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自己靠近的時候,炕上的人雖看似毫無反應,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皮動了一下,雖很輕微但棠梨還是發(fā)現(xiàn)了。 爺爺曾一再說望聞問切四診望為第一診,可見望診的重要,只有仔細觀察跟后面的聞問切相結(jié)合才能辨別病因癥候用藥方能切癥。 若果真是不可治,便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即使只是輕微的反應也說明病人尚有神識,并非瀕死之人,棠梨探身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便問癥狀病因? 炕上的勁節(jié)先生自是不能回答,旁邊的小道士明月不信棠梨,故此只在旁邊立著不吭聲,眼底盡是憂慮之色。 清風到底厚道些,開口道:“我?guī)煾到荒炅⒅究嘈迏⑽虻婪ǎ蛔屛覀兏S,自己一個人搬到了后面竹林內(nèi)的草屋中,除了每月十五出來看診舍藥,其余日子皆在竹林內(nèi),不準我們送米糧亦沒有被褥炭火?!?/br> 棠梨愕然:“那你師傅吃什么?” 清風:“餓了就吃野菜,渴了就喝山間的泉水,這般過了一年,前幾日又逢十五卻不見師傅出來看診,我跟明月進去竹林便見師傅昏在地上,這才知道病了?!?/br> 棠梨倒是未想到勁節(jié)先生這病竟是自己作的,他還真當自己是神仙了不成,不用吃飯只餐風飲露即可,便是精壯的漢子這般過上一年也熬不住,更何況勁節(jié)先生這樣有些年紀的人。 食不果腹,衣被不能御寒,又處在竹林那樣潮濕陰冷之地,不得病才奇怪。 棠梨伸手診脈,果然脈象微弱,左寸弱,尺弱尚可見,右村弱,關(guān)滑數(shù)弱,尺若甚。 明月見棠梨診脈的樣兒還真像那么回事兒的,料定她再裝蒜,忍不住出言譏諷:“怎么樣,可診明白了,我?guī)煾颠@病可有的治?” 棠梨自是知道這小道士不信自己,并不說能不能治,而是說起了癥狀:“從脈象上看,先生這病應有些時候了,發(fā)病時臥床眩暈不能轉(zhuǎn)側(cè),每日都會昏厥數(shù)次,嘔噫不能食數(shù)日,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清風明月兩人驚愕的對視了一眼,心道,他怎么知道的如此詳盡,尤其明月頓時收了輕視不屑之心,能只一搭脈便能如此精準詳實的說中師傅的癥狀,足可見此人醫(yī)術(shù)不凡。 至少前頭那些個大夫就沒一個說中的,想到此忙肅容揖手:“不知貴客竟是高人,剛明月失禮了,還請貴客大人大量莫要與明月計較。” 棠梨笑道:“我的確看起來不像大夫,明月小師傅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明月這才松了口氣,他是真怕棠梨記著自己剛才失禮冒犯,甩手走了,那師傅的生機豈非要斷在自己之手,好在他并不與自己計較。 忙道:“前頭的幾位大夫都說我?guī)煾颠@病已不可治,讓我們盡早預備后事?!闭f著眼巴巴望著棠梨,眼里充滿希冀。 棠梨也不忍為難他便道:“勁節(jié)先生這脈象乃是中氣大虛之癥,不過看著雖險卻絕非死癥。” 清風明月聽了頓時大喜過望,齊聲道:“當真?” 棠梨點頭:“性命攸關(guān),自不會胡言?!闭f著讓梅婆婆取了紙筆出來,寫了個方子遞了過去:“足量三劑煮半個時辰,不分晝夜分三次服用,若我所料不錯,一劑下去,先生應能醒了,至明早,便可大有好轉(zhuǎn)?!?/br> 清風明月雖信了棠梨是個醫(yī)道高手,也對她這番言語有些存疑,他們師傅可不是病一兩日了,且前頭好幾個大夫來瞧過都說不能治讓預備后事,連方子都不敢開,誰知這位竟說吃一劑便能清醒,明兒一早就能見大好,難道這不是藥方而是太上老君的九轉(zhuǎn)金丹不成。 兩人互視一眼便有了主意,清風道:“既貴客說家?guī)熋魅毡隳艽蠛?,便請貴客暫在觀中住下,待明日家?guī)熐逍言俑兄x貴客?!?/br> 棠梨哪會不知這倆小道士的心思,不過是怕自己開的藥不管用,才尋個借口留住自己,本來自己來尋勁節(jié)先生就是為了讓他知自己的情,這話都沒說上一句呢,要是走了豈不白跑了一趟,便點頭道:“如此便打擾了?!?/br> 棠梨暫時留在了老君觀里,便讓梅婆婆回葉府送信兒,也免得老夫人擔憂。 老君觀的客居是簡陋了些,不過棠梨自小跟著爺爺四處看診,什么苦沒吃過,相比之下這老君觀還算條件好的呢,至少被褥干凈,有水有飯,還有這陣陣松濤以及隱約的流水聲,想必不遠處有山泉,臥在竹榻上耳畔聽著松濤泉鳴入眠,倒頗有意境。 ☆、第45章 中西結(jié)合 轉(zhuǎn)天棠梨起了個大早, 難得能住在老君觀中, 怎么也不能錯過山里的好景致,聽兩個小道士說,這老君觀后面的竹林子便是竹山縣有名的竹海, 前幾日在岳州城外的山上遠遠望見的那片青蔥翠嶂便是這里,且有許多藥草,棠梨便尋了個竹簍背著, 穿過老君觀直接進了后山。 一出老君觀映入眼簾便是千竿青竹, 翠影搖曳鳳尾森森, 棠梨往遠處看了看, 竟好像沒有邊際, 果真是名副其實的竹海。 旁邊有一彎清泉沿著山壁巖石縫隙流淌下來,發(fā)出叮叮咚咚的水聲,伴著風吹竹葉的簌簌聲,以及啾啾的鳥鳴,組成了一首最動聽的樂曲, 猶如天籟。 棠梨駐足聽了一會兒才抬腳進了竹林, 濕潤的空氣催生了許多藥草,不多會兒棠梨便采了滿滿一簍,其中還挖了幾顆剛冒出尖尖兒的鮮嫩竹筍, 棠梨怕迷路一直沿著那道泉水而行, 看看日頭升了起來, 才原路折返回來。 道兒上看見了勁節(jié)先生苦修的草屋, 說是草屋其實是竹子搭的, 只是頂上蓋了茅草,棠梨進去瞧了瞧,不禁搖頭,這勁節(jié)先生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苦修,屋里空空如也,莫說被褥就是連床都沒有,更沒有炭火,便棠梨只在竹林子里待了這么一會兒,便覺冷意侵骨,可想而知到了晚上這里得多冷,沒有被褥炭火御寒,不凍死都是命大了,更何況吃的還不好。 苦寒之地大都食葷,就是為了抵御寒冷,天天吃野菜喝泉水,誰扛得住,加之竹林內(nèi)陰冷清寒,若偶爾避暑休假自是一方寶地,若久居飲食上便要改變,這也是后來為什么有南甜北咸東辣西酸的飲食特點,正是跟各地的氣候有關(guān),中醫(yī)上講風寒暑濕燥火六yin治病,此六yin之所以致病正是因過了,有道是萬事過猶不及,平和中正方能安泰祥和,可各地的氣候又不同,人想適應氣候便只能改變飲食習慣,暑熱的地方多食去暑之物,而濕氣重的陰涼之地便要助陽除濕,這與治病是一個道理。 而勁節(jié)先生久在這樣陰寒之地居住,陰寒必生濕氣,只吃野菜喝泉水,那野菜大多是清火的寒涼之物,泉水更是山上積雪所融,日日如此濕氣未除又添寒涼,長久下去,必會營養(yǎng)不良加風濕病,再重些便中氣大虛而至暈厥