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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腳都發(fā)軟,從沒遇到過得情況讓她升起一種很陌生的恐慌,但還不至于完全亂了陣腳,大概是因為面前的人坐著輪椅,并且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展現(xiàn)出過多的攻擊性。 手機是壞的,沒法報警。 孟嬰寧在心里盤算著她能從他手里跑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少,雖然男女之間各個方面都存在著差異,但他畢竟看著好像行動沒那么方便。 她正想著,外面隱約又聽見叮當一聲鈴聲,有人進來,然后走過來。 那人身形高大,寸頭,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看都沒看她,只單手把著輪椅彎腰,低聲說了幾句話。 “嗯,那走吧?!陛喴紊系哪腥藳]回頭,應了一聲。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一起的,孟嬰寧一瞬間,什么想法都沒有了,她就算剛剛往門口跑也跑不掉。 她死死咬住嘴唇,人不動聲色往后靠了靠,后腰靠著陳想趴著的那張桌子才能穩(wěn)住站著。 她死死把著桌邊兒,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慌,冷冷看著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不急不緩和她商量:“我弄壞了你的手機,所以現(xiàn)在打算帶你去修?!?/br> “你要是乖乖跟我走,我不會動你朋友,萬一我心情好了,可能還會送你回家。你看,我對你多好,畢竟我還挺喜歡你?!?/br> 他聲音輕柔,甚至帶著一點愉快的笑意。 聽得孟嬰寧頭皮發(fā)麻。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倏地一斂,唇角垂下去,淡淡道:“你要是不識相,不想修,就等著陳妄兩個小時以后回來給你們倆收尸。” 作者有話要說: 城哥:難道我才是男二? 陳妄:不,我才是男二。 陸之州懵逼:那我真是男主??? 第57章 孟嬰寧膽兒特別小這事兒眾所周知。 小時候幾家認識的關系好的組織一起自駕出去玩,去的是二胖老家。依山傍水一個小村子,家家圈塊地,小院兒平房葡萄架,嫩綠的藤順著木頭架子往上攀,遮出一塊兒天然陰涼,門口一條淺得堪堪沒住腳踝的溪流,水干凈得透明。 大人們在屋里,小孩兒自然湊成一堆,城里長大的沒見過這些,看什么都新鮮,下午頂著大太陽去門口小溪流里捉蝌蚪。 黑漆漆滑溜溜的小東西,沒腿兒,只后面一條細細的小尾巴,在卵石見穿梭,清澈水里一覽無余。 就孟嬰寧不敢,手里攥著個紅色的小小塑料桶,坐在旁邊石頭上抿著唇看著他們玩,安安靜靜的。 太陽很大,烤得她迷迷糊糊的,她想回去,想坐在葡萄藤下面吹風扇,吃西瓜。 可大家玩得都高興,她又不好說。 小陳妄一回頭,就看見小姑娘撐著rou呼呼的小臉蛋兒孤零零地坐在石頭上,她低垂著眼,也沒看他們,嘴唇有點兒白,微微抿著,就這么干曬太陽。 孤零零的。 看起來有點兒寂寞。 小少年皺了皺眉頭,從自己的小水桶里撈出來一條蝌蚪,手心里一捧水捧出來,走到她面前,手送到她眼前。 “給你?!彼菚郝曇暨€很稚嫩,語氣卻硬邦邦的。 孟嬰寧一抬眼,就看見面前一捧水,水里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細溜溜的在她眼前扭動,甚至還跳了一下。 近在咫尺。 像是個什么蟲。 小嬰寧覺得他就是來故意嚇唬她的,一身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抬手把他手往前一推,打開,撲騰著跳起來,直接就給嚇哭了。 嚇得人都哆嗦了,還哭得一發(fā)不可收拾,邊指著被她打掉了在石頭上撲騰的小蝌蚪,哭聲很焦急:“它要死了!你快把它撿起來??!” 她哭起來臉都皺巴在一起,又可憐又可愛,小陳妄沒忍住笑了:“你自己怎么不撿?!?/br> “我害怕……”孟嬰寧仰著腦袋拖長了聲,邊嗚嗚哭邊說。 “……” 陳妄那時候覺得這小孩兒是不是膽兒小到別人放個屁她都害怕。 孟嬰寧自己也知道,她到現(xiàn)在都怕鬼,團建的時候一個人走山路嚇得半步都挪不動,當時看見陳妄的時候真的差點就哭出來了,那還是虛幻的。 而現(xiàn)在的危險卻是真實存在的。 男人的目光閑適,輪椅滾動發(fā)出細微聲響,聲音近在咫尺。 夜晚的藝術園區(qū)沒了白天來拍照的文青小網(wǎng)紅們,顯得空曠而幽暗,秋葉沙沙,創(chuàng)意建筑高大,在月光里投下扭曲的暗影,多出了點兒陰森。 孟嬰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堅持著完成之前那長長的一段對話,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沒腿軟到走不了路,很平穩(wěn)冷靜的——至少看起來很平穩(wěn)冷靜的跟著那兩個人出了工作室的門,然后上了車。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緊接著就是咔嗒一聲落鎖的聲音。 密閉壓抑的空間里,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和情緒都仿佛會被無限放大似的,剛剛那些還能勉強壓住的情緒開始急速膨脹,喧囂這刷存在感。 孟嬰寧咬著唇,抱著手臂緊靠著車門縮在車后座角落里,聽著耳邊細微車鎖聲時整個人還是不受控制的顫了下。 她看著黑色的轎車緩慢駛出園區(qū),生出了一種很無措的慌亂和絕望。 湯城坐在她旁邊,轉(zhuǎn)過頭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害怕?” 孟嬰寧側(cè)頭,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著他:“你要殺了我嗎?” 在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孟嬰寧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竟然沒有抖。 雖然她現(xiàn)在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得差不多濕透了,連指尖都發(fā)麻。 男人略歪了下頭,似乎是真的很好奇地看著她:“我為什么要殺你?” “你不是跟陳妄有仇嗎,”孟嬰寧說,“你費了這么大勁兒找上我,不就是想報復他?!?/br> 湯城開始笑。 孟嬰寧舔了下嘴唇,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不過他不會因為我傷心的,是我倒貼他的,他特別不耐煩,也沒有那么喜歡我?!?/br>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必須說話,如果不說話就這么安靜下來,人都會被這種陌生的恐懼吞噬掉。 她嘴唇發(fā)白,聲音細軟,不緊不慢的,漆黑的眼珠清明干凈,整個人都顯得很鎮(zhèn)定。 但無論她表面上看起來再冷靜,這個世界上唯一藏不住的情緒,是怕。 到底只是個小姑娘。 能有這樣的冷靜,他幾乎都想要夸獎她了。 “你覺得他不喜歡你?”湯城看著她整個人很細微的顫,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平時陳妄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身后也是跟著人保護你的?” 孟嬰寧愣了愣。 “沒發(fā)現(xiàn)啊?你也說了,我為了能單獨見你費了不少力氣,確實麻煩,要不是這次林賀然快死了,陳妄慌得沒顧得上那么多,他一定會找人密不透風的守著,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