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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弈猛地驚醒了。“楊雅冰懷的,不是我的孩子。”“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女兒?!碧葡冉菹萑肓司眠h的回憶:“如果她還活著,現(xiàn)在跟你meimei年齡差不多?!?/br>“十幾年前,我的一個情人生下了她。她有很嚴重的先心病,做了好多次手術(shù)。不能跑不能跳,大部分時間,只能呆在病床上。就這樣痛苦地活到了九歲,她還是離開了。”“我很愛她。她去世那個晚上,我拿著她最喜歡的那只布娃娃,在病床前握著她的手?!啊八詈笠痪湓捄臀艺f的是:爸爸,我好累?!?/br>“這么多年,我從沒去過她的墓地,我連她的照片都不敢看一眼。假裝這樣騙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也從來沒失去過?!?/br>“有的人失去了,可能會馬上尋找寄托,但我不是。所以從那以后,我再沒有過孩子。可能是我沒辦法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吧?!?/br>“越是在乎的東西,越無法承受。所以,不是不情愿被束縛,可能我也只是恐懼而已。”李弈靜靜聽著,抓住他的手:“人活著,總得往前走。因為害怕而逃避,那是懦夫的行為?!?/br>“嗯,你說得對?!碧葡冉菖e起他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所以,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他說,我早就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F(xiàn)在,給我個機會,讓我去接受它,回應(yīng)它。李弈思索片刻,在唐先捷眉間輕輕印了一個吻。他說,我明白了。但是,我們需要時間。他們已然明了彼此的心意。但成人的世界不是童話故事,一句從此他們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就可以無憂無慮地打上HAPPYENDING。現(xiàn)實太多齟齬,他們都要更勇敢地往前走。以時間的洪流為助力,等待水到渠成。幾天之后,爆料的工作室發(fā)出聲明稱照片里的人不是李弈,他們對給李弈造成的名譽損害感到萬分抱歉,并愿意為此承擔法律責(zé)任,然后關(guān)停了官方微博。華景時代的官微轉(zhuǎn)發(fā)了這條聲明,稱此事已經(jīng)進入司法處理的階段。李弈的微博只更新了一條:謝謝大家的關(guān)心。清者自清,相信法律會還我一個公道。這條微博是公司替他發(fā)的。網(wǎng)上的消息和照片刪的刪壓的壓。除了私下里傳播實在避無可避,但表面上已經(jīng)找不到了。半個多月后,群眾的熱度有所下降。然而這件事的風(fēng)波并沒有徹底過去,李弈依然處于停工階段。他已經(jīng)可以很平靜地對待這次危機。工作以來,他忙于生計,很少有時間陪伴家人。如今倒是閑了下來,曉歡卻又重病纏身。豪情壯志不過浮云,得到越多越容易背離初衷。他醍醐灌頂,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為了照顧曉歡方便,大部分時間,李弈和他mama一起,住在醫(yī)院附近的公寓里。他沒有刻意去聯(lián)絡(luò)唐先捷。唐總依舊忙碌,但只要稍有得空,他就會到醫(yī)院來。有時候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默默地陪伴李弈。他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什么人,自然也沒有正兒八經(jīng)追求過什么人。這次,他決定給自己一個挑戰(zhàn)。雖然沒什么經(jīng)驗,但感情和事業(yè),細想起來也沒什么區(qū)別。不外乎就是堅定目標,然后不遺余力朝這個方向努力。更不要說還有“李弈也喜歡他”這個重要加成,讓唐先捷信心倍增。一旦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他更覺得自己從前欠李弈良多。對不起說一次就夠了。他不想用這種毫無意義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愧疚與愛意,他只需要用實際行動來償還他。杜聞晟的電話再度打來的時候,李弈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接通了。他的事兒剛出,杜聞晟就打了很多電話,他一個都沒有接。微信號也被他拉黑了。雖然不是他的錯,可如此難堪的往事暴露人前,不相干的人他還能裝不知道,對杜聞晟,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好在杜聞晟后來似乎明白了他的尷尬處境,不再單方面聯(lián)系他。就這樣沉寂了一個多月,這場風(fēng)波逐漸平息后,才又小心翼翼地試探。李弈千帆過盡,已然可以心態(tài)平和地去面對他。就像他對唐先捷說的那樣,逃避現(xiàn)實,是懦夫行為。出乎李弈預(yù)料,杜聞晟絲毫沒有和他提起那場風(fēng)波。仍是杜聞晟的酒吧。他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著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閑話家常,東拉西扯。李弈默默聽著,心情慢慢放松了許多。雖然他避諱著杜聞晟的感情,但不得不承認,有這樣一個知心解意的朋友,是求而不得的運氣。“人要活得開心,就不能背負太多東西?!倍怕勱烧f:“得像熊瞎子掰玉米,邊走邊扔,一身輕松?!?/br>李弈被他這個獨特的解讀逗笑了。杜聞晟深深看著他:“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李弈點點頭。末了,又鄭重其事地說:“謝謝你,真心的?!?/br>感謝他成為年少時的指路明燈,感謝他真摯又大度的感情。最該謝的,是他告訴自己,該如何樂觀地面對人生苦難。即便不能以愛人的形式在一起,杜聞晟也是他一輩子無可替代的男神。離開酒吧,他又去了趟醫(yī)院。有些意外,唐先捷也在。曉歡開心地揚著手里的小卡片:“哥,唐叔幫我要到夢夢的簽名啦?!?/br>李弈走過去坐下,笑著說:“你喜歡艾夢?不早說,哥也能幫你要啊?!?/br>曉歡撅嘴:“我不信,這張可是夢夢的私照。”唐先捷也點頭附和:“嗯,憑你哥恐怕是要不來。但如果是杜聞晟的,”他淡淡暼了一眼李弈,慢條斯理地說:“估計可以給你要上一打。”李弈看了他一眼。唐先捷沒搭理他,起身,出了病房。李弈咧開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他摸摸曉歡的頭,叮囑幾句,也跟著出去了。唐先捷靠在走廊的墻上,一手抱著胳膊,打電話。李弈等他撂了電話,開門見山地說:“我去見杜聞晟了?!?/br>唐先捷淡淡地嗯了一聲。“你早知道了吧?”“我為什么會知道?”李弈笑笑說:“唐總想知道的事兒嘛,總會知道的?!?/br>唐先捷哼了一聲,不說話。李弈走過去,和他并排靠在墻上:“我們只是隨便聊聊天?!?/br>“你覺得我剝奪了你和別人說話交流的權(quán)利嗎?”李弈笑著聳聳肩:“不,我只是覺得你可能會介意?!?/br>唐先捷下意識地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過了一會兒,他若無其事地問:“你們都聊了些什么?”李弈說:“你想知道?”他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晚上再告訴你會不會好些?”對方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