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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的噴霧)大夫擺擺手表示理解理解,準備給她做些心肺血壓常規(guī)檢查,兩名護士努力地想把臂式血壓計套上佛爺?shù)挠癖?,就在此時,“啪嗒”一聲,一個東西從佛爺胳膊的褶皺里掉到地上。護士撿起來看了看,面無表情地遞給醫(yī)生說:“It’sherinhaler.”醫(yī)生還沒來及表態(tài),佛爺伸出另一只手企圖拿回自己的藥,接著又是“啪嗒”一聲,這條胳膊的褶皺里又掉出個東西來。佛爺勉為其難地低頭看了一眼,欣喜地喊道:“OhmyTVtroller!I’vebeenlookingforitforaweek!”(我的電視遙控器!我已經(jīng)找它找了一個禮拜?。?/br>陶郁捂著忍笑忍得快要僵掉的臉走向一邊,想給這混亂的局面騰出點地方,迎頭碰上了從電梯間里出來的常征。遇到熟人,陶郁實在忍不住了,拉著對方快步走出醫(yī)院,站在街上放聲大笑起來,斷斷續(xù)續(xù)給常征描述了剛才的見聞。常醫(yī)生在醫(yī)學(xué)院的臨床實習(xí)就是從急診干起的,對各式各樣詭異的病人已經(jīng)屢見不鮮,但見陶郁笑得這么賣力,忍不住也貢獻了自己遇到過的一個奇葩病人。“那時我剛實習(xí)到急診一個星期,接到一個想自殺服用過量硝酸甘油的病人?!背at(yī)生講中文一如既往地狀語后置,“他被送來的時候有很多傷在臉上和胸前,是撞擊造成的,不致命。當(dāng)時我們很奇怪,認為服藥自殺的人一般不會再這樣虐待自己。”陶郁聽到這里插嘴道:“難道是硝酸甘油難吃地讓人撞墻?”常征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依然覺得哭笑不得:“那個病人說硝酸甘油是用來做炸彈的,他撞墻是想讓它們在身體里爆炸?!?/br>陶郁一聽就服了:“作死作得很有想法?!?/br>常征無奈道:“對這種病人我們也沒有辦法,醫(yī)生不是上帝,只能救他的身,不能救他的心?!?/br>陶郁扭頭看了看對方,似笑非笑道:“你其實想說的是,這種人腦子被驢踢了,不作死就不會死吧?”假正經(jīng)的常醫(yī)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車子駛出停車場,常征問陶郁:“你餓不餓?要不要順路去買夜宵?”陶郁怕花錢,就算半夜餓肚子也是悶起頭睡大覺,等到第二天早飯再吃。此時聽常征一本正經(jīng)地問起,他反問道:“你是不是餓了?”常征點點頭:“晚上觀摩一臺手術(shù),還沒來得及吃飯。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時的快餐店,我想去買burger,你要不要?”陶郁一聽“買”字,下意識地就說:“回家吃吧,外面太貴……”話說到這他突然驚覺,什么時候自己也有了這種“欠債只能回家喝涼水”的小農(nóng)意識了。常征沒有留意到旁邊的人正在做著激烈地批評與自我批評,他皺了皺眉像是自言自語道:“回去吃還要做飯,唐老師已經(jīng)休息了,會吵他睡覺?!?/br>陶郁下意識地又接了一句:“車庫里有個小爐子,可以在下面煮面條,他聽不見……”他娘的自己是被窮神附身了么,欠債的又不是自己,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那啥!結(jié)果常醫(yī)生廣納善言,真的沒在快餐店門口停車,直接開回了唐海南家。作息規(guī)律的唐老師早就夢周公去了,這兩人輕手輕腳地從廚房拿了鍋、掛面、作料,陶郁順手還從冰箱里掏了兩個雞蛋,一塊到車庫煮面去了。“唉,您一邊歇著,還是我來吧?!?/br>看著常征要把生掛面下到?jīng)鏊锏募軇荩沼魢@了一句自己沒事找事。和常醫(yī)生一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前二十幾年的少爺當(dāng)?shù)谜娌环Q職,居然連面條都會煮,再加上前一陣在中餐館的深造,他還知道往湯里窩兩個雞蛋,撒一把青菜葉,出鍋的時候點上醬油香油——一鍋香噴噴的陽春面。常征不吃辣,陶郁在自己碗里加了一勺老干媽辣椒醬,立刻食欲大動——老干媽真不愧是每個留學(xué)生心目中的女神。車庫門大敞著,兩人坐在門口一邊吃面一邊吹著涼風(fēng),一時覺得還挺愜意。陶郁弓著背坐久了,覺得背上酸疼,搬豬rou可能搬得有些肌rou勞損,他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肩膀。“你家里知道你在這打工嗎?”常征忽然開口問道。陶郁停止了晃動,捧著碗看著空蕩蕩的街面,過了一會兒才反問道:“你家里知道當(dāng)醫(yī)生這么苦逼嗎?”“當(dāng)然?!背U髡f,“他們很清楚醫(yī)生的工作狀態(tài),但是我覺得你家里可能不知道你在這是怎么生活的?!?/br>陶郁不知道人在夜里是不是就容易心軟,常征平白直敘的一句話,居然莫名地讓他眼睛一酸,而對方緊跟著又補了一句,差點把他眼淚煽下來。“當(dāng)母親的會心疼孩子在外面受苦?!?/br>陶郁不想對人講家里的矛盾,那不可避免地要提到他自己的問題。他可以坦然對Anne說出自己是同性戀,那只是因為不想讓她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并不意味著他隨時準備好向不相干的人袒露心事。七情六欲有所托,是要托付給愿意接受它們的人。至于旁的人,你愿意說,別人也未必愿意聽。所幸常征并沒有再問什么,陶郁覺得常醫(yī)生這個人雖然有著偏東方人的面孔,但內(nèi)里是典型的西方化,他不打探別人的隱私,對人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做什么事會提前問對方的意見,即使心里有什么看法,也僅僅是適可而止地提一兩句,并不去干涉他人的決定。說白了就是,不端我的碗,那你作死作活都不用我管,雖然我覺得你還是作活比較好,但你一定要作死我也不攔著。陶郁忽然想起那次在中餐館,常征一本正經(jīng)送來賬單讓自己付賬的樣子。他扭頭看看身邊的人,覺得好笑,心想這位吃了一個鍋里的飯還能保持客客氣氣的常醫(yī)生,居然還能搞出那樣的惡作劇。常征側(cè)頭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問:“笑什么?”陶郁沒回答,站起身把空碗放進鍋里,在常征背上拍了一巴掌,對他說:“常醫(yī)生,吃了我的飯,就得服我的管,快去把碗洗了,回屋睡覺了!”第七章那天在車庫吃完面,陶郁認真考慮了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夜里打工,白天上課,還要抽時間看書寫作業(yè),他人不是鐵打的,一直處于疲憊狀態(tài),做什么都覺得沒精神。可他沒辦法結(jié)束這種狀態(tài),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還有一部分沒著落,而這學(xué)期已經(jīng)過去大半,他只能盡可能再多找?guī)追莨ぁ?/br>系里的印度阿三Raja帶陶郁去了市區(qū)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