下討論的那樣，如果鄭總是個男性的話，現(xiàn)在許多事情就會簡單得多。

    女性，總有傳統(tǒng)文化的偏見在。

    #

    寇依推門走入蓮華辦公室的時候，鄭蓮華正在電腦上看寇依以往的直播視頻。

    恰好在這一期，寇依打游戲sao話連篇，不但日常調(diào)戲隊友，最后在決賽圈里還用平底鍋砰砰跳跳地吃了雞。

    嗯，隊友是披著“七”這個馬甲的戚寒舟。

    “……”

    求不看！

    寇依在清楚蓮華在干什么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和青春期小屁孩看小黃蚊被家長抓住了一樣，那種尷尬，簡直了。

    “你干嘛擋著屏幕?！编嵣徣A當然知道寇依在聽說國內(nèi)消息后大概率會第一時間趕回來，因此見到女兒本人也沒有多驚訝。

    “給你女兒留點生存空間，行嗎？”寇依抱拳告饒。

    鄭蓮華被逗笑了。

    她哪里不知道這是寇依專門逗她笑？孩子的一片心意，極大地撫慰了蓮華受傷的心靈。

    “我打算退休。”蓮華一開口就扔了一個重磅炸彈。

    寇依瞪眼。

    “有什么好驚訝的？”鄭蓮華伸手敲了寇依一下，“一個崗位做幾年，是人都覺得煩悶。我從剛畢業(yè)開始，就一直在天瀾工作，一晃二十多年，也足夠了?！?/br>
    蓮華沒有說的是，當年寇依走丟，她為了轉移注意力拼命工作，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孩子走丟，是因也是果。

    如果沒有這一場意外，說不定她也和別的太太一樣，早早地回歸家庭，照顧小孩。

    “不對，”寇依皺著眉，“你在說謊。”

    寇依才不是剛畢業(yè)的傻孩子，輕而易舉地相信蓮華說的每一句話。在她出國之前，兩個人還在熱鬧地討論著如何將寇建國三振出局。

    只不過是一場波折，就能讓人完全改變自己的計劃嗎？

    在她心里，蓮華一直是個狠角色。能走到這一步，再怎么說也不會是遇到困難輕易放棄的人。

    寇依腦海中靈光一閃。

    “你不想干了，不會是因為我吧？”

    #

    天瀾，頂層會議室。

    寇建國坐在首位，心情放松地聽著其他董事們的討論。

    無論旁人怎么發(fā)言，無論用什么話術，最終內(nèi)容的指向都是將鄭蓮華這個異類踢出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