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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夜來摸了摸上衣口袋。他花錢散漫,身上總是揣著一些現(xiàn)金,連自己都搞不清具體數(shù)目。指尖在口袋里一捏,觸到厚厚實實一沓大鈔,很有質(zhì)感。他本想全拿出來,轉(zhuǎn)念一想又停了手。他還不清楚今晚緊急集合的目的,萬一有人發(fā)現(xiàn)薔薇身上的現(xiàn)金太多,大概會對薔薇不利。于是他只抽出了三四張,悄悄塞進對方手里。“這些錢你先拿去用。我家最近出了點事,我手頭也不寬裕。你別嫌棄,能接濟一點是一點?!?/br>薔薇一愣,漲紅了臉硬推回來:“你誤會了,我跟你說那些話不是為了——”薛夜來豎起食指擋在嘴唇前,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你別逞強。這里的生活費高,你是來考試的,身上能帶著多少錢。大不了,等你以后領了薪水再還我就是了?!€有,你剛才那些話,以后別再提了?!辈恢詈笠痪湓捤N薇能明白多少,他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薔薇咬了咬嘴唇,收起那幾張錢,囁嚅道:“我會還你的。一定會還。”第42章在神殿里等了很久,許多人開始不耐煩的時候,新的指令終于來了:執(zhí)行宵禁戒嚴任務。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個坐標點。他們需要守衛(wèi)在這些地點,禁止人員通行,直到下一步命令傳達下來。看到這樣的內(nèi)容,大部分人緊繃的心稍稍放下了。這比他們預想的任務要輕松得多。宵禁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以前也實行過。一群毫無經(jīng)驗的候補侍衛(wèi)就這樣上了崗,按照各自的坐標,分散到了各個區(qū)域。在他們當中,只有極少數(shù)人真正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什么。薛夜來是其中之一。根據(jù)自己和周圍一些人的坐標點,他在腦中勾勒出了一個大致的位置分布圖。他們要去把守的這些地方,都是出城的必經(jīng)之路。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們大多擁有飛行座駕,但并不是想飛就飛。民用飛行器受到極其嚴格的空中管制,必須遵循固定航線,不得擅自偏離。如果違反了管制條例,甚至可能被激光炮擊落。因此,即便貴族們都擁有可以直升太空的飛行器,也絕不能直接從城中起飛,而必須先辦理一系列通行證,然后經(jīng)由特別通道出城,到達指定的航空港,等候一段時間后才能獲準升空。整個過程復雜繁瑣,歷經(jīng)層層盤查。薛夜來他們奉命守衛(wèi)的,正是這些通往城外的特殊通道。不過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外圍,顯然只是輔助。在那些通道的出口處,一定有大量皇家憲兵嚴陣以待。這個夜晚,有無數(shù)雙眼睛目睹了那些離開大氣層的核聚變飛船,這是無法對公眾隱瞞的。或早或遲,“星際聯(lián)邦攻過來了”、“已經(jīng)有人坐飛船逃走了”之類的傳言必會在城里蔓延,進而引發(fā)逃難潮。一旦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逃亡,整個星球的局面就失控了。所以,皇帝想要在那之前封鎖住離開這顆星球的全部通道,從一開始就控制住局面。至于這么做能起到多大用處,也許皇帝已經(jīng)無暇考慮。如今的帝國如同一個手忙腳亂的人,面對一大堆搖搖欲崩的積木,不知該先搶救哪一塊是好。薛夜來隨著人群走出神殿。在他周圍,大多數(shù)同伴都沒有意識到這項任務的真正含義,以為只是普通的宵禁戒嚴。那些年輕的臉上帶著不安的亢奮,仿佛即將走上想象中的戰(zhàn)場。只有寥寥幾個人不動聲色,偶爾目光相遇,彼此都心領神會。暴風雨在路上。一場可能會席卷整個帝國的大混亂,已經(jīng)開始顯露端倪。薛夜來到達指定位置的時候,雨又漸漸下得密了。他分配到的坐標很偏僻,接近城市邊緣。這里地勢較高,可以鳥瞰一部分街區(qū)。皇城位于巨大的盆地之中,地勢從城市外圍漸漸升高,丘陵環(huán)繞,與山麓相連。民間一直有一個傳聞:在皇城的下方,還有一個隱蔽的地下城。整個皇城實際上建立在一座巨型要塞之上。這個說法一直煞有介事地流傳著,只是從來沒有人說得清,假如這座要塞真的存在,它是在什么年代、由什么人修建的。也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由最初來到這個星球上的那一批星際開荒者所造。總而言之,這座未知有無的地下要塞一直存在于都市傳說之中。雖然它可能就在每個人的腳下,卻如同沉眠于海底的亞特蘭蒂斯一樣神秘。夜色如漆,周遭的景物在雨聲中更顯荒蕪。燈光照射到的范圍之內(nèi),看不見一個人影。每隔一段時間,流動哨兵會從薛夜來面前經(jīng)過,雙方互對口令??诹顑?nèi)容每小時更換一次,以代碼形式發(fā)送到通訊儀器上。薛夜來站在臨時搭起的簡陋遮雨棚下。說是棚子,只有一把傘那么大,勉強罩得住一個人。白楊把這點空間全部留給了薛夜來,自己站在風吹來的方向,替薛夜來擋住斜掃的雨線。薛夜來摸他身上,心疼道:“你都濕了。過來跟我擠一擠,總是好一點?!?/br>“我不會生病的?!卑讞钭阶∷氖?,用力握了一下,“要是你再病一場,我會很麻煩?!?/br>白楊的手平時摸上去總是微涼,此時卻是溫熱的。薛夜來只好不說話。之前就是因為開著窗洗了個冷水澡,結(jié)果落下了奇怪的頭痛病。沉默了片刻,白楊問道:“那個憲兵隊的小隊長,他也是賢者嗎?”“你是說薛如衡么?他不是賢者,是普通人?!毖σ箒斫忉尩?,“一個家族的人口很多,其中只有一部分人有特殊體質(zhì)。”“他為什么會到憲兵隊做事?”薛夜來嘆了口氣,“不知道?!彪m然賢者家族通常不喜歡皇家憲兵隊,不過每個家族成員如何選擇職業(yè),也是個人的自由。又沉默了一會兒,白楊再次開口:“他和你很熟?”“不熟。今天之前,我只見過他一次。”白楊平時很少刨根問底,薛夜來不由得納悶,“我說,那家伙有什么地方讓你特別在意嗎,你怎么對他這么好奇?你對我都沒有這么好奇,我的事你從來不問?!?/br>最后一句話是脫口而出的,說了之后又有些心虛。以前的白楊是什么樣子,他自己不是也從來都沒問過么?那就像是兩人之間的一道禁忌。“我在意的不是他。”白楊轉(zhuǎn)過頭,深深看了薛夜來一眼,“他說到了以前的你,是我沒有見過的。我想知道,我沒見過的你,是什么樣子。”“……”薛夜來愣了愣,心里冒出一點小小的歡喜,“以前的我啊……也沒什么特別的,跟現(xiàn)在差不多。我的經(jīng)歷很簡單的,從小到大,除了上學和考試,都沒遇到過什么事。”薛夜來避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