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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煩心事,也不敢回家了。你先幫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去打電話。如果方便,我們明天就去上海?!?/br>錢mama飛快地擦去眼淚,進了臥室。錢途嘆了一口氣,看到父親拿起手機找電話號碼,便垂下眼簾,認真地對付面前的餃子。等錢途吃完東西,錢爸爸也打完了電話,說:“我那個學生已經(jīng)答應幫忙。明天我們就坐車去上海吧。你有多少天的假期?我那個學生說,可能會需要比較長的時間……這幾年我也跟他有聯(lián)系。你的事情,他知道一些。”錢途點點頭:“嗯,我已經(jīng)跟導師打電話請假了……爸,你別擔心,只是遇到了一點挫折,有點想不開而已。媽,你也別擔心,真要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還不敢回來……只是突然覺得,最愛我的,始終只有父母而已……媽……真的沒有什么事,你看,我把餃子都吃完了……”話沒有說完,只覺得腹中翻江倒海,忙擠出一個笑,說:“我先上廁所……憋死了,還要洗個澡?!?/br>很鎮(zhèn)定地進了洗手間,把淋浴打開,彎下腰,把剛才吃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吐得那個干凈,吃下去多少,吐出來多少。站在花灑下面,錢途取下眼鏡,洗了洗,又漱口,擦肥皂,洗完才發(fā)現(xiàn),毛巾和衣服都沒有拿進來。把門打開一條縫,準備要mama給她送衣服,卻見mama已經(jīng)站在門口,手上拿著浴巾和衣服,忙接了進來,穿上。做了幾個深呼吸,出了門,見爸爸mama都在收拾行李,待要說什么,還是住口。錢途當然不希望父母跟著一起去。可是已經(jīng)讓他們擔驚受怕了,他們不去,在家里恐怕會更不安心。于是閑聊了幾句,進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一會兒就睡著。卻不停地做夢。一會兒是趙偉倫那張不知羞恥的臉,一會兒是西藏高原瑰麗的景色。一會兒看到空氣越來越稀薄,還在納悶呢,空氣稀薄,怎么能看得出?可是就是看出來了,然后喘氣喘不過來,幾乎要窒息。從夢中驚醒,錢途再次張開嘴急促地呼吸著。很難受。身體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胃酸泛了上來,讓他的嘴巴里苦苦澀澀的。渾身是汗。即使空調效果很好,他也出了一身的汗。頭暈暈的,腦子里就好像變成了實體,什么都進不去,什么都出不來。錢途戴上眼鏡,走到窗前。他們家,住在老爸工作的中學里。外面靜悄悄的。遠處有汽車駛過。錢途靜靜地聽著。有貨車,有摩托車,當然,肯定也有小汽車。晚上出租車也有上班的。不知道有沒有行人在匆忙的走,或是夜不歸宿的年輕人,Happy過后,仍在街頭游蕩。錢途看著天空慢慢地轉白。校園里有些老人起來做運動,也有幾歲十幾歲的孩子沖了出來,手上拿著籃球或足球。太陽變得火熱起來。錢途看看表,快八點了,便穿好衣服出了臥室,看到mama正在熬粥做雞蛋餅,打了個招呼,去洗手間洗臉刷牙,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嘴角起了泡,鼻翼冒出了兩粒疙瘩,透紅,讓他的臉,多了幾分晦澀。一家人吃完早餐,拎著包出了門。遇到老爸的同事和鄰居,點頭示意。那些人熱忱地打著招呼,問他們去哪里。老爸勉強笑著,說孩子難得回家一趟,一起去上海旅游。錢mama挎著錢途的胳膊,也做出歡快的樣子。錢途的鼻子有些發(fā)酸,竭力抑制住心中莫名的哀傷,很難得地露出笑臉,一個一個地打招呼過去。聽著那些人夸他年輕有為,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顯得謙虛而又低調。上了火車,錢途和父母分開了。因為匆忙,只買到兩張臥鋪票。錢途幫父母在臥鋪車廂安頓好,自己到了硬座車廂,找到位子坐下。萬幸的是,他的座位靠窗。于是他撐著頭,看著窗外,沉默不語。周圍很熱鬧。邊上都是些剛考完高考的十八九歲的男孩女孩,興奮不已,打牌,聊天,吃東西,沒有歇氣的時候。邊上一個女孩子問錢途去哪里。錢途懶得搭理他們,只看了一眼,便又轉頭看向窗外。那女孩同行的一個男孩子很不高興,說錢途拿架子,擺臭樣子,沒有禮貌,如何如何,呱噪不已。錢途被弄到很煩,轉過頭冷冷地盯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動怒,令那男孩子聲音越來越低,直到不知所云。錢途再次轉身,伏靠在前面的小桌上,眼睛看著窗外。景色在飛快地倒退,快到看不清楚就一閃而過。錢途覺得眼睛酸了起來,忙取下眼鏡,把臉埋在胳膊中,假眠。錢爸錢媽過來看了好幾次,都見錢途在趴著,旁邊的小孩們張牙舞爪,玩得很高興,待要讓錢途到臥鋪車廂去睡,又恐給孩子增加心理負擔,只得罷了。只是心中疼惜,無以復加。到了上海,錢爸爸的學生親自過來接他們,見面聊了兩句,便請他們去吃飯。錢爸爸很委婉地拒絕,那學生卻堅決不肯,一定把他們拖到了一家不大卻很幽靜的餐館,點了菜,一邊吃一邊跟錢爸爸聊天,或是跟錢mama開玩笑,并沒有跟錢途說話。錢途看那人,四十多歲,很儒雅的樣子,微有發(fā)福,說話很溫和,偶爾眼光掃向錢途,是那種沒有探索性和考究性的眼神,只是單純的笑。這個,讓錢途焦躁的心漸漸安穩(wěn)下來。吃完飯,那人,叫孫承的,帶他們到了他的診所,先安排錢爸錢媽在會客室看電視,把錢途帶到了他的診室。孫承請錢途在沙發(fā)上坐下,泡了兩杯咖啡,遞給錢途一杯,自己在錢途的對面坐下,笑吟吟地說:“這個,是我以前的客人專門從巴西帶來的咖啡,據(jù)說是很不錯的啦,不過,我個人并不太懂這個,只覺得這咖啡雖然苦,卻有余香。我也很少喝,太麻煩。那個煮咖啡的東西,還有杯子,還有要加奶油啊什么的,弄得我腦袋發(fā)暈?,F(xiàn)在秘書不在,所以,呵呵,我們隨便喝喝?;蛘?,你要冷飲?”錢途搖搖頭:“謝謝,這個我無所謂的。”“是嗎?”孫承仍然滿臉是笑:“我覺得你其實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啊。我記得你小時候,呵呵,那個時候我還在讀書,你爸是我的班主任。我家里條件不好,經(jīng)常在你家蹭飯吃呢。那個時候,你好可愛……哎呀對不起,年紀大了,說話總是這種調調……嗯,我們言歸正傳。錢途,你找心理醫(yī)生,是為了什么?想要達到什么目的?”錢途沉吟了一下,說:“我想知道,同性戀有沒有可能得到矯正,變回成異性戀?”40.趙偉倫小心翼翼地把錢途留給他的紙條收好,放在錢包里,往后一靠,斜躺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上華麗的吊燈,默然無語。有人敲門,還沒有等他回話,門就開了。劉建國走進來,看到趙偉倫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