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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心情雀躍,四處張望。 “知道你貪玩,想去便去吧,我自個兒呆著也舒坦?!泵范鋬罕犙郏荒樈器锟聪蛩厍?,“走時,把桌上那盤綠豆糕拿給我就成?!?/br> 素青在梅朵兒身邊呆了三年,自然知曉她好吃,轉(zhuǎn)身端起盛著綠豆糕的白玉盤子,送到梅朵兒手上。 “還是我們素青好?!泵范鋬罕еP子,笑得開心,捏起一塊塞進嘴巴,綠豆糕特有的甜軟糯之感彌漫舌尖,梅朵兒滿足閉上眼睛。 “娘娘,您去年種的鳳仙花開了,不去瞧瞧么?” 梅朵兒搖頭,又捏起一塊綠豆糕塞進嘴里。 那鳳仙花的種子,原是她離家時帶著的,本想著能解她思家之苦,誰知種下才知道,半點相思沒解,反倒是每每看到徒增憂愁。 “娘娘,奴婢聽聞把鳳仙花搗碎涂于指甲,可染成胭脂紅色,那顏色好看極了,您不試試么?”素青一雙細眼看向梅朵兒的雙手。 她家娘娘十指纖細,骨骼分明,指甲圓潤白滑,皮膚白皙細嫩,若是涂上那胭脂紅色,自然是頂頂?shù)暮每础?/br> 梅朵兒看得出,素青很喜歡那些鳳仙花,更喜歡那胭脂紅色的指甲,只是宮中規(guī)矩嚴苛,她自己不能涂,才想著把這份喜歡寄托在她身上。 “我這雙手需得拿來吃飯,時時刻刻不能閑著,而那鳳仙涂在手上,包裹整日才能著色,這般拘了自由,我可不涂?!?/br> 梅朵兒話落,見素青滿臉失落,轉(zhuǎn)又莞爾一笑說道:“可我這腳卻閑的很,整日不動也行,自然可以涂?!?/br> “娘娘說的有道理,奴婢這就去辦?!彼厍噙B連點頭,滿臉喜色,轉(zhuǎn)身欲要往外面跑。 “記得多采些鳳仙,咱們一起涂。”梅朵兒笑嘻嘻提醒。 “謝娘娘恩典?!彼厍嗾径?,轉(zhuǎn)身跪在地上,俯首叩地,滿眼激動。她也是雙八年華的丫頭,自然喜歡那喜慶的胭脂紅色,只可惜宮中規(guī)矩嚴苛,斷不敢涂在手上。 還好她家娘娘聰明、體貼,想到這個法子,腳裹在鞋里,自然不用擔心被別人瞧見。 ——*—— 素青走后,梅朵兒一塊接一塊的吃著綠豆糕。不一會兒,盤子便空了。 梅朵兒懊惱自己吃的太快,舌尖舔著嘴唇,懷念方才的香甜軟糯。 抬頭見方桌上還擺著盤青瓜,顏色翠綠誘人,梅朵兒遂伸手去夠。 是的,她當真懶得下床。 “娘娘,娘娘,有喜事,有喜事?!彼厍嗉奔泵γε苓M來,手臂挎著的籃子里,滿是紅艷艷的鳳仙花。 喜事也沒她吃瓜重要,梅朵兒滿不在乎,微微起身,終于夠著青瓜,拿在手上。 “娘娘還記得李公公么?”素青放開花籃,快步上前,替梅朵兒整理睡亂的發(fā)絲。 梅朵兒認識的公公不多,提起李公公她是有些印象。李公公原名李溫長,年齡約莫四十多,身段消瘦,頭發(fā)雖花白,卻皮膚細膩,精神氣足,就是說話的嗓音比鳥兒還要細上幾分。 “就是那個一見面,就開始念‘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李公公?”梅朵兒咬了口青瓜,還沒來得及嚼,就被素青奪了去。 “對,就是那個李公公?!彼厍噙B忙催促梅朵兒下榻,“奴婢遠遠看他領(lǐng)著人過來,這會差不多該到門口了?!?/br> 果然,素青話音剛落,外間傳來細長的喊聲:“梅貴人,接旨!” 梅朵兒懶洋洋起身,跪在地上。 李溫長細長的嗓音緊跟著悠悠傳來,梅朵兒總覺得那嗓音適合唱曲兒,每次他一開口,她就忍不住想跟著旋律打拍子。李公公那圣旨讀的嫻熟,讀的朗朗上口,讀的……像她小時候常聽的……大白鵝,對!大白鵝。 “欽此。” 梅朵兒還在發(fā)愣,就見李溫長收起圣旨遞到她手上,說了句:“恭喜梅嬪娘娘?!?/br> 梅朵兒木訥接過圣旨,終于想起那只被她娘紅燒的大白鵝,那味道……太好吃了。 “娘娘”素青的聲音,打斷梅朵兒的胡思亂想。 梅朵兒轉(zhuǎn)頭,見素青揉搓著雙手,雙眼激動的泛紅,臉上的笑容卻是實實在在。 “娘娘,公公辛苦跑一趟,該賞?!彼厍喑雎曁嵝?。 梅朵兒點頭,翻起衣袖,她平日也沒帶錢的習慣啊。 眼睛瞥到方桌上的青瓜,梅朵兒忙拿了兩只,一只遞給李溫長,另一只,則自顧吃起來。 “李公公,別客氣,這青瓜甜著呢?!泵范鋬嚎诶锝乐喙?,含糊不清說著。 李溫長入宮三十多載,自然什么賞賜都見過,一顆棗,一塊點心,甚至一個巴掌,一頓板子,他也是見過的。 “謝娘娘賞賜!”李溫長面色如常,將青瓜納入袖口提醒道:“三和宮那邊已準備妥當,娘娘還是早些動身過去的好。” “去哪兒?”梅朵兒嚼著青瓜,一臉發(fā)懵。 “娘娘,剛才圣旨上說了,封您為梅嬪,入住三和宮?!彼厍嗫拷?,站在身后,小聲提醒。 “可我在這里住的挺舒坦啊?!泵范鋬河行┪?,那只鯰魚皇帝也是奇怪,無緣無故讓她搬到三和宮做什么? 李溫長這些年見過太多的后宮妃子,譬如貶入冷宮哀嚎哭叫的,譬如升了品級喜極而泣的,可他確實頭一次見梅朵兒這樣冷靜,且無動于衷的。 “娘娘有所不知,梅大人此番該一同前來,因著要回府準備些物什贈與娘娘,這才沒有一同過來,待娘娘收拾完東西,梅大人也該在三和宮等著咱們了?!?/br> 李溫長剛說完,便被梅朵兒緊緊揪住了衣袖。他試圖后退,把衣袖扯回來,卻沒料到梅朵兒死死拽著,紋絲不動。 “你說得是真的?我爹他在三和宮等我?”梅朵兒話未完,淚水已從眼眶續(xù)續(xù)落下,泛紅的雙眼卻是盛滿喜色,那模樣,看起來可憐又委屈巴巴的。 “奴才不敢欺騙娘娘,娘娘隨老奴一去便知?!崩顪亻L見梅朵兒哭得梨花帶雨,知道她是個真性情的丫頭。畢竟升了梅嬪尚未放在心上,如今聽到梅大人,卻哭得厲害,看來是個孝順的孩子。 “大喜得失,娘娘不該哭,趕緊擦擦吧!”遞過手絹,李溫長柔聲說道,聲音少了些許的尖細。 “謝謝你,李公公,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梅朵兒開心的笑,眼淚卻總也止不住。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這話太過溫暖,讓李溫長有些驚慌。他爹娘死的早,寄養(yǎng)在叔嬸家,每日聽的最多的便是“你這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他置氣入了宮,遭受百般磨難,才有今日的地位。如今他伴君身側(cè),誰人見到,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他從未后悔當初的決定??墒墙袢?,他聽到這般溫暖的話,卻忍不住想像,若當年,他的叔嬸為人厚道些,他也許會和梅大人一般,考取功名,生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