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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確實怪他,林錚到底是個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的人,自己這樣隨意違約,在林錚看來,恐怕是一種嫌棄。林錚的自尊,肯定受不了這個。至于解釋,在林錚聽來,都是借口吧。這種時候,自己越往他面前湊,越讓他厭煩。倒不如給足時間,讓林錚先看淡,然后再談。不論是人生的前二十幾年,還是來到林家的這幾年,封聿明都是一個極少有休閑時間的人,從前他照顧母親,兼顧學業(yè);現(xiàn)在更是為了林氏分身乏術(shù)。偶有空閑,他除了畫畫,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落地窗外的整個城市霓虹閃爍,封聿明在公司待著有些悶,打算開車出去兜兜風。道路兩邊的商店張燈結(jié)彩,馬路邊有許多捧著花束的情侶經(jīng)過。路口擁擠,封聿明停在路邊等紅燈。有一個小女孩跑到車邊,舉著一束玫瑰花笑道:“先生,今天七夕,買支玫瑰送給女朋友吧!”七夕?要擱以往,封聿明估計要拒絕,可今天他心情不算差,賣花的小女孩笑得也很可愛。封聿明:“多少錢?”小女孩:“十塊一支。”封聿明掃一眼花束,大概十幾支的樣子。封聿明遞過去兩百塊錢,“我都要了。”小女孩喜出望外:“謝謝先生!”封聿明拿過花,放到副座。小女孩將找回的零錢雙手遞到封聿明窗邊,清脆的聲音道:“祝您和女朋友甜蜜恩愛,幸福永遠!”封聿明在馬路上轉(zhuǎn)悠一個多小時,感覺有點累了,便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公司。封聿明拿著那束玫瑰進辦公室,徑直走到花架旁,拿過一個透明的花瓶,將玫瑰□□去,然后放到那盆蝴蝶形狀的多rou旁邊。封聿明看著玫瑰花瓣,心里被細細縷縷的想念拉扯,他掏出手機,劃到林錚的名字,停頓一會兒還是沒有按下去。轉(zhuǎn)而劃到家里的座機電話。周如芬接起電話后聽到對面叫了聲周姨,卻又不往下說了,她奇怪道:“封先生,怎么了?”封聿明方才有些愣神,聽到周如芬的問話,回道:“沒什么。小錚他睡了嗎?”周如芬笑道:“怎么可能睡?一下班就跑出去玩,今晚都不回來了。”封聿明蹙眉:“不回來了?”周如芬:“是呀,說是和安小姐去看電影,結(jié)果出去一會兒,就打電話回來說晚上不回家了。今天這種日子不回家,兩個孩子進展也太快了。不過你放心,我提醒了他幾句,小錚不會欺負人家的。”封聿明立刻掛了電話,撥老錢的手機。老錢正要睡覺,看到來電立馬接起來:“封總?”封聿明:“是你送林錚去電影院的?”老錢:“哦、對,我送到地方就回來了?!?/br>封聿明深呼吸,“你現(xiàn)在去電影院門口等著,他看完電影,馬上把他接回家?!?/br>老錢困惑道:“可是林錚讓我走的呀!”“誰準他在外面過夜的?!”封聿明額頭青筋暴突,手掌幾乎要將手機捏碎,低吼道,“我讓你接他回家!”老錢從來沒見過封聿明發(fā)這么大火,嚇得一哆嗦,連忙道:“我馬上去!”封聿明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捏著手機來回走,胸膛劇烈起伏,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都讓他的怒氣往上升,桌上的文件隨風動了幾頁,封聿明停在桌前,一股腦將桌上的東西全撫下去,電話線拉扯著電話機砸到他腳邊,封聿明踢了一腳往旁邊走,眼睛看到落地窗前的花架,那束玫瑰在燈下嬌艷欲滴。封聿明走過去,怒不可遏地推倒了花架。玻璃花瓶摔在地上碎裂成片,水全部流出,仙人掌花盆里的泥土也露了出來,玫瑰花瓣散落一地,綠色的植物葉子混進泥水里,一片狼藉。乒鈴乓啷的一陣連續(xù)刺耳的響聲,讓封聿明從昏了頭的怒氣中冷靜少許。他看著那束玫瑰,鮮艷的紅色在一片泥水和綠葉中格外顯眼,花瓣安靜、優(yōu)雅。伸展的姿態(tài)仿佛在無聲的問他:你憑什么?你連親自去接他回家都沒有理由。所有人都在鼓舞他們,連林錚自己都喜歡,你憑什么阻攔?封聿明的肩膀瞬間垮了下去,全身的力氣泄盡,他走到落地窗邊,左手撐住玻璃,右手撥電話。“老錢?!?/br>“封總,我現(xiàn)在剛出小區(qū),很快就能到電影院,電影剛開始不久,我到了他們應該還沒出來,你放心,不會錯開的。”對面良久無聲。老錢試探道:“封總?”封聿明閉上眼,“你調(diào)頭回家吧,不用接了?!?/br>封聿明掛完電話手臂下垂,手機從手中滑落,砸到地面上。前所未有的疲倦從他的腳底鉆到每一寸血rou里,他腳下踩著的是林氏大樓,他殫精竭慮,傾盡所有維持這棟樓不倒下去。可他奮斗這些年,究竟意義何在?……林錚今晚會做什么?不能放任自己去想象那些畫面,那對自己太殘酷了。封聿明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他搖搖晃晃地往臥室走,路過酒柜,看到上面一排排價值不菲的酒,他平時除了必要的應酬,很少喝酒,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可現(xiàn)在,他急需要讓自己不那么清醒。否則這一夜太難熬。封聿明打開酒柜,隨便打開一瓶,靠著書架坐到地上,仰頭灌下去。封聿明想起自己的母親封喬,母親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靠著賣畫勉強能養(yǎng)活他們母子,封聿明從記事起,母親就酗酒,或許是為了排解痛苦,又或許是為了尋找靈感。封聿明童年時期每天放學回家都要擔心母親有沒有醉倒在家里,他必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母親拖上床。封喬嫵媚漂亮,封聿明印象里總有男人向自己示好,想借著他靠近封喬。可封喬從來沒有接受過誰,哪怕是經(jīng)濟最窘迫的時候,只要她松口,肯定有人愿意幫扶她,可她寧愿將自己鎖在家里一幅幅的作畫,將所有靈感掏空,將自己逼到崩潰,都沒有對誰說過一句軟話。那種決絕與高傲的姿態(tài),絕對不是因為無情,恰恰相反,封聿明從初中就意識到,他的母親深愛著一個人。那個人讓母親痛苦,卻也讓她把這種痛苦當作幸福。后來封聿明見到了那個人,那個也改變他一生軌跡的人。林氏的董事長,林云擎。封聿明自律、穩(wěn)重,活的清醒理智。似乎與他的母親完全相反。可是現(xiàn)在封聿明發(fā)現(xiàn),面對感情,他和母親是如此相似的人。他的生命一貫乏味,一個除了畫畫什么都不會的母親讓他人生的前半段一直像個陀螺,一刻也不敢停歇,他需要用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