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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br>老頭眨眨眼,“你這蝸牛眼神不好怎么,老頭我這么大個人站在這里,伸著觸角說瞎話,怎么著你那師父也當(dāng)是個更大的蝸牛。”聽起來還是個老頭子,一定不好吃。云隙將自己的兩枚蛋推出小土包,攤在床邊給他看,說,“師~父~,你~徒~孫~生~出~來~了~”老頭咧嘴笑,“哎,你在外面也聽見了,老頭是竹筐精,平日里最喜歡吃蝸牛,你到底是多傻,將老頭認(rèn)成師父?!?/br>屋外起了風(fēng),將竹藤吹進(jìn)了屋子,帶著一絲絲涼氣鉆了進(jìn)來。云隙連帶著小殼打個顫。竹筐精順手將屋門關(guān)嚴(yán)實了。云隙顯擺外蛋蛋之后又費(fèi)力的埋進(jìn)小坑中。老頭看著嘖嘖嘴,倒是第一次見著這般活脫勤勞的蝸牛。青瀛回來時見著里屋房門緊閉,心叫一句不好,連忙沖了進(jìn)去,他推開門,見老頭正捏著一只狗尾巴草掃著云隙的小殼,逗得小蝸牛直笑,濕噠噠的粘液流成小水潭。“哎!你們在做什么?”云隙道,“瘙~癢~”老頭用嫌棄的目光瞧著他。這么明顯的抓背都瞧不出來嗎。青瀛抓抓頭發(fā),“好吧,黑木頭回來了。”他讓開屋門,緒卿帶頭走了進(jìn)來徑自坐在一旁為自己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云隙朝門口張望,見到鬼使小黑扶著寒舟走了進(jìn)來。寒舟臉色慘白,半闔雙眸,額心的一道血痕自那抹金光流向眼角,如泣出的血淚般觸目驚心,遮住了鎏金般的光芒。云隙繃緊了身子,“寒~舟~!”青瀛朝他揮揮手,“沒事,他沒事,就是修為被禁,有些維持不住人形了,頭上那是自己磕的,沒什么大礙?!?/br>云隙怒目看向小黑。小黑面無表情,將寒舟送到青瀛手中,聽著青瀛嘟囔幾句給我作甚,手中卻輕柔的將寒舟打橫抱起送到唯一的一間臥房中。妄羅境灰蒙蒙的天有些暗了,風(fēng)中帶著隱隱的嚎啕,好似突然變了天,總覺得有些發(fā)冷。小黑將目光在云隙和他身側(cè)的寒舟掃了掃,淡淡道,“云隙,鬼佛不能出事,否則瘴氣中惡鬼的怨氣你們無法破解。”他說罷轉(zhuǎn)身便走。云隙連忙叫住他,整只蝸趴在床邊氣勢洶洶抖著觸角道,“小~白~在~哪~里~?!”小黑微微一僵,沒回頭,說,“等你離開妄羅境便會知道了?!?/br>說完他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青瀛將云隙朝床里推了推,這么小的一只怎地這般兇悍。他蹲下來說,“好好休息,不用想太多,我們會出去的?!鼻噱ゎ^看著緒卿,“黑木頭將你在帝神宮中遇到的事說給云隙聽?!?/br>緒卿眉梢挑了挑,走過來。隔空揮拳頭。為什么不叫他悶?zāi)绢^。連揍他都沒有理由。聽完緒卿簡潔的幾句話,云隙忍不住用觸角撓了撓小殼。這一路的確是太順利了。緒卿按照老頭給的路線暗中潛回帝神宮,懸崖峭壁上那座雄偉的宮殿籠罩在nongnong黑霧之下,離得極遠(yuǎn)便能聽到凄哀的鬼哭狼嚎伴隨著從云端墜落的瀑布響徹深淵。他輕盈的落在半扇廢棄的洞xue口,耳邊細(xì)小的風(fēng)聲掃過,緒卿轉(zhuǎn)身與偷襲者廝殺開來,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時,小黑同時松手退后一步。之后便如緒卿所說,有了小黑的幫助他躲過紅炎手下的小蛇,來到了關(guān)押寒舟的地方,又在小黑的護(hù)送下回到了這里。青瀛看著床上的寒舟,問,“那個鬼使沒有說什么嗎,平桑在哪里?韓君逸又在哪里?”緒卿搖頭。云隙輕輕嘆口氣。一日后,老頭將七八條死了的小蛇埋進(jìn)土地里。“丟了人質(zhì),伽勒王終于坐不住了,再過不了多久,這里也會被他發(fā)現(xiàn)的?!崩项^抱著竹筐,筐里爬了許多小蝸牛。云隙站在竹筐邊上張望,“我~們~會~離~開~的~,也~會~帶~師~父~離~開~”老頭笑了笑,“我是廢人,在妄羅境住時間長了,早就失了法術(shù),沒有用了。我說了,我不是你師父,不過,若有你這個徒兒,倒是當(dāng)真挺好,起碼你瞧?!?/br>云隙朝筐后瞧了一眼,底下的蝸牛整齊的排成一隊正朝他努力爬過來。云隙,“……”爬過來也沒用。黏糊糊的,看一眼就很討厭吶。老頭笑瞇瞇瞧著透白的小玉殼,聽著風(fēng)中送來模糊的哭泣聲,不遠(yuǎn)處的竹藤屋立在一片稻田之中,幽綠的稻田枝葉茂密,谷穗上卻沒有一粒種子。他嘆口氣,抬手扔出去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剛好砸在一直欲逃竄的小蛇七寸上。“找到這里的蛇越來越多了?!?/br>云隙嗯聲,直勾勾的豎著觸角望著歸來時必須穿過石筍林而來的洞府,希冀著牧單能快些回來。不過是試圖打開青西海的入口,怎么會直到現(xiàn)在沒有回來。云隙將擔(dān)心藏在心里,繃緊的觸角卻泄露了情緒。老頭想安慰他,爍厲的眼睛一瞇,抱著竹筐猛地站起來。風(fēng)中傳來密集的嘶嘶聲。“紅炎找到了,快走!”半刻鐘后,石筍林中滿地盡是濕滑的紅褐色小蛇,嘶嘶吐著紅信子朝這里瘋狂游來。蛇群中,紅炎一身紅袍刺眼踩著無數(shù)小蛇出現(xiàn)在了竹藤屋前。“云隙,看來你和我有緣,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你。”紅炎嬌巧的笑起來,血紅色雙唇如蛇信般吞吐之中發(fā)出冷冷的笑聲。四周盡數(shù)爬滿了拇指粗的小蛇,蛇群將他們死死圍在中間。蛇群外,紅炎打開一只招魂盞,不遠(yuǎn)處六只牛頭惡鬼散發(fā)著濃烈的戾氣,黑濃的血水從腐爛的手臂上在腳邊匯成小血灘。“這一次,你相信了嗎。”云隙趴在竹筐上問,“相~信~什~么~?”紅炎露出牙齒,“相信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了,相信我會將你剜心剔骨,讓你嘗嘗萬蛇yin浸的滋味?。 ?/br>青瀛暗中將寒舟推給緒卿,緊盯著紅炎,慢慢走到了包圍圈的前面,在紅炎下令的同時大喊一句——跑!然后頃刻之間化成巨大的重明鳥,用一只翅膀在半空扇起大風(fēng)將無數(shù)小蛇纏了進(jìn)來,風(fēng)刃毫不留情的割碎蛇身。云隙驚慌大喊,“回來!青瀛!”不能這樣使用自己的精魂元,會死的,會徹底消失的!青瀛咯咯咯大笑,“爾等雜碎也敢碰本上仙護(hù)下的妖!紅炎,被自己養(yǎng)的蛇上了的滋味很不錯吧!哈哈哈哈,這就是傷我徒兒的下場,本上仙告訴你,就是天君下凡,老子都不會放過你!”大風(fēng)在半空中生出一道細(xì)長的風(fēng)卷,風(fēng)卷掃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